陆江江轻飘飘的朝着寒舒瞥了一眼,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转了一轮,两人之间顿时无话,她踏在有着石子的路上,脚上就想犯一下那种一定得踢一踢在自己跟前的小石子的通病。

  正踢着正欢快的时候,陆江江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和寒舒慢慢的拉开了距离,那种难以言说的激动在一次一次的踢踏中似脱缰的野马。

  陆江江猛地一踢,下一刻间这一颗狼狈的小石子落在正在走路的寒舒的小腿上,发出哒的一声,随后落在她的脚跟后。

  待陆江江抬起头想要找寻的时候,俨然发现那颗小石子的旁边是一双白色靴子,此时这双靴子的脚尖对着自己,陆江江有感而抬头,见到的是一张笑容深意的敛笑。

  “好玩吗?”

  陆江江听到这么一句话清透穿透进耳,这倒是让陆江江有些涩然,讪讪道了一句还好。

  “呵——”

  这一声轻呵令陆江江身体一震,不由分说得紧张起来,像是犯了错正在面临批判的那种感觉似的。

  “行了,别玩了,嗯?桃老不是让我们来玩的,等这里处理完了,江江到时候再去玩,行吗?”

  这人轻柔宠哄着,细细拉起陆江江此时正因为紧张得缠卷着自己两边裙摆的手,也不管陆江江别扭的劲儿,自顾自的拉着让她随着自己的步子往前走。

  见她老实乖乖的被自己牵着走的感觉实在是令人满足,前方就是一处正在处理人的场地,那帮人一见到陆江江两个人出现,手上的动作更是加快了不少,原因无他,就是寒舒那张脸上笑的笑容看得有些渗人。

  寒舒见到这帮人的动作加快了,心下更是欣喜万分,抓着陆江江的手倒是没有想要抓紧的意思,她自然知道,现在这人还没有挣脱出来,多半原因是思绪还没有真正的反应过来。

  想到这人的小迷糊,寒舒那张常年阴沉沉的脸现下勾唇浅笑,仿佛难以恢复往常那般。时不时就要看一下陆江江沉思的小脸,此时这张明媚娇俏的小脸上因为微低着,那张小嘴微微嘟着,连带着那颗小巧的唇珠显得可爱动人,引得寒舒有些想想入非非。

  不过严谨自衿的寒大护法又这么会干的出来这等事呢,不过是红着耳朵在心里念叨念罢了,她自然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确信自己现在已经对这人上了心,儿时阿娘说过,遇上那位倾心之人就不可随意辜负,不然会老无所依,心中也会存留遗憾。

  她想带她去任何地方,看过这世间的一切美景,过四季更迭,从春暖到满是白银素裹的天。

  她恨不得现在就将心中所念所想宣之于口,可是她知道这个人对自己有些忌惮,一想到这里,寒舒的发亮的眸子瞬间黯淡无光,她胆怯了,懦弱畏缩的样子在浓雾中很是相称。

  一想到这里,寒舒此时握着陆江江的手猝然抓紧。

  “嘶——”

  陆江江正在和系统聊天呢!突然就被这人的手劲弄疼轻呼出声,她自然知道这人抓着自己的手了,但是一想,被着人牵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还赚了呢!这样一想的陆江江,就放任着让她去了。

  但是好说歹说,就算是让她抓着,但是也不能这般用力啊!陆江江吃痛,就想将手也抽出来,但是现在这人就是一点放松全无,还是紧紧的攥着不放手,陆江江痛的直皱眉看着她。

  “快放手啊!你个shabi……”

  陆江江见这人不放手,直接开口就是国粹,可是是这声音拔高,这倒是让寒舒这人注意到了自己此时的状况。

  陆江江就见到了这人快速的撒开自己的手,神色特别紧张的轻握着自己的手指,低着头焦急的细细检查那看不见的伤口,嘴里还在朝着那个痛着的地方吹起,嘴里不断的嘟囔着对不起。

  难得见到她露出这般疼惜人的表情,陆江江反而发笑出声。

  正在紧张着的寒舒听到这笑声,弯着的腰身僵住,随后直起来定定的注视着笑道双肩发颤的人,莫名间那眸子沾染上无奈且纵容。

  风吹过树梢,引动飒飒声。俏皮,寒舒用手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道了这么一声。

  看见她笑的开怀,寒舒看了心里觉得欣喜。

  当两人将林中绕了几圈后,发现已无任何异样之后,便朝着来时的方向原路返回,然而就在两人的身后一颗树上,陡然间站着一个黑色服饰的人影,定定的注视着她们,若是陆江江此时抬眸转过去看到的话,定然会发现,这人就是刚才和自己对打的那名话痨的男子。

  只见他脚尖一点,刹那间就消失在他所在的树枝上,寒舒似有所感回眸一望,却只见到那里有落叶款款从树上落下来的。

  “怎么了?”陆江江见这人奇怪的回头,便下意识的回问了一声。

  寒舒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摇了摇头轻笑一声没事。

  当脚落在光亮处的时候,陆江江ren不住回过头去看雾林,仿佛踏出来的那一瞬间,有种重回光世界的恍惚失重感,陆江江被自己的脑洞大开逗笑,没有想到这一笑却一不小心对上了寒舒也同样含着笑的眼眸,也不知怎的,看着她这样一副面容对着自己,就控制不止羞怯。

  “是啊!我看上你这张脸了,你要送给我吗?”陆江江这次倒是没有将人推开,反而还将手指抚了上去,狡黠玩笑道。

  这张娇艳小嘴吐出的话真真容易让人着迷,寒舒敛下眸眼,深深的盯着她这张小嘴神色不明,她想,她大抵是疯了。

  这人还是一点危险意思来临时毫无防备,她不知道她是多想捕捉住她,将她牢牢的禁锢在自己的身边啊!

  寒舒轻哼出声,克制住心中的贪想,将人紧紧揽住怀中,长呼一气,现在还不是时候。

  陆江江不明白,这人的奇奇怪怪的举动,被揽在怀中的那刻,陆江江只觉得她身上的味道好香好香,陆江江小心小心的深深吸着,活脱脱像一个小变态一样,做的畏畏缩缩。

  吸完后才恍然间顿悟过来刚才自己做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举动,越想就越觉得羞愤无比。

  两个人加起来八百多个心眼,丝毫没有顾忌到旁人的目光,如漆似胶的粘在一起,不远处的王渝川和醒了过来的绯弥看了都不由牙酸得啧啧出声,真是世风日下!什么事都有啊。

  现在场上就剩下不到五十个人了,而围在林边旁的人也撤了,桃老头似乎是酒已经醒了过来了,慢慢踱着步子晃晃悠悠背着手过来。

  “咳咳!”陆江江露出一双被温红了的眸子看着不远处走过来的老人,这老人挤眉弄眼的看着两人,用手握成拳轻咳着,示意两人该克制一些,现在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呢!

  陆江江也觉得此时两人的动作有些怪诞了,闹了有个大红脸,挣扎着就要从她的怀中退出来,好在这人也知道,也就顺势双互放开了对方。

  “倒是辛苦你们两了,今晚就回去好好休息吧!我这老头也就是来道声谢罢了,不过你们俩着情况,门主知道吗?”

  这老头好生不正经,话里话外都在透露出看好戏的样子,陆江江头皮一紧,张嘴就想要插嘴制止,就见这老头衣一副我都看透了,一切都懂得的小表情。

  陆江江此时就是有嘴也说不出口,憋红一张脸愤愤不已,这都什么表情啊!你懂什么了懂。拽紧自己的衣袖口,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暗暗的向寒舒投去示意的眼神,让她说些什么。

  寒舒吃吃笑出声,朝着桃老头投去大大方方一笑,随后落下手来,寻找着陆江江正在揪着自己衣袖口的手指头,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手掌中,朝着之前王渝川她们那个方向走过去。

  陆江江羞愤的只想把脑袋缩进底下,察觉到已经远离了那双眸子,这才抬起头,没想到这一抬头,就发现前边不远处就是几个熟人,陆江江急忙就是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这算什么事儿啊!

  陆江江心下一阵懊恼,不由得向寒舒投去一记怨念。

  寒舒也不恼,见她要挣脱出来,也就放任着,挑着眉噙着笑意看着她的小举动。

  这家伙的举动让她有些琢磨不透,陆江江装作若无其事的坐到他们旁边,询问着她们不在的时候有发生些什么事情。

  王渝川:“能有什么事情,不过就是来了一些人,将那些伤患的弟子一一给抬走,喏,你也是看见了,现在也就剩下个个这些人呢了。”

  王渝川指着场下剩的这些个人,对的陆江江说道。

  陆江江没有看见陆承恩,开口问道。

  王渝川似笑非笑,也不揭穿这人的小把戏,指着不远处正在和那位飞花剑派的弟子一同去不远处凑成一堆的人群里。

  王渝川太多精明了,陆江江都有些不敢与她对视上,唯恐自己心中的那点小心思被看穿。

  “绯弥这人怎么还没有离开?”陆江江回过头来看见绯弥一脸八卦的看着自己,沉默半饷,缓缓开口道。

  这话一说出口,几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身上,绯弥陡然间打了一个寒颤,讪讪的收回自己那双想要求知欲的极强的视线,强盯着莫名的压力伏低做小的开口道:“我的伤已经好很多了,不累的。”

  “呵——,我看你是不敢回去吧!”寒舒在她身后轻蔑说道。

  “你想多了,”

  陆江江和王渝川眼看着这人脸色寸寸难看起来,不由得为之感到好奇。

  “也是,你怎么会怕呢?”寒舒邪气一笑,满是不怀好意的看着面露难看的绯弥。

  绯弥猛地摇头,换上一张委屈巴巴的小脸,哭丧的哀求出声:“别啊!是我错了,不该胡乱猜测,我保证,我的眼睛再也不乱看了,大护法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求你~”

  寒舒听到这话,眉头都舒展了不少,很是得意的点了点头,揶揄得很呢!

  旁边的两人倒是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反正啊!只要是不关陆江江自己什么事情,陆江江都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了。

  陆江江揪起一旁长得好好地马尾草,用纤细的手指玩弄着那上头摇晃着的毛绒。

  这时候陆承恩倒是往这边走了过来,和王利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模样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这哥俩好还未坚持到达这边,看见几个人盯着他们的那一刻连脸色都开始变了。

  “你们俩回来了。”

  “嗯!怎么不希望我回来啊!”陆江江看着这个一副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此时心虚的样子的陆承恩说道。

  “这我能不信啊!”陆江江用他的语气惊呼回道。

  “姐~”

  正想说什么的陆承恩这时候已经没有人想要听了,因为桃老头这人敲锣了,全部人都集中到他那边去了。

  陆江江几人倒是没有着急,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够大,在她们这个位置还是能够令人听得到的,所以几人就没有想要过去的打算。

  “现在就剩下你们这些个人了,老夫也就长话短说了,我们这里出了一些意外,不过现在已经处理好了,等下你们就可以回到虚门内继续最后一场的比赛。”

  这话一说出来底下的人都议论纷纷,各种声音显得场面嘈杂,桃老头继而又道:“你们能走到这里,也算是证明了你们的能力了,不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骄不躁,方能使人走的更远。”

  这话其实说的也是,刚刚在里边经历的,也能够他们这帮人吹嘘一阵了,和他们在里边对打的,说不定不能称得上是个人呢!不人不鬼的模样看了就觉得很是遭罪。

  一副空架子使着最毒的手段,桃老头眼神一扫,不多不少,再加上不远处坐在树下的几人,加起来就不过二十五六个,不由得轻呵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含义,进来的人还挺多的,结果呢,剩下的也就不到其中一半,不得不感慨,尽是不同与往日了,想到这里,桃老头不由得长叹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