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岛影视产业园, 《第十个撤离地》剧组拍摄片场。

  灾难电影一般分为三大类型:

  第一种是自然灾难,如地震、陨石撞击。

  第二种是人为灾难,如病毒、丧尸。

  最后一种是外来物种的入侵,如外星人。

  《第十个撤离地》属于第一种, 自然灾难中的陨石撞击。主要讲述的是两年前, 各国首脑就知道有一颗小彗星会从地球旁边擦过, 华国提出离地球太近了,为安全起见, 提议想办法飞往太空炸毁这颗彗星,遭到了各国反对,担心炸毁后的碎片会影响到地球, 只是经过,对地球不会遭成任何伤害,为什么要故意惹事。

  结果两年后,小彗星偏离了方向, 往太平洋撞击而来,大爆炸引发的沙尘遮住了大气层,整个地球三年内都将陷入黑暗。

  更严重的是彗星撞击地球引发了地面的下沉, 世界各地发生了大海啸、休眠的大火山爆发、地震等各种毁灭性的灾难,无数的人类在灾难中失去了生命, 地球变成了人间地狱,不再适宜生存......

  华国早在两年前提议被否时,就为有可能发生的灾难作了准备, 偷偷修建了地下庇护所,紧急组织人们撤离到地下庇护所。

  但容纳的人类数量有限, 能够进入地下庇护所的只有区区90万人,30万个名额留给科学家、工程师、医学家、军人等, 对国家、对未来的家园建设能够有贡献作用的人才,其余60万人谁先赶到地下庇护所,谁就能优先进入。

  不过,还有一项硬性条件:年龄不能超过50岁。

  裴杞扮演的角色“白纸”是一位退役军人,他所在的城市发生了地震,整幢楼都崩坍了,回来晚了一步,没能救下父母,救下了一个小女孩,带着小女孩开车赶往邻市虹城。

  国家为要去地下庇护所的人们,划分出了十个撤离地的通道,幸存者将在军队的护送下分批次的赶往地下庇护所,其中一个撤离地就在虹城。

  灾难电影有着不少的大场面,并且涉及大量的特效镜头,拍摄上存在着很大的难度,对导演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尤其是对第一次拍灾难片的导演来说。

  裴杞进组拍了半个月以来,能感受到曹安和导演身上的压力很大,每天皱着眉头,人在片场几乎没有笑的时候,十分的严厉,也特别的投入。

  前一周拍摄的进度虽慢,但每一场戏,每一个画面要求都很高,也看得出来曹安和导演在开拍前做了大量的准备功课,所以开机后整个剧组的运作,很流畅,导演并没有因为好几年没有拍戏而生疏半分。

  对演员的挑战也很大,拍了半个月,都是在室内的绿幕棚里拍的,每天都要往脸上化“脏脏妆”,早上一般六七点就出门了,拍到晚上七八点收工,见不到太阳。

  粉丝也见不着偶像了。

  半个月以来,只有两次晚上收工回来,走的酒店正门,可裴杞戴着渔夫帽,脸上戴着口罩,穿的一身黑衣,看不见脸,身上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没有回应他们的“晚安”。

  特别神秘!特别冷!

  二月下旬,快三月了,俗话说阳春三月。可粉丝觉得开拍新戏的裴杞,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错觉,感觉裴杞进入了一个自己的世界,屏蔽了外界似的,被众人包围却有一种孤独感,背影看起来都变冷漠了。

  *

  进组拍了一个月后。

  裴杞身边的团队工作人员也觉得老板变冷了,变得沉默了不少,一开始觉得是因为沈计不在,一时不习惯,后来猜想可能是他们跟裴杞的关系没有熟络到什么话题都能聊的程度,毕竟老板还是老板,大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所以裴杞才没什么开口说话的欲望?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王萍跟王明的关系倒是混得很熟了,特地来问了王明,“你觉不觉得裴哥最近话变少了,笑变少了,人变冷了?”

  王明点头,也有同感:“确实!我跟裴哥说话,他一般就回我一个字‘恩、哦’、或者两个字‘不用、谢谢’!”

  “不过,这很正常啊!”

  问王萍,“上周拍摄的那一场地震戏,你当时也在现场围观,你有没有一种好像真的要地震的感觉?”

  这跟裴哥是不是变得高冷了,有什么关系吗?

  不过王萍还是认真回想了一下当天的拍摄,点了点头,拍摄地震的戏有导演在把控,地面剧烈摇动的效果是由演员和摄像机、再加上道具的配合,制造出来的。

  当时灯光在剧烈的晃动和闪烁,紧接着有块天花板塌了下来,报警鸣笛不断在响,现场环境到处一片狼藉,确实有令现场的人跟着陷入恐慌的情境中。

  王明低声道:“咱们这部灾难片,地球到处发生各种灾难,城市都变成一片废墟了,有无数的人失去了生命,裴哥扮演的角色死了父母,连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见,多虐啊!他得一直陷在这个悲伤的情绪里,共情角色,所以现实生活中,受到点影响很正常。”

  王萍恍然大悟的点头,“你的意思是说裴哥入戏太深了!可我陪着裴哥拍了两部戏了,《不可思议的爱情》和《末日游戏》,每次在片场我看裴杞演得很投入,导演一喊卡后,很快就能出戏了。”

  王明伸出手指摇了摇,“不一样!”

  他也跟在裴杞身边拍了好多部戏了,这次真的不一样,灾难片的环境从头至尾,贯穿整部影片的,人的情绪容易一直卡在那个情境里,入戏深了,从某一种程度来讲,代表着走心了,演得好。

  三天前,他凑到导演的监视器前,看了一小段回放。

  裴杞拍的一场车戏,只看到了收尾的十几秒。

  从父母所住的小区里救了一个侥幸逃生出来的6岁小女孩,广播里提醒着1小时后又将迎接最高11级的地震,提醒人们速速撤离,他抱着小女孩进了车里。

  发动车子即将离开时,最后一眼望向掩埋了父母的那片废墟,通红的眼,悲痛又隐忍,握紧方向盘的手因用力而手指泛白,最后在广播的多次播报下,绝然的收回了目光,踩了油门,镜头再切给裴杞近镜时,只有一个侧面,隐约看到脸上流着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看得王明都红了眼眶,反应过来只是在拍戏,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这就是表演的魅力,没有一句台词,只是一个眼神,有着感染人、直击人心的力量!

  他的表演欲也被带动起来了,摸了摸自己的寸头,快轮到自己的戏份了。

  *

  三月中旬,金龙影帝江定川以及王明扮演的角色一起登场了。

  裴杞扮演角色“白纸”带着幸存下来的小女孩,开车来到虹城后,发现来这里的人太多了,道路被一辆辆空车堵死了,无法往前开,马路上到处是人的尸体,没想到撤离地近在咫尺了,看到的不是生路,而是仿佛丧尸围城般的地狱惨况。

  白纸只能选择弃车,带着小女孩选择了另一条绕远的崎岖山路走,结果听到前面传来了枪声,他将小女孩藏好,自己往前面查看状况时,发现地上横七竖八躺倒了好几个人,有一个背对自己的胖子,朝一个跪在地上的男人以及一个老人举着枪。

  他慢慢靠近,以玩具枪突然喝住了胖子,让胖子把枪放下,胖子假意弯腰放枪,转身过来就要开枪,被白纸踢掉了手里的枪,两人来了一场肉搏。

  裴杞拍这场打戏拍得很辛苦,因为地上铺了好多的小石子,稍有不慎,容易崴脚,所以为了避免自己受伤,使劲打斗的时候还得留意脚下,一心两用打得很费劲,拍完后出了一身的汗。

  到了晚上,拍的是跟江定川和王明的对手戏,江定川扮演的角色是被救下的老人,而王明扮演是腿上被打了一枪的军人,叫王河水。

  他们的任务找到路桐博士,把他带到地下庇护所。

  结果在来虹城的路上遇上地震牺牲了5个同伴,剩下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路桐博士,结果就在刚刚,又遭遇了“亡命抢匪”的袭击,这些人手里有枪,肆意抢掠,灾难的降临不过短短的一周时间,当人类文明正在毁灭,人性也在毁灭,有的人不受法律和道德的束约,趁机作恶,肆意妄为。

  同类相残的事发生了太多,广播里每天都在提醒......

  白纸来虹城的一路,也见证了不少。

  王河水在给白纸讲述小分队的故事时,江定川扮演的路桐博士从背包里拿出药箱,帮忙医治腿上的枪伤,结果地上躺着的歹匪还有一个没死,趁机朝着路桐博士开枪。

  王河水为了救路桐博士挡了这一枪,还是没能活下来。

  导演喊了“卡”后,王明从地上爬了起来,拍第一场戏就挂掉了,好在他的角色戏份少归少,但不是龙套,后面还有三场“前面”的戏要拍。

  最后,白纸把这5位战友埋在了一起,带着小女孩和路桐博士,继续往撤离地的方向步行而去,这一次白纸的背包,玩具枪换成了真的,但前方等待着他们的不知道会是什么......

  *

  这一天的戏拍到了晚上十点多才收工。

  裴杞刚拍完,王萍便上前递上了手机,“裴哥,沈哥找你。”

  裴杞狐疑的接过手机,与团队的工作人员一边往外走,一边接通了电话。

  “喂?”

  这个点打电话过来,有什么急事?

  电话那头传来沈计的声音,“还记得白承平导演吗?”

  裴杞脚步一顿,接着又继续往前走,嘴角微微扬起,“剧本改好了?”

  “白承平导演明天晚上六点的航班到琴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