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神隐
准备直接宣布“我们下山吧”的罗格停住了动作。
“怎么了？”被帐阻隔了精神通讯，罗格也没办法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理子在重新连接的心灵频道□□享了自己的发现：“从牺木中解放出来的生魂都被无为转变进行了改造。”
余洋也证明了这一点：“我用了很多办法才把他们从牺木上剥离下来。但是他们的一部分已经和牺木同质化，我本以为牺木崩坏之后他们能恢复正常。”看書喇
罗格并没有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看来我还是预料对了一次。小理子，你应该按照我的吩咐做了吧？”
理子点了点头。
两人犹如打哑谜的交谈方式让迪卢木多挑了挑眉，不过他完全没有追问的意思，而是歪着头问余洋有没有什么零食。
黑发英灵的动作落入了小太郎的眼里，一直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的忍者头子有了一点好奇。
完全不询问主君行为的意义，进行百分之百执行的是他们忍者的使命，但小太郎并不觉得那个英俊得过了份的男人会是类似的身份。
他从任何一个方面看起来都更像一名武士，而武士——很少有真正愚忠之人。
那些流传下来的“忠诚故事”从侧面印证着“忠诚”对于武士们，其实是极为稀少的优秀品质。
反而是那些关于忍者的记述里只有他们做了什么，因为对于忍者来说，人们的认知就是“绝不背叛”就是他们本身的标签。
“你……不问问？”小太郎指了指罗格的方向。
迪卢木多怔了一会才意识到旁边总能降低存在感的青年在和自己说话，他理所当然地反问道：“为什么要问？”
对方并没有继续追问，不过迪卢木多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我不知道你们日本人怎么想，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凯尔特战士，我们或许会质疑主君，但绝不会质疑智者。”
迪卢木多勾起一道漂亮的笑容：“而我们的队长，刚好就是一位智者。”
小太郎觉得对方的回答写成字每个都能看懂，但是连在一起就变成了根本无法理解的理念。
而这种无法理解是来自地域文化的冲突，小太郎觉得自己问了一个有些傻的问题。
大概是被这里的奇怪气氛影响了吧——忍者头子转过了脸，决定当刚才自己什么都没说。
“欢迎归队，我们遇上了一点麻烦，不过至少大部分计划都成功了。”罗格对着返回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招呼道，“如果五条同学和夏油同学玩够了，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返程？”
“我以为你想打到最上面去见见伊吹大明神和那个脑花，罗格老师”从罗格口中了解到羂索的本体是一枚大脑之后，五条悟就愉快地给对方按上了“脑花”的外号。
“本来有，但是现在不能浪费时间在这上面。”罗格摊了摊手，“好在牺木已经烧毁，作用在津美纪身上的持续咒术应该已经停止了运转。”
“既然达成了主要条件，对于次要目标就不用那么纠结了，现在恙镜内的灵魂状态才是更重要的。”
在罗格回答的同时，理子抓紧时间给五条悟和夏油杰传送了“灵魂改造”的情况，五条悟的表情没有变化，夏油杰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罗格挑了挑眉，年轻的教主虽然口口声声地将普通人称为猴子，但是真的关乎于数百人的性命的时候，夏油杰似乎就忘了这一点。
“有没有解决的办法？”果不其然，片刻的沉默之后，夏油杰又问道。
“有。”罗格回答得相当干脆，“不过还是回去你的地盘再说。”
虽然“秋末登高”戛然而止，但也算达成了目的的一行人迅速地分作不同小组向山下走去。
罗格依然吊在最后面，作为殿后的同时也提防着有可能的突发情况。
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羂索不可能没有后手，只不过究竟会在何时发动，罗格没有确切的预计。
羂索是无法进行换位思考的谋略者，又或者是个聪明的疯子。
无论是两者中的哪一种，想要揣摩出他们的正确想法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罗格能做的只有用布局来限制对方能做出的选择，比如说——这种情况下，羂索大概率会再来一次试探。
离开了伊吹山，无论羂索还想确认什么，都不会那么容易。
事实上，今天他赌对了第二次。
脚下的空间突然变换的时候，罗格连脸上的表情都没变一下。
他只是站在原地，头也不回地说道：“神隐——还真是防不胜防的能力。”
“既然依靠着一位‘神明’，总得有些能够使用的便利，对吧？”羂索温文尔雅的声音出现在罗格身后。
已经不是女性的声音，而是年龄大约在30岁左右的男性的声音，看来是又换成了备用的身体。
罗格缓缓转过身，想要看看羂索现在的长相，却发现对方的大半张脸都隐匿在阴影之中。
果然是“神隐”自带的特效呢——罗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不过你不会以为神隐就能留住我吧？”罗格轻松地表示，“说吧，你想和我谈什么？”
“你的自信还真是除了‘六眼’之外，我见过的最强的一个人。”羂索的声音里有隐约的笑意。
“那只不过是因为我知道对于你来说，凭实力说话比其它方式有用。”罗格耸了耸肩，“要考虑我之前的合作提议吗？”
羂索并没有立刻搭话。
罗格继续自言自语道：“说起来我也有一个疑问呢，你究竟是怎么通过天元结界调用‘帐’的？还是说，天元原本就是你曾经的共犯？”
这个问题似乎打断了羂索的思考，罗格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凝在了自己身上。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羂索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似乎已经了解了‘帐’。”
“了解算不上，只是帐如果只依靠个人的力量，那么它的力量也太强了。”罗格的口吻很平淡。
“不管是什么世界，力量都会遵从一个等价公式。如果表现出的力量不等价，那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看不到的地方进行补充。”
罗格一边说一边摊手：“你看，这样思考的话，理所当然的，‘帐’的力量其实是来源于天元结界，咒术师的咒语只是一个启动的‘钥匙’，甚至连结界没有覆盖的北海道也能借用‘帐’的力量，但也只是‘帐’而已，对吗？”
“我好像不能否认你的猜测，因为就算我有别的辩解，你也不会接受。”羂索回答道，“所以，在你的心里，天元和我之间，已经有几分被画上等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