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璐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了,吃过饭喂完鸡,与奶奶打个招呼背上背篓就出发了。

  等李青俊跑到家里叫她的时候,她已经和白云松到山里扎起袖子,开始干活了。

  没找到人的李青俊还是和小伙伴放牛去了,只不过这次他带上了村里五叔家,比璐璐还小3岁的弟弟李红山。

  摘了这么久,他们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刚开始的时候,为了躲避树丛里的刺,每次摘果子都小心翼翼的,几个小时下来摘不了多少不说,手难免会被抓破。

  现在他们已经能得心应手了,知道从哪个角度进去能完美的避开,这样下来快了不少。

  璐璐擦擦额上的汗,看了一眼背篓,有大半背了,忙喊道:“松松,差不多了,背篓快满了,再摘下去,我们就带不回去了。”

  白云松一听停下了手,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旁边,歇了一会儿,从兜里掏出一块东西,剥好了递过去,“给,吃吧。”

  璐璐看清眼前的东西,“足球糖!”立刻惊喜地扭过头去,“你哪来的?”

  白云松笑着看向她,“我买的,你不是最爱吃了吗,我看你每次去小卖部都要买这个。”

  璐璐开心的不行,看着圆溜溜的小球,脑袋还来不及思考,嘴巴就凑了上去,一口就将白云松手上的足球糖吃进嘴里,满足的眯起了双眼,真好吃啊!

  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白云松心里感觉有一阵电流划过,心里的悸动让他整个人动弹不得。

  反应过来,耳朵瞬间就红透了,悄咪咪的往旁边看去,正看见璐璐吃的一脸满足。

  望着眼前这张吃的开心的脸,白云松心里像被棉花填过似的,满满当当的,心尖软的似乎能滴出水来。

  璐璐扭头,对上白云松的视线,疑惑的问:“你怎么不吃,就买了一颗啊?”

  “我不爱吃这玩意,这是专门给你买的,喏,还有一颗,也给吃了。”掏出兜里最后一颗,剥好了递过去。

  璐璐伸手接过,也没怀疑,早两年他就不吃这些小零食了,尤其是甜食,历来不爱,说是只有小女生才吃这种东西。

  “你安心吃,上次我买了一袋,都在家里放着呢。”

  璐璐一听,简直是心花怒放,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压下去了。

  “打住,一天最多只能吃两颗,并且只能我每天带给你。”白云松抢先说道。

  白云松小时候,张奶奶经常给两个小家伙买水果糖,但由于白云松不爱吃甜食,所以基本上所有的糖果都被璐璐一个人包圆了。

  长久下来,璐璐小朋友就蛀牙了,经常性的牙疼。

  从那以后,大人才开始限制他们吃糖的次数,尤其是璐璐,最多一天只准吃一颗。

  想起了那惨痛的教训,璐璐也说不出反对的话,实在是牙疼起来真是要命。

  吃过午饭,将几天积攒下来的脏衣服洗干净之后,璐璐满院子转悠找篮子。

  她打算下午去旁边那块山上看看,刚好这几天晚上下过雨,这个时候乌枞菌应该出来了,正好捡一篮子回来,炒一盘也是难得的美味。

  扎好裤脚,绑好衣袖,后腰上挎上柴刀,提起篮子就往山上走。

  璐璐运气很好,这块山上今天还没有人来过,一进山,在路边就发现了几朵。

  找枞菌要在松树下找,拨开厚厚的松毛,一朵朵紫色的伞菌就露出来,伞盖还没有完全打开的枞菌品相是最好的。

  找枞菌也是有技巧的,松毛微微凸起的地块一般底下都生有枞菌,而且这玩意喜欢一堆一堆的长,找到一朵不要急着走。

  方圆几米地都要细细的搜,一准能有收获。

  璐璐最后在一排三棵大松树下差不多捡了半篮子,本来只看见一朵,结果划开厚厚的松针,一排排都是,方圆几米,越划越多。

  捡完最后一朵,篮子也满了,“今儿运气真不错,这么多够吃好几顿了,回头给松松送一点去,也得给二姐送一些。”

  一下山,就碰上了五婶娘,见璐璐提着一篮子满的快掉出来的枞菌,惊讶不已,“璐璐,山上的枞菌这么多啊,捡了这么一大篮子。”

  “哈哈,还好,主要是运气好,五婶娘,你这是要干什么去?”璐璐笑哈哈地打招呼。

  五婶娘朝一个方向指了指,“嗨,我上那边捡点柴火去,上次你五叔在那山里剔了好些枝丫,这会应该也晒干了,我去捡回来。”

  说完又问起了丁老太的情况,“你奶奶身体好点了没?我上次去看的时候她才从医院回来,这么些天了,也抽不出空再去你家看看。”

  “好多了!都已经能坐起来了,本来也不是很严重。”

  “那就好那就好,这人啊,上了年纪,就怕摔跤,好在你奶奶也快好了。”

  “是是是,可不是嘛。”

  告别完话多的五婶娘,璐璐加快了步伐,小小年纪的她面对这些大婶奶奶,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话头,他们的话实在是太多了,自己也找不到话接。

  幸好,回去的路上,再也没碰上什么人。

  回到家,找来一个大竹筛,又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开始摘菌子。

  刚出山的菌菇不好直接倒在盆里用水洗,最好先摘干净菌子上面的泥土、枯叶以及坏掉的部分。

  摘干净后泡在盆里洗,这样洗出来的菌菇完整性特别好,不像直接洗的,一篮子进去,洗好可能就剩下半篮子,都成渣了。

  洗好的枞菌分出三份来,先给松松家一份,再给李春花一份,剩下的也够祖孙俩吃了。

  主要是这么点也不好晒干,吃新鲜的俩人又吃不完,只好一家送一点,也不浪费。

  璐璐剥了两个大蒜头,吃野菌就是用的蒜多,大人说,蒜是用来判断菌有没有毒的,有毒的话大蒜就会变黑。

  璐璐不知道这个方法对不对,迄今为止她还没有遇到过大蒜变黑的情况,但是不妨碍每次吃菌子她都会剥很多蒜的行为。

  锅里油热,放入一碗大蒜,些许干辣椒,爆香,再倒入洗好的枞菌,翻炒至变色,放点酱油,倒入半瓢水,盖上盖子,咕嘟咕嘟煮一会。

  充分沸腾过之后,大火收汁,放入盐,起锅的时候放入一把切好的蒜苗,香喷喷的炒枞菌就好了。

  吃起来脆脆的,枞菌特有的清香弥漫了整个厨房。

  晚上,祖孙俩把这盘清炒枞菌吃的连汤都不剩,“好久没吃鲜炒的了,鲜炒的味道也不比晒干的差多少。”璐璐摸着鼓囊囊的肚子。

  奶奶在一旁皱着眉看着她,“再好吃也不能一次性吃太多啊,那么小个肚子,吃那么多,你也不怕把你肚皮撑破了。”看書喇

  璐璐懒洋洋的,吃饱了不太想动,“我这不是太久没吃了吗,一不小心就吃多了。呃~”还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

  奶奶好笑又无奈,从小到大,这孩子就喜欢吃,碰到点自己喜欢吃的,恨不能一次吃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