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空气陡然凝滞，杀机涌动，无形的压迫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让日月长风窒息。
“说！”柳红眼中红芒乍现，周围涌出了浓郁的寒气，冷入骨髓。
“该死吗？”柳青低语，眼中似有迷茫之色流淌。
“不该死！”长风灵光乍现，快速的吐出了三个字。
体内血气翻滚，真气运转，也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他思绪涌动，想到了一点。
这两个怨灵若是只求认同，为何还等到现在？
他可不认为，死亡之后会立即化为怨灵将整个村子给屠了，中间肯定有很长时间。
时间长了，期间就没有人来到这里？
肯定有。
大部分在看到她们经历后，再被死亡威胁，在求生的欲望下，很可能就会认为村民该死。
有很大的几率出现这种情况，为何现在逼问他？绝对没有必要。
“怎么就不该死了！”柳红眼中燃起了火焰，蓝色的火焰，将空气都冻结。
只是感应，也能发现对方可怕的怒火，宛若火山一般，随时都会爆发。
“为什么不该死？”柳青似乎松了口气，语气略带轻松。
长风心中一定。
赌对了。
“很简单，因为你们比较理智。”长风斟酌语句，自然不能将心中所想讲出来，要稍加修饰，“理智，是一切道理的基石。”
“请继续！”柳青神色舒展。
柳红磨牙。
“根据我所听，你们的父亲是一位明读书，知礼仪，识大体的好人，他老家人教导出来的孩子，自然与众不同，哪怕经历了种种黑暗恶行，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因为骨子里，我们都是良善之辈。”长风缓缓说道，“这是其一。”
他也在观察两人的表情，继续道：“其二，村子里村长一家独大，也是恶霸，嚣张跋扈，无恶不作，这样的人物，谁敢惹？村民质朴，也有着最为原始的趋利避害本能，他要对付别人，其他人敢惹吗？一旦招惹，很可能就为自己的妻儿惹来杀身之祸，都有顾忌，因长期的受压迫，自然都心有怒火，可又能如何，只能畏惧的忍着。”
“你能怪他们无情，骂他们无义，杀死就太过了。”
“换成你们的邻居被欺负，一旦求情就会惹来杀身之祸，姐妹受辱，父亲被杀，你们会帮吗？”
长风说的鞭辟入里。
可显然是在偷换概念。
明里暗里都在捧两人，也点明利害关系，人性本能。
“帮是情分，不帮是本能。”长风叹息道，“恶霸一家独大，欺凌村民，深受毒害，对他的恐惧，村民们恐怕早已深入骨髓了。在这种情况下，谁敢出头？不过终归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他也想到了一点，这两位明艳的少女并没有坏到骨子里，或者说本性不坏。
否则，怎么会一直困在这里？
若真到处为恶，身在江城的他怎么会没听说。
“小红。”柳青激动的看向了红衣女子，激动道，“你说，公子说的在不在理？”
柳红沉默。
“公子也表明了，不该杀。”柳青似乎深吸一口气，声音高了几分，“我赢了。几乎不可能走到这里的公子，站在了我们前面，说不该杀。小红，以后还听姐姐的行吗？”
柳红撇嘴，眼里似有雾气。
她转身飞向了远处。
“公子，对于原先的冒犯，还请包涵！”柳青忽然露出歉意之色，一挥手，青光拂面，长风就感觉眼前恍惚，脑海中隐藏的记忆汹涌而出。
四人山腰下碰到绿手小妖，雾气弥漫，杀灯笼妖分散，杀猪妖后，斩灯笼妖获得灵眼，继续前行时忽然来到了柳家村。
到这里，记忆就被蒙蔽了。
在村长强闯柳结实一家时，他已经杀过了村长，然后记忆再次被蒙蔽，出现在了村长家的二层阁楼上，看了一出好戏。
或许，那就是原本的实情。
“这些都是幻境？”长风强忍住心中的震惊询问。
见对方点头，心头没来由的慌了。
能布置这样大的幻境，让自己灵眼都失去作用，对方的实力会高到什么程度？
一时间，口舌发干。
不过眼前的柳青很亲善，让他放心不少。
“我的那三位好友呢？”长风再问。
“他们都没有生命危险。”柳青轻声道，“公子请放心。有什么疑问，你都可以问。”
“为什么？”长风迟疑道。
“当初报仇之后，牵连整个村子，甚为自责，小妹不认为是错。又久困此地，她也想去外面走走，我怕她惹出大乱子，就没允许。”柳青飘动过来，坐在了一旁，声音如风儿一样轻柔，“我发现了你们四个前往这个方向，就驱使一个绿手小妖想要惊走你们，结果被你杀了。”
她幽幽的瞥了一眼。
长风有些不好意思。
荒山野林，一般碰到妖物都会躲避。
可他们倒好，不但不惧，反而偏向虎山行。
“紧接着，小妹也发现了，就驱使大雾让你们失去方向，我又驱使灯笼妖，想要牵引你们离开，可结果……”柳青忍不住笑了。
长风有种捂脸的冲动。
“后来，我驱使藤妖捆住你的双腿，又以紫丁花香让你真气难以运转，就可以将你强行带走，哪知小妹驱使猪妖攻击，你竟然还有其它手段自保。”柳青神色怪异，“等你解决猪妖之后，你的三个同伴依然在浓雾中打转，小妹就和我打了个赌。”
很简单的赌局。
布下一个幻境，也就是昔日重现，稍微布下几关进行考验，至少要有一位走到最后一关，同时说出不该杀村民以及理由。
否则，她这个姐姐就不要再限制她的自由。
幻境之中，来到柳家村头，口干舌燥，自然忍不住要喝浇菜老汉的饮水，一旦喝下去，就止步于此。
第二关，自然是妖娆鬼灵，再加上魅惑，定力稍微差些就会陷进去。
第三关，恶霸村长进入柳结实家杀人强抢民女，要救下柳结实并杀了村长几人，否则也算失败。
第四关，就是先前的一幕，只是看着就行，然后询问村民该不该杀？为何不该杀？一旦说该杀，就等下一人前来，若都失败，柳青就将不在限制小妹的自由。
长风默然，随之苦笑。
谁能想到，就是杀了个绿手小妖，竟然引出了这么多事情。
也幸亏柳青心善，否则结果就难说了。
“你们姐妹情深，让人羡慕，不过也幸亏没有离开此地，否则很容易就会被一些强者给针对，比如纯阳宗的弟子，一旦碰到他们，说不得就会大打出手。”长风提点道。
别说纯阳宗的弟子，就是自己若是实力强大了，第一次碰到，说不得也会直接出手，降妖除魔。
“我能感应到外面很危险，所以一直没让小妹离开。”柳青说着，也略微迷茫，“可一直困在此地，也终究不是办法。”
“车到山前必有路，方法总比困难多，真想离开出去转转，就找一个稳妥的法子。”长风道，“柳姑娘，能让我见见我的三个同伴吗？”
“好！”柳青应了一声，手一挥，却猛然停住，脸色有些羞赧，还是演化出了幻境，就在他们前面，犹如水波镜面。
长风一眼看到西门操正处于第二关中，在院子里抱着灵鬼翻滚，不禁瞠目结舌：“卧槽，这家伙是要当宁采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