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都市情感>天命医妃拽上天>第107章 我杀的
  王夫人瞪着知意的眼眸不受控制的落下泪来,她怕极了这疯子回去找自己儿女的麻烦,即便恨极了,也只能不甘地点头:“是我家老爷不小心、自己摔得!”

  知意的唇瓣挑起满意的弧度:“这就对了,聪明人就得忍得下怨气,咽得了屈辱!”愉快地吁了一声,“好好等着机会,看看能不能把我杀死,恩?”

  王宏秀又恨又怕,赤红着眼,颤抖着剧痛的双手嘶吼:“下官!不敢!”

  知意一步步下了台阶,一任华丽裙福在灯火莹莹里恍若夏日夕阳西下时天际浮动的云霞,而她的语调一如云霞灿然得意:“我不招惹你们,你们谁也别来招惹我,不信邪的尽管来,就怕你们有命来、没命回!”

  她没有回头,只是微微停了停脚步,抬起修长的手看了看,“我是蛮荒之地长起来的野蛮人,不讲道理里,不高兴了、就杀人!再有下一次,可就不是断几根手指头那么简单了!”

  众人:“……”

  她为什么敢这么横?

  因为大长公主?

  当然不是。

  大长公主就算再是辈分高,被宣宗宠爱,到底只是皇家出嫁了的女儿,她手里可没有权利。

  皇帝会尊重她,但是绝对不会因为她是长辈而给她任何破格的优待。

  因为太后?

  当然也不是。

  太后是嫡母皇太后,很尊贵,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但是她还有含庭这个嫡出子,在宫中、在朝中,她们的尊贵只存在在聪明人的姿态里。

  这一点他们清楚,朝中所有人都清楚。

  所以,即便皇帝在明面上对太后是“以天下养”,对含庭“手足情深”,而礼亲王赵捷却敢对含庭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今日“太后”这个身份会被皇帝高高捧起来,反倒是因为她这个外甥女可利用的价值带给她的。

  储时蕴走在他们身侧,低着头似乎在细思些什么。

  身侧是湖面水波映着月色灯火,粼粼起伏,晃人眼。

  他忽然一抬首,晃眼的水波星光落在眼底,有震惊与凌乱:“知意,陛下他……”

  他要以知意为刀,去对付司马渊之流!

  这个认知让他脑中如被断裂的琴弦击中,嗡嗡的发痛。

  知意看了他一眼,瞧吧,这家伙一点都不笨!

  对,这就是她的价值。皇帝“包容”的根本原因!

  储时蕴惊讶于她的平静。

  他所熟识的世家女子之中,其实不乏聪慧者,她们对后宅的手段了如指掌,也能帮着家中郎君周旋与各家之间为他们的仕途铺路,有些得宠的庶女也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接受并且利用这样的“宠”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而不漏声色。

  可她肩上承担的将会是整个裴氏的来日,却这般淡然的走进了算计里,仿佛一切只是一盘无关紧要的棋局,而她、必然会赢。

  回头看含庭。

  他亦是一目平缓,无惊无惧。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意微微一笑,慢慢道:“我身边那小东西家里被灭门,他却恰好在那一日偷偷跑出了家门,躲过了一劫,当真那么好运?还那么巧合的,被我身边之人捡到?”

  还有“昭宁馆”的那些信,那些人为什么没有搜走?看書溂

  连岑继自己也没有找到?

  信里的一切,如何与鞑靼私通、如何让邻省的大宁军来解困以占取军功、隐约又涉及了哪些人,看起来是一个无比周密的计划。

  可太周密了,所有该让人知道的细节全都在里面,才让人怀疑,到底是她运气太好了,还是这一切本就是有人部署好的?

  而皇帝借皇后之手试探,可不知为了看看她是否有“欺君”的行为,不过是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智慧成为他手中的刀。

  很显然,走出的第一步皇帝很满意!

  战无不胜的女阎王,能力与智慧,也不是大风吹出来的!

  这才有了后面的“包容与赞赏”。

  而“包容与赞赏”则是他给这把刀配上的磨刀石,让她永远都是锋利的,下手即死亡!

  不过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裴家、太后、含庭,都会很安全!

  而杀岑继、让裴长风去昭宁馆认门的时候他都不在,她也没有特意解释过,他自然不晓得这些。

  储时蕴知道那个案子,却不知竟与那小孩子有关,诧异道:“他是岑继的孩子?”

  知意缓缓迈着步子:“一路上我追踪岑继踪影到了平江,怎么偏巧没多久含庭和江于淳就来了?”

  储时蕴明白了:“陛下一早就知道你悄悄出了嘉善关,在追查岑继的踪影,且一直有人在暗中跟着你。”

  赵含庭却道:“我与于淳,是接到陛下之命后直接从京中出发的。”

  知意也摇头:“一路上是有人跟踪我,但是在刚进宛州时就被我甩开了,皇帝并非是因为我而知道岑继在平江的。”

  时韫隐约猜到了他们两个到平江,不会只是为了看看这里是否已经准备好迎接圣驾。

  却不想背后竟是为了追查岑继。

  他清秀的面容上浮现疑惑之色:“那陛下会让含庭和于淳来平江,是他知道岑继一定会到平江来?可他既然都已经知道,为什么还要让含庭和于淳来处置……”

  那样的疑惑戛然而止,他隐约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岑继……死了?”

  含庭淡淡的语调没有起伏:“死了,被灭口了。”

  灭口!

  储时蕴额角的神经紧紧绷起,倏然回头看了一眼。

  那些往日风光的大员宗亲们,像是避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离他们这里远远的,并无人敢竖起耳朵来偷听。

  知意竖起食指,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我杀的。”

  含庭接口道:“皇帝知道的,是我杀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知意点头,笑盈盈看着他,语调和缓如云,就仿佛她其实是个温柔至极的人:“不过他应该也不会相信含庭的话。”

  时韫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说话变得无比艰难:“是、陛下下令的?”

  含庭“恩”了一声,面容依然温润和煦,仿佛这不过是一件平凡不过的事情,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