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初见他有所动摇,便继续道:“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你跟着他这么多年,他的右腿越来越不舒服,也会经常生病,对不对?”
孩子闻言,又看了看高尔斯军长,像是很难过。
但,他还是缓缓地松开手。
白烟在那一瞬间,消失不见。
小孩子的身体,似乎都凝实了一些。
高尔斯军长见此,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该难过。
他觉得,自己是该难过的。
因为他清楚地看出来,孩子身上的难过情绪。
像是笼罩着一团乌云。
他眼巴巴地望着高尔斯军长,又想亲近,却又不敢。
灵初见此,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温声道:“别害怕,我带你走,并不是要把你跟他分开,我是想把你身上的怨气清理掉,只要你身上的怨气消失了,你就可以回到他身边。所以,你先跟我走,好不好?”
闻言,他望了望灵初,又看了看高尔斯军长,还是舍不得。
高尔斯军长心里忽然弥漫出,巨大的难过。
像是令人窒息的湖水,渐渐地蔓延过他的心脏。
他吸了一口气,蹲下来,望进孩子的眼睛里,“对不起。”
一开口,就是这三个字。
尽管这时候说起这些,似乎已经晚了。
但是……
他还是想说一声对不起。
或许,战争真的不应该延伸到孩子身上。
当初,这孩子毕竟刚出生,什么都不懂,不知爱恨,不知所谓的和平和正义。
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反叛。
或许,他不该跟个孩子计较。
当初,如果他放过了这个孩子。
如今这个孩子,大约也有二十岁了,或许都已经成家,有了自己的孩子。
而不是变成这样。
对他的感情,更不会变得这么复杂。
以至于,高尔斯军长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可惜,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孩子回望着高尔斯军长,似乎不太明白,高尔斯军长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jújíá?y.??m
他张了张嘴,但是没发出声音来。
毕竟,他死的时候,还太小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也没有人教导他,该如何开口。
高尔斯军长想到这一点,心里更不是滋味,“我对不起你,但现在说后悔,有些虚伪。你就跟着灵小姐走吧,如果去除掉怨气之后,你真的愿意回到我身边来,就回来吧,我愿意一直陪着你。”
副官急忙道:“军长,这——”
高尔斯军长抬了抬手,打断副官的话。
弗瑞德有些担忧地看向灵初,想要灵初劝劝高尔斯军长。
尽管他们之前没接触过什么鬼怪,但也能够从灵初的只言片语中,听出来,人和鬼长久待在一起,并不是好事。
高尔斯军长只是带着这孩子,跟自己的儿女们,多相处了一点时间。
自己的孩子便都被影响了。
可见人和鬼之间,并不能和平相处。
即便是去除掉怨气,这孩子也是鬼,万一身上的阴气,也会伤人呢?
灵初知道弗瑞德在担心什么,看向高尔斯军长,却没有立即说什么,而是摸了摸孩子的头颅道:“听到了吗,高尔斯军长也很喜欢你呢,先跟我走,等你身上的怨气,无法再伤害高尔斯军长后,我再送你回来,好不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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