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安歌起了个大早，照常去书院。
她来的早，书院里空空如也，学子们还没有来晨读，安歌手脚麻利的将院子里飘落的叶子清扫干净，随后进了屋内，翻看了下先生教导的文书。
她先前有向曾经的科举选手温长胥讨教，这个时代的科举不仅要考书法、文才和政论，法令、算术也都是必考内容，文书上的东西是死的，更多的还是要考学子的理解能力和举一反三的创新度，安歌看了几页，多少也有了点底子。
然而还没等她看完，一声爆喝声从门外传来。
“你这小婢，谁准你进来的？”
安歌循声看去，见张夫子气喘吁吁的拿手指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天大的罪过。
安歌放下手里的书，起身道：“张夫子，我已经扫完院子里，闲来无事，我来看看书，日后也好辅助学子。”
“那也不准你随随便便就进来，这几日书院里一直在丢书，可是你动的手脚？”张夫子显然是气糊涂了，什么话都往外头说。
安歌眉一皱辩驳道：“张夫子越发乱说了，我才来一日，怎么就给我泼脏水了？再说，我作为伴读，翻阅书籍不是很正常的吗？”
张夫子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但他不肯道歉，仍旧梗着脾气说道：“书院有书院的规矩！我没让你进来你就不准进来，再说了，你的活干完了吗？”
“我来的早，早就做完了！”
“是吗？那你随我来。”
说罢，张夫子率先转身走了出去，安歌还以为他要拿昨天那理由来堵自己，没想到他直接将安歌带到了一盆脏衣服面前。
“把这些衣服洗干净。”
……
“张夫子，您这是什么意思？”安歌怒极反笑，“我是来做伴读，又不是来做丫鬟的。”
“可你之前不就是丫鬟吗？”张夫子眉眼轻横，一脸高傲的样子。
安歌很诧异他竟然知道自己的背景，因为自从来了这里，她就没同别人说过自己之前的身份，温长胥更不会随意乱说她的事情，那这件事是怎么传到书院来的？
“安姑娘，说句实话，咱们书院里请的先生都是明经科出身的秀才，要么也是赫赫有名的学士大家，您只是借了我们小姐的面得了进书院的机会，但书院是有规矩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了伴读，到时候落了个误人子弟的话柄，传出去对书院也不利。”
张夫子说的是头头是道，满嘴都是对安歌的不屑，安歌这时才明白，原来这群人打心眼底的看不起自己。
安歌想愤然离去，可又想到了昨晚萧老先生的那些话，初来此地毫无根基，且自己的名声也没传到这偏远的关外，想吃老本行还是不够，安歌沉了气，心道自己先稳住，日后再想离开的事情也不迟。
心底打定主意，安歌道：“谢先生教导，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