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一愣，紧接着脸色大变，猛然向前两步，整个人都恨不得贴在玻璃上！
“清月，清月……”
看着她这般狼狈的模样，饶是刚刚已经得知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沈阿姨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孩子……”
然而潘清月的视线却忽略了她，而是直接看向了沈阿姨身后的潘娜娜，目光怨毒：“潘娜娜，你还敢来！你个贱人，你还敢来！”
一些事听别人说是一种感受，自己亲耳听又是另一种感受，沈阿姨一下呆在了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潘清月：“清月，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
潘清月脸色狰狞，却偏偏还是要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来，这让她的脸色看上去分外可怖，“我说这个贱人，她把我害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敢来这里！她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潘清月！”
潘娜娜看不下去，忍不住怒喝道，“你以为我想来吗？要不是妈妈要来看你，我才不会来这种地方！”
“哈哈哈！”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潘清月大笑一声，终于把目光转向了沈阿姨，口中吐出的话却是无比恶毒，“是妈妈要来看我啊？那我应该怎么表现，是不是应该表现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要我哭吗？是这样吗？”
根本没想到潘清月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沈阿姨整个人现在已经完全陷入了呆滞：“清月……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么喜欢这句话！什么叫做我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只是你们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有什么资格说我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句话成功勾起了潘清月一些不好的记忆，沈阿姨的脸在这一刻和晏琛的脸高度重合，潘清月忍不住有些恍惚，她咬牙切齿道：“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子！我应该是什么样子，你说啊！”
“清月……”
沈阿姨眼泪哗啦啦地涌了出来，“你到底怎么了，我是妈妈啊，你怎么，怎么……”
“闭嘴！别说你是我妈！你还有脸说你是我妈？”
潘清月贴在玻璃上，透明的玻璃挤压着她的脸，再搭配上她现在狰狞扭曲的表情，看上去活像是从恐怖片里抠出来的镜头。
“你说你是我妈，那我被这个贱人陷害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让人找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早就跟着这个贱人跑了！那个时候但凡我能找到你，但凡你能站出来以我亲生母亲的身份帮我做一下证，说这个贱人不是我妹妹，我和这个贱人没有一点点关系，我现在都不会被关在这里！我现在落到这种地步，都是你们害的！”
“一口一个贱人，还让我亲口否认我另一个女儿的存在？”
沈阿姨被气的差点背过气去，伤心，惊诧，生气……各种情绪混杂起来让她浑身颤抖，“潘清月，你怎么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娜娜是你妹妹，你居然说出来这样的话！你让人绑架你妹妹，让人强迫她整容，现在居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我错了？”
潘清月眉毛高高挑起，“是，我确实犯了大错！”
她恨声道，“我这辈子最错的事情，就是投胎到了你家里！从小到大不管要什么我都是要靠自己才能得到，别人家的爸爸妈妈无所不能，我呢？我没有爸爸就算了，连妈妈都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
“你闭嘴！”
听到这里潘娜娜猛然上前一步，愤怒地看着潘清月。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层玻璃隔着，她一定要上去狠狠给潘清月来一个大耳光！
她绝对是脑子灌屎了……居然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潘娜娜略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母亲，果然，在听到那句话之后，她眼中的光瞬间消失了下去，连脸色都有些凝固。
“妈，你别管她说什么……”
“你是这样想的吗？”
沈阿姨定定地看着潘清月，轻轻问道。
“什么？”
潘清月皱眉。
“原来在你心里，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
沈阿姨重复了一遍，潘娜娜焦急地叫了一声：“妈！”
看着沈阿姨这般模样，没由来的，潘清月心中突然掠过一抹惊慌，但是很快就被她摁了下去：“是，我不这样想难道还要感恩戴德吗？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了得到之前的一切付出了多少，你们不知道！”
“我为了和你们摆清关系费了那么大的努力，我拥有了我的事业，拥有了我的爱情，我什么都有了！我马上就要成功了！但是你，就是你，偏偏就是你，我的好妹妹！都是因为你，我的这一切全部都被你毁了！”
“我让你复读，我让你出国，这对你来说很难吗？但是就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你都不愿意，你分明就是为了毁掉我，你就是嫉妒我，现在如你所愿了，你毁掉了我的一切，你满意了？你现在心里一定恨不得笑出来吧？”
“还有你！”
潘清月猛然转头，将矛头对准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你知道吗？因为你没有用，我被晏琛的家人瞧不起，他们认为我是农村人，即使我已经成了那样一个光鲜亮丽的女明星，但是说起我的成长环境，他们还是会露出嫌弃的目光，他们觉得我是农村人，一个农村人怎么能配得上豪门的公子！”
“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全毁了，全毁了！”
见她直到现在都还是执迷不悟，潘娜娜真是忍不了了，她冷笑一声，一拳狠狠砸到玻璃上，一句国粹脱口而出：“你放你爹的屁！”
在这一刻，潘娜娜爆发的气势直接将潘清月压了下去。
她扯了扯嘴角，道：“你敢说你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来的吗？”
没等潘清月说什么，潘娜娜就又说：“别人都羡慕你找到了晏琛一个那么好的男朋友，但是你是不是忘了，这个男朋友到底是怎么来的？”
“你……”
潘清月脸色一僵，“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