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邹玄在自己家中，和崔判官谈论得满腔义愤，这头游子墨在开明司的办公室里，正盯着监视器百无聊赖。
巫吟月将针孔摄像头装在了售卖开光物品的柜台一角，可以兼顾到寺庙正门门口和殿内中央的位置，而尺寸小巧不易被发现的窃听器则是直接黏在了功德箱的底下。
仙女庙一直对外开放到晚上十点钟，现在十点刚过一刻，客人们都离开了，监视器里只能看到紧闭的庙门，和时不时走过来走过去的几双腿。
还好自己下午喝了不少咖啡，游子墨心里想。
即使不看那些人身上衣衫不整的道袍，也能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没有一个是真的道士。
在夜晚大门紧闭的寺庙内，说话的声音格外响亮。
“哎！你那边今天赚了多少钱？”
“还没算出来呢，估摸着能有个十来万吧！”
“那还可以，没白费咱哥几个起早贪黑装这牛鼻子~”
“啪擦”“啪擦”，是打火机点火的声音。
“不能抽烟可把我给憋坏了！要是不多分给一点给咱们！我还真不想干了！”
“吱呀——”是推门声，从监视器里可以看到，一个人从侧门走了进来。
“说了多少次了！不许在这里抽烟！听不明白吗！”来人大发雷霆道，“不能等回出租屋再抽吗！”
“哎呀！兴哥~您不知道，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十点，整整十四个钟头，都憋死我了！您看这里又没有外人是不是~”
“啪！”重重的巴掌声，监视器里看到了被拍落在地的大半根烟。
“其他人，可以离开了。”叫“兴哥”的人厉声说道，“从后门出去，在更衣室把衣服换好再走！”
几双腿依次从镜头前走过，然后是开关门的声音。
“兴、兴哥~”刚才还无所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哆嗦。
“你刚才是不是说，不想干了？嗯？”依然是严厉的质问。
“没、没！我这不是说着玩儿的嘛~兴哥！您可千万别当真啊！我不跟着您干，还能上哪儿去啊~您说是吧？”话里讨好的意味溢于言表。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可以穿拖鞋，不可以在这里抽烟，你是全部给我当耳旁风啊~”
监视器里，一双腿开始来回踱步。
“你知不知道，万一你露出了马脚，被人发现你是个假道士，咱们几个都得玩儿完！”
“你说，我是等你把咱哥几个都暴露了？还是我先解决了你呢？”
“噗通！”像是什么东西磕在地上的声音。
“兴哥！兴哥别呀！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声音夹杂着明显的颤抖。
“您就看在我从十三岁开始就跟在您的手下、为东皇门出生入死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咚！咚！咚！”又是什么东西敲在地上的声音。
游子墨正通过监视器里的一点点画面，和窃听设备传过来的声音，想象还原着仙女庙内的情景。
一听到“东皇门”这三个字，他立马精神了起来。
之前听秦沐报告过那起武运市立大学的魇镇连环杀人案，了解到早应该在上个世纪就被完全取缔的组织东皇门，居然苟延残喘至今，震惊之余更是困扰不已。
要是那个于斌没死，或许还能审出点什么来，可他连开明司的门都没进就死了，线索也完全断了。
难不成现在这座仙女庙，也和东皇门的人有关？
“你既然对我、对东皇门这么忠心耿耿，我又怎么会不念及旧情呢~”窃听设备里传来兴哥几声阴笑。
“谢谢兴哥！谢谢兴哥！我回头就把这烟给戒了！我、我再也不抽了！”
紧接着又是几声“咚！咚！咚！”的声音。
“所以，我是不会亲自动手的~”
“什么？”
“隐仙姑！”兴哥突然大喊了一声，“这个无礼的家伙，我就交给您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