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狡黠一笑，“去查一下路烟儿这个身份。”
顾敬珩把外套罩在祈月身上，“路烟儿？”
祈月点头，“嗯，刚刚听到林芊芊的手下叫她这个名字，应该是她新身份，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查到什么。”
谢小五摩拳擦掌，“行，正好我这半年攒了不少活还没开工呢。”
祈月当植物人的这半年，家里人每天都忧心忡忡，谢毕笙靠着情报网，经常来青山居骚扰老爷子。
一来二去，搞得谢小五都不敢冒头。谢家想抓他回去，但老爷子不回，他也赖在青山居。回了谢家，可当不了黑客。
青山居。
顾敬珩去送客户，祈月和谢小五先到。
车库里，祈月看到前些天撞安娜的那辆玛莎还没修，有些走神。
谢小五在旁边探头问，“你让我查的那个安娜，还在江城。”
“是么。”祈月神色淡淡的，没表露什么情绪。两人前后上楼，经过苏绵房间，谢小五突然按住门把手，“老大，打个赌。”
“赌什么？”祈月抱手靠着墙。
谢小五贼兮兮的笑，“赌十万块，苏绵不在。”
“我也觉得不在。”
谢小五：“我先赌的不在……”
祈月打了个呵欠，递了张卡给谢小五，“不赌也给你零花钱。”
“谢谢老大。”谢小五伸手拿，祈月收了一下动作，捏着卡道，“你跟许小姐确定关系了？”
“这不是需要票子买礼物吗？”谢小五搓手指。
祈月把卡给他，“最近股市不大太平，你投万晟的那些股，该减仓的早点撤。”
“你怎么知道我投的万晟？”
“江城赚钱的上市企业就那么几个。”
祈月转身进房，没让谢小五探究更多。
万晟最近不大太平，这种家族企业，很容易受到家族绯闻的影响。加上裴钦寒的形象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清高范，形象本就不亲民，出了害死弟弟这样的传闻，影响很差。
股东大会开了几回，有人要撤股威胁裴钦寒让位，也有的希望裴钦寒拿出真相。
公关部出动找了裴浩昌几回，希望他出面澄清，不要影响大家的利益。
裴浩昌嘴巴咬得死，直接上报说不原谅裴钦寒。
明明是模棱两可的话，却被大众代入到裴阳阳意外死亡的事件当中，让裴钦寒再次成为千夫所指的那一个。
紧接着万晟开始丢了生意，先是一家科技公司拒绝了合作，再后来的供应链出了问题。
借着万晟的名气，这些跟它解约的公司反炒一波，反而踩着万晟赚了不少。
直到裴老爷子出面。
这天祈月和顾敬珩约了去看医院装修进度，下班前撞见底下员工围在一块看新闻，就看到裴爷爷拄着拐杖开了新闻发布会，澄清裴阳阳的死与裴钦寒无关。
会开到一半，裴浩昌来了，大闹现场。
指着老爷子不忿道，“爸，三弟在世的时候，你也没这么偏心过裴钦寒。怎么三弟没了，你对裴钦寒如同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好，你让阳阳在九泉之下如何不心寒？？”
这个言论，直接让媒体炸锅。
裴老爷子倒也淡定，只是睨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道，“浩昌，做人留一线。我为什么偏心钦寒，你心里没数吗？”
二十年前的事，两人心知肚明。
可旁边人听不出来什么，关注的只是裴氏家族的八卦。
裴钦寒坐在出租车里，没有现身，也没人发现他。只有司机察觉到，自从裴浩昌出现后，后排男人的气息越来越阴冷。
电话响起。
是严青打过来的，语气忐忑，“裴总，我们找到了那场车祸的卷宗，但是……”
“说。”裴钦寒语气冰冷。
严青：“被方律师拿走了。”
“是老爷子的意思？”
“是。”
方律师一直是老爷子的人。
裴钦寒脸色沉了下去，捏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骨节咔咔作响。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发布会现场，“我知道了。”
没有下文。
严青万分忐忑，裴总让他调的卷宗是跟二十年前裴总父母的车祸有关，他们没有对外隐瞒，本来以为来阻拦的会是裴浩昌的人，没想到会是老爷子先到一步。
现场，裴钦寒下车。
记者们的镜头立刻转了过来，一直在询问裴阳阳的事。
这当中有多少是裴浩昌等人的水军他不得而知。
他的目光看向老爷子，上台扫了裴浩昌一眼，“在揭开真相之前，我保留追究裴浩昌先生诽谤我名誉的权力。”
“我有没有诽谤你，你和老爷子做个亲子鉴定不就清楚了？”裴浩昌嚷嚷道。
现场保安得到裴钦寒信号，上前架住裴浩昌。
随后，一个医生赶到，被带上台。
裴钦寒礼貌道，“徐医生是裴阳阳的主治医生，之前多次接触裴阳阳，有件事，他想要提醒一下诸位。”
随后，医生站到话筒前，拿着一叠病历，“这是裴阳阳的病历本，经过他监护人的同意，稍后会公布给大家。”
“一个病历本能说明什么？你们都是资本的走狗罢了！”
“草菅人命！不得好死！”
“残害手足，没有人性！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江城商会的领袖？怎么能选上我国杰出贡献的企业家？太恶心了！”
台下一片唱反调的。
裴钦寒满是不屑，“我不行，你们行？”
“……”
台下躁动的人气得脸青，医生接着继续道，“裴阳阳生前一直患有哮喘，当天死亡的时间，正是他该吃药控制病情的时候，但是因为他父亲的疏忽，把药带在身上却没有给孩子，造成了孩子病发缺氧而死。”
“什么？！”
“竟然是他父亲害死的？”
“不会吧，一直叫嚣着是裴钦寒害死的人，不就是裴浩昌吗？”br>
医生看舆论差不多了，加码道，“这一点，诸位可以通过裴阳阳母亲的录音得到证实。”
裴钦寒让人放录音，裴浩昌见状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小琴怎么可能会配合你们录音？”
裴钦寒下了台，站到裴浩昌面前，“你想不到的事还有很多。”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