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谨行和夏展言每天上下班都多了好几辆保镖车。
到了腊月，白昼的时间就变短了。
青城度过了极为短暂平和期。
夏七七的肚子越来越大，冷青青的预产期快到了。
腊八头天，夏老爷提出要回山顶过腊八。
“咱们家很久没有团聚了，回山顶，让展言带上青青，大家好好过个腊八。再有困难，节还是要过的。”
夏七七正跟老爷子下棋，她拿着棋子的手一顿，没有明着反对，只说道：“四哥现在走动不太方便。要不让二哥二嫂到这来一起过？家人在一起就是团聚，不必拘束在哪个房子里，是不是？”
回山顶有盘山公路，周围是一片森林，这是杀手很好的藏身地。
如果对方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可能夏家就要被一锅端了。
夏老爷子点了点头：“也好，那就让老二和老三一起来吧。热闹热闹。”
“行。刚好我明天要跟二嫂一起去做产检。做完产检我就带她一起回来。”
“好。”
老爷子上了年纪，又下了两盘棋就扛不住困了。
夏七七安顿好老爷子就回了卧室把老爷子的意思跟湛谨行说了。
湛谨行看着她微皱的眉心，一眼洞穿她的担心：“你怕爷爷对冷青青没有防备，会给冷青青有可趁之机？”
“嗯。最近太平静了。明天是动手的好时候”
“不用担心。冷青青这么深一枚棋子，陆氏不舍得拿她当人肉炸弹用。如果你真的担心明天她会对爷爷下手，不如我们跟爷爷说出实情。”
“爷爷年纪大了，我不想他再为这种事情忧心。”
“要是不说，他可能就真的会像你担心的那样，中了冷青青的暗算。不用担心，爷爷一直在商场打拼，这对他来说是小事。”
“嗯。你给二哥打电话，跟他说明天过来吃饭。我去跟爷爷说冷青青的事。”
“嗯，好。”
夏展言接到电话时，正跟冷青青在平层公寓做孕妇操。
他走到旁边接电话：“谨行？”
冷青青一边做着瑜伽，一边竖着耳朵听夏展言的电话内容。
“明天晚上去云栖路吗？那好，明天青青跟七七产检完先去云栖路，我下午有会，晚点到。你明天也有会……好，行。没事，多派几个保镖……好，明天见。”
挂了电话，冷青青刚好做完瑜伽，问他：“是谨行的电话啊？”
“嗯，爷爷说明天去云栖路过腊八节。你下午跟七七产检完就一起回云栖路。我开完会就过去。”
冷青青乖顺地站着由着夏展言给自己擦身上的汗，低着头掩去眼底的冷意，轻轻应着：“好。”
“不早了，赶紧去洗洗睡。”
冷青青抬眸看他，咬着唇，大大的眼里透着某种渴望：“不一起洗吗？”
夏展言笑着戳了一下她的鼻尖：“小色女，你不怕孩子早产吗？快去洗。”
冷青青被推着进了浴室，看着被夏展言随口关上的浴室门，眉头皱了起来。
自从许落落死后，派去的杀手无故失踪。冷青青一度以为自己暴露了。可是无论是夏七七还是夏展言，对她跟以前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到底……有没有怀疑她？
冷青青洗了澡出来，夏展言脖子上搭着毛巾正在看书。
冷青青把泡好的牛奶递过去：“喝了奶睡吧，安神。”
“我洗了澡再喝吧。”
冷青青有些迟疑：“洗完澡出来就凉了。”
夏展言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杯子喝了。
他就着毛巾擦了一下嘴，把杯子递了回去：“那我去洗澡。”
“好。”
冷青青接过杯子，转身拿去厨房刷，并没有看到夏展言走进浴室后，把毛巾扔在水池里冲洗。
夏展言把毛巾里的奶全都冲没了，随便冲了把凉水，就回了卧室。
他头发都没擦，就钻进了被窝里。
冷青青拦住他：“先擦干头发，不然该感冒了。”
夏展言打着哈欠：“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特别困，我不擦了。一个晚上，不会着凉……”
话都没说完，夏展言就睡着了。
冷青青又叫了他几声，从外面拿进电吹风，替他吹干了头发。
她的动作又轻又温柔，装睡的夏展言好几次都差点感动的睁开眼睛。
这样温柔待他的人，竟然真的一点都不爱他吗？
冷青青替他吹干头发，盖好薄被，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市中心的平层没有住有保姆，冷青青走进衣帽间，找出变声器，开始打电话。
她的声音一改平时的甜美可爱，带着阴沉的杀气：“明天下午，我和夏七七去湛氏医院产检，回程路上可以动手……
得手之后你回老地方躲着，等我消息……
放心，一切以任务为重，我知道自己是谁的人，不会对夏展言有妇人之仁。”
冷青青打完电话，把变声器锁进放珠宝的首饰盒里，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
她站在床边，看着夏展言平静的睡颜，平衡的呼吸，眼底闪过几分挣扎。
她从夏展言这里得到了从来不曾奢望过的爱情和呵护，可是……她没得选。
她的命运从出生时就已经被注定，她没有退路。
她掀开被窝，钻进被窝里，靠在夏展言的胸前，拉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腰侧，然后缓缓睡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味，“沉睡”的夏展言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这是夏七七配的安神香，只能对孕妇有催眠作用。没睡够八小时不会醒来。
夏展言来到卧室给湛谨行打了电话，把冷青青刚才的通话内容重复了一遍。然后两人商议第二天的行动计划。
挂了电话已近凌晨。
第二天，夏七七让司机去接上冷青青，姑嫂两一起去医院产检。
产检完，夏七七在医院门口等司机开车过来，他看着阴沉的天空，皱了皱眉：“看起来像是要下雪。”
冷青青扯了扯围巾，搓了搓手：“天气预报可没说要下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