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绎书听笑了,“你说什么呢?”

  他正在认真地搞他的培根芦笋卷,最近大少爷的厨艺突飞猛进,量变终于引起了质变,他就存心想让温斐然吃上好吃的东西:

  “乖,你老公搞正事儿呢,站一边玩儿去!”,他头也不抬。

  “......”

  妈的,温斐然严肃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绷不住了。

  但他还是尽量让自己严肃下来,“我说认真的“,他走过去遮住了他的伟大作品。骆绎书抬起头,在培根芦笋卷和温斐然之间他无奈地选择了后者,他道:

  “你都没害怕,我又怎么会害怕?”

  “别忘了,当初可是我死缠烂打的你”,骆绎书一脸理所当然,“如果要下地狱,那也是我先下。”

  话音刚落,温斐然吻住了他的唇,骆绎书堪称受宠若惊。

  他突然惊喜道:“温斐然!”

  如果下地狱能换来他多主动几次,那他甘愿下地狱!

  温斐然放开他,假设道:

  “万一有人要告发我们呢?”

  骆绎书皱眉,感觉今天温斐然很不对。但他还是轻笑道:

  “告发?我们有做错什么事吗?”

  “是啊,没做错”,温斐然纠结道,“但如果那人一定要告发呢?”

  骆绎书毫不客气道:“去他的,那就让他去死!”

  温斐然突然被他整笑了。他倒真恨不得何屹伟去死。

  趁他不注意,骆绎书一个用力将他抱到台面儿上。

  “真爱无罪”,他亲了一亲温斐然的嘴唇。

  “你这儿都哪学的啊?”,温斐然无语地笑。

  “林嘉德那儿呗!”,他毫不在意地去吻他,“我不怕,你呢?”

  温斐然道:“我说了,不推开你就一辈子不推开。我像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温斐然反问。

  “那可不一定”,骆绎书故意笑。

  温斐然趁他笑,跳下了台面儿,提醒他,“培根卷要焦了!”

  骆绎书:“......”

  他看看溜得贼快的温斐然,再看看煎锅。

  算了,还是先整培根卷吧!

  吃完才有力气造作不是?

  ......

  第二天早上第一堂课微观经济学,陈瀚闻和温斐然坐一块儿。

  何屹伟高傲地从他们面前走过。

  “切,装孔雀呢?”,陈瀚闻直接吐槽,“还带开屏的!”何屹伟路过时候丢下来一封信,温斐然下意识接过。

  “什么玩意儿?”,陈瀚闻直接手贱地拆开来看了。

  看完之后他脸色大变,“温斐然你快来看啊妈的!”,陈瀚闻脸色很难看。

  温斐然凑过去看,心一下沉到谷底,这竟然是封“举报信”!

  信上明明确确地说了他和骆绎书是“同性恋”,给学校以及同学都带来了不良的影响,要求老师敦促他们退学。

  妈的!温斐然的手一瞬间捏紧成拳头。

  “什么鬼啊!”,陈瀚闻回头去看何屹伟,又恼怒又愤恨,“他怎么可以说你们是——”

  他猛地噤声......同性恋?!

  陈瀚闻瞬间想起他们在寝室当众手牵手的那一幕,像是在宣告着什么。当时他不懂什么意思,但结合这封信来看,他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难不成他们真的是......?

  温斐然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变脸,他将信一手揉成纸团,直接扔进抽屉里!

  下课后,何屹伟直接走到他面前,拦住他去路,幸灾乐祸道:“那封信你看了没?”

  温斐然什么也没说,直接背起书包一把撞开了他,往门口走。

  他走得风风火火,何屹伟被他撞得一个趔趄,锲而不舍地像块狗皮膏药似地追上去,嘴里喋喋不休:

  “温斐然我已经把信送到学院了!要是你俩跪在我面前向我磕头道歉,我还有可能把信收回来!”,他无不快意地道。

  连陈瀚闻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推了他一把,“别挡道!”

  温斐然停下脚步,转身道:“你什么东西?!”

  见他终于理自己了,何屹伟牛逼哄哄地道:“温斐然,你怕了吗?”

  怕?

  怕个鸡毛!温斐然一把推开他,“滚!”

  “温斐然你就不怕我在这里当众说出来吗?你的秘密!”,何屹伟激动地道。其他同学突然都转过头来看他们。

  温斐然瞬间加快脚步,他走得飞快,何屹伟追不上他不得不跟他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他得意地道:“温斐然你还是怕了!”

  温斐然突然回过头,冷声道:“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何屹伟指着他,“你脖子上和手腕上那个不就是吗?!恶心!”,他愤恨地道。

  温斐然真不知道他哪里惹到他,“谁他妈信你啊?”

  “哼!”,何屹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白顿时翻上天,“温斐然我不需要别人信,我只要把你们名声搞臭,我要你们身败名裂就成!”

  温斐然瞬间觉得他就像一只闻到了血腥味的疯狗,没救了!他扫了眼他浑身上下的名牌,嘲讽道:

  “怎么,一万块钱不够你花的吗?”

  “又想来要钱了?”

  何屹伟瞬间跳脚:“谁要钱了!我不要钱!有钱了不起啊?!”

  温斐然的眼神冷冰冰的。

  心想大少爷的钱果然是肉包子打狗。

  何屹伟瞬间冷静下来,冷笑道:“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跪下来向我磕个头道个歉,我就既往不咎!”

  看他那个嘴脸,温斐然都懒得骂他变态了,说变态都是抬举他。

  他直接走上去,想给他当胸来一脚。但没想到何屹伟直接撞了上来,不怕死道,“你打啊,你有本事打死我!打死我我告老师那里去你罪加一等!”,他像个泼妇骂街一样等着温斐然来揍他。

  温斐然:“......”

  他收回脚,做土匪真的最怕这种脑子不清楚上来就搞自杀式袭击的。

  妈的,他不和傻逼一般见识!

  见他转身想走,何屹伟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反反复复道,“温斐然你怕我了是不是?!”

  温斐然回头一把推开他,忍无可忍直接朝他那张扭曲的脸上“呸!”了一口,口水整个吐在他脸上,倒是让他成功闭嘴了。

  何屹伟抹了把脸,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满脸阴沉。

  ......

  下午,他被辅导员叫到了办公室。

  同理,还有骆绎书。两个学院的辅导员凑在一起,给他们做思想辅导工作。

  日光高悬,麻雀鸣翠枝头,透过玻璃,骆绎书站在他身旁。两人站得很近,沉默无语。

  温斐然脊背绷得笔直。

  老师似乎也难以启齿,看了他们好一会,才开口:

  “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刚才有学生交到我手上。”

  “请问你们哪位能跟我解释一下?”

  他的语气不重不缓,也不带偏见,似乎只是想搞清楚事实。

  这俩学生辅导员都眼熟,因为长太帅了一开学就成了全院女生讨论的对象,没想到现在会不清不楚地凑在一起。

  “同性恋”啊......老师一听就头痛。

  骆绎书正想开口,温斐然一把捉住他的手臂,难得主动开口道:

  “就是一神经病罢了。”

  老师看他们碰着的手皱了皱眉,温斐然迅速放开了骆绎书,他难得激动道:“那同学就是一诈骗勒索犯!”

  老师这下眉皱得更深,“这可是很严重的指控啊同学,你有什么证据没有?”

  骆绎书直接把口袋里的录音笔扔到他桌子上,老师也没因为他的行为不敬生气,但听了录音后他觉得证据也不是很充分。沉默,他手指揪了下头发,眉心皱得已经可以夹死一只蚊子了。

  辅导员先把录音笔放在一边,但心里面已经偏向这两个学生了。

  温斐然和骆绎书看起来都是正经人,倒是刚才那学生,行为鬼鬼祟祟的不怀好意。

  老师开门见山:“那你们俩到底有没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不正当关系......?

  温斐然又一次按捺住了骆绎书,他主动道:“没有!”

  骆绎书看着他侧脸,也艰难地选择了沉默。

  老师松了口气,另一位老师全程看着他们,下结论道:“那么也许是刚才那位同学误会了。这封举报信是无中生有。不过你们两位同学平时的行为举止也要注意,不要再让人产生什么无端的联想了。”

  “这样行不行?”

  “行!”,他话说得严丝合缝,滴水不漏,温斐然抿唇点头:“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就在他们快要走出办公室时,骆绎书突然回头。他问那位老师:

  “如果真是同性恋关系,那就是不正当的吗?”

  老师瞬间被他的问题搞得猝不及防很棘手,心中直骂娘。

  倒是另一位老师神色严肃地站起来,斥道:“既然你们不是,那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平时也不要和女同学搞什么不正当关系,学校禁止早恋!”

  那位老师回过神来疑惑道:“梁老师,十八岁了也还算早恋吗?”

  梁老师:“......”

  眼看话题渐渐歪了,温斐然赶紧拉着骆绎书出去了。

  走下楼梯,外面日光大盛。感觉冰凉的手脚终于回暖,温斐然松开了他的手。但骆绎书却不让他松开,两人紧紧地交握着手,感觉到他的不安,温斐然安抚道:

  “我知道的!”

  他们在这楼梯的拐角处肆无忌惮接吻。

  这里是阳光照不到的角落,温斐然突然推开他,“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