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似乎越来越小了，天空亮了许多。
梁州好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好在江面平静，并没有刮什么风浪。
大雨退去，蔚剑走出大厅，在屋檐下向江面上定睛一看，隐隐约约确实看到有一艘挺大的楼船正向他们这边行驶过来。
“这无尘公子的玉衣会可挺神秘的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怎么生存的。总不至于真像武侠小说里那样口袋里自动生银子吧？”
早已经起来的那四个人面面相觑，上面人的事情，他们哪里知道。
“怕是有地下产业，又或者和魔院八中一样，换个身份谋财。”青木道。
“人家魔院八中杀手起家，干得都是刺杀间谍的活计，很多首脑人物又都是魔监通缉要犯，低调点换个假名也是应该的。你想魔院八中里的杀手联盟江湖中也算是颇负盛名了，可诸如熊源谷之流的堂主也不能确信里面到底有哪些人……但这是正常的。可这玉衣会也没有什么啊，既没有丐帮心黑手辣，也没有魔院八中的名声在外，便是再次一点，绿萝帮，那也是做些巧取豪夺的勾当，众人皆知。可玉衣会的一百零八将也太神秘的紧……对了，这银河东西两道是落英王的地盘？”
蔚剑说着望向了这条船的船长，他立马着人拿来了地图，指给蔚剑看。
“是的，大人。”船长哆哆嗦嗦，也没有多言语。倒是青木接下了话头，道：
“主人是在想他们是否为落英王效力？”
“没有没有，玉衣会遍布乾坤王朝各大道州，说不准。只是我觉得但凡帮派做大，这背后一定有人撑着。羽叶商会后面是罗伞王，这魔院八中、绿萝帮、丐帮、玉衣会等等后面就不会有人了？能活下来成为大帮大派的多少都有人撑着，无外乎是什么样的大人物罢了。或许是王的级别，又或者是朝中勋贵……当然，也不一定是朝中的人，地头蛇又不是没有，最大的地头蛇不就是藩王吗？既然良禽择木而栖，到一定级别后，也就只能投靠藩王了。”
蔚剑放眼望去，那楼船离得近了一些，估摸着就一里的距离，已经能清楚船上的人影了。
“说好听点，帮派和有权势的勋贵之间既是合作关系，又是雇佣关系，甚至还可能是主仆关系。”
“哟，像咱们一样咯。”紫霞插嘴道。
“哪有，咱们哪里是主仆，明明是你们几个一直叫主人不改口。唉……”蔚剑继续说，“……说回刚刚说的事儿，那些王侯将相与地方军阀霸主都是他们的保护伞。别的不提，这魔院八中、绿萝帮、丐帮就没做过什么好事，这些大人们会不知道？既得利益罢了。无论是合作、雇佣又或者主仆关系，就算是那些大人物养的狗，他们也都是既得利益者。只要不颠覆自己辖区的统治，便是距离这京都如此之近，怕那中央皇帝也鞭长莫及……这就是乾坤王朝最大的弊端。走的是中央集权的路子，可地方权力却又过大……可能是当初游戏设定时请的编剧故事架构打得不好，什么都想沾点……打游戏没事，真是穿越进来了，事儿可就多了……哎呀，我的海棠啊，你可别沾了什么血债啊……所以我才说，要赶紧救海棠脱离苦海，真不是开玩笑。”
左青青听得认真，她倒是第一次听蔚剑分析局势来。过去这段时间蔚剑和他们开会，左青青都是在自己的房间呆着的。
“也对，想想潘大哥执掌三司下的魔监不就是当初朝廷马踏江湖的组织吗？现在又治理着江湖，按理说在江湖上也是超一流的存在。可是我们目前接触下来的，都不好管理，口碑也不好，传闻中主人这秘密监察使的身份也是被很多人视作眼中钉。虽然听上次和田毅他们有交流，大多数帮派相对好管理，不会出什么乱子。可说来说去，管不上的帮派也还是有的，还真就是主人刚刚说的那么几个。哪怕是羽叶商会，之前也和魔监有过矛盾，而他们的背后是罗伞王。还有这丐帮，说不好听点，就是一群黑社会，竟敢堂而皇之与魔监作对，天问山上甚至敢囚禁拷打魔监的人……八成后面也是有人的。现在想想，魔院八中八成也是某位大人物养的杀手组织罢了……下次碰见熊源谷，问问他……不过他肯定是不知道的了，问了也白问。”紫霞笑道，“简单点说，就像主人说的，帮派做大，背后一定都有人。”
蔚剑扭头看着紫霞，笑道：“紫霞就是聪明，那啥大无脑的言论纯属无稽之谈。说到底，从经济角度去挖，账面查清了，关系也就理顺了。咱们之后找帮派，谈合作，干啥都要从经济的角度分析。听到了没？”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没一会儿工夫，无尘公子的那楼船靠近蔚剑所在楼船后竟然停了下来。
无尘公子一袭白衣，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站在甲板上看见了蔚剑，行了个礼。旁边的随从一个个给他撑着伞，还有人专门端着果盘服侍在后面。自然，有专门为果盘撑伞的人。
蔚剑看见他，也大方走了出来。
此时雨势已近似于无，蔚剑在前，青木紫霞各站左右，金枝和左青青站在身后。
“敢问阁下就是最近江湖上盛名在外的小魔王古德拜了吧？在下无尘公子方百鹤，幸会。”
没等蔚剑打招呼，对方已经先客套起来。这可真够鸡贼的，搞得蔚剑连上来说硬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不不，是大魔王。当时叫人抄拜帖的时候抄错了。”
方百鹤一听，先是一愣，立马笑了起来。
“古老弟真是幽默。不知道古老弟停船在这里等我所为何事？”
蔚剑心想果真老狐狸，说道：
“你不知道我找你何事停下来打招呼干什么……没有什么事，就是刚刚有几个朋友上船拜访告诉我你派他们来杀我。对吧？”
蔚剑说完朝身后一看，那几个人哪里敢抬头，一个个跪下来伏在地上不敢动弹。
“下次挑点水准好的。”
方百鹤没有想到蔚剑会如此直接，更没有想到他会公然嘲讽，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笑着缓解尴尬。
“秘密监察使大人，您可是魔监里的大人物，我们怎么敢光天化日下杀您呢？倒是这些人，空口无凭，栽赃陷害，不如大人把他们交给我，我来好好帮您审审，这幕后的人到底是谁。”
“哎呦喂，无尘公子，万一你这杀人灭口那岂不是死无对证了？不用你审，我会自己查的，你和你的玉衣会，你背后的那个人，我都会查的。”
“古大人，那要是查案过程中需要用着我的，记得和我说啊。”方百鹤笑道。
“误会了，这和我是不是魔监的人无关，我只是对江湖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