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依锦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从床上跳下去,忙扶起萧怀衍,拿着绣帕去擦唇边的鲜红。

  苏依锦颤声问着“陛下,臣妾刚刚不是故意的,臣妾明明动作很轻了,陛下您还好吗?陛下您会不会死啊?!”

  苏依锦越说越觉得心慌。

  萧怀衍松了口气,任由苏依锦抱着。

  她确实所用力气不大,但他实在太弱了,不然也不至于到吐血的地步。

  萧怀衍沉沉的闭了眼,他这幅身体还能做什么呢。

  什么也做不了。

  苏依锦忙把他抱到床上安顿好,又细细给他把了脉,心才安定了不少。

  她看了一眼萧怀衍,他闭着双眼,好似不愿再理会她。

  “陛下在这好好歇着,臣妾,臣妾去外间歇,陛下有什么事唤臣妾就是了。”

  话落,萧怀衍睁开冰冷的双眸,定定的看着苏依锦,活像看着一个负心汉。

  苏依锦被他看的头皮发麻。

  好半晌,苏依锦磕磕巴巴的道,“陛下,您,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萧怀衍将眼眸从她脸上挪开,将头转向别处,冷弱的道,“去吧,想去哪去哪,别管朕死活了,朕的死活,你大抵也不放在心上了。”

  这话,说的委屈。

  可他的语气冷硬倔强,气息微弱。

  苏依锦好似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口是心非。

  她内心无比谴责。

  那一口热血还在地上,触目惊心。

  苏依锦心突突的跳着,手脚勤快的爬上了床,乖乖的在外头坐着。

  这才安稳不过半刻。

  萧怀衍又冷嗖嗖的道,“瞧瞧,像个木头似的。”

  苏依锦不解的转头看他。

  下一句,却听萧怀衍冷声道,“抱朕。”

  苏依锦双脚并用的把人揽进怀里。

  屋里寂静无声。

  久到,苏依锦迷迷糊糊的入了梦乡。

  萧怀衍听着耳边匀匀的呼吸声,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心再次升起了几分的浮躁。

  他还没睡着。

  她倒睡的正香!

  萧怀衍到底没忍住自己的娇气劲,冷咳了几声。

  苏依锦因挂心着身旁那位磨人的小妖精,本就睡的不踏实。

  听着这咳嗽声清兀的响起,吓的骤然惊醒。

  “怎么了怎么了?”

  苏依锦睁大双眸,一眼撞入了萧怀衍的冷眸中。

  四目相对。

  只听他请清清冷冷的开嗓,“朕睡不着。”

  苏依锦缓了缓心神,半天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那,那臣妾,把你打晕怎么样?”

  正好,她的大力丸药效尚未过去,一身蛮力无处使。

  陛下可真是赶上好时候了。

  萧怀衍:“……“

  苏依锦又被他盯得脚底生寒,硬生生的转了一个话题。

  “那,臣妾哄你入睡?”

  萧怀衍沉声道:“朕想听故事。”看書溂

  这可把苏依锦给难住了。

  这现编的,她可不会。

  苏依锦嘿嘿笑了两声,“臣妾不会啊。”

  萧怀衍却是个被惯坏的。

  只直勾勾的看着苏依锦,寸步不让。

  他憋了这么久的火气,受了这么多日的折磨。

  如今,自然也不想轻易放过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臣妾知道了,臣妾知道了。”苏依锦起身,“臣妾去想办法。”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苏依锦余光一撇,突然看到床尾的话本子,如看到救星,忙拿了过来。

  萧怀衍闭着眼眸,早就等着了。

  只听,苏依锦清了两声嗓子,幽幽讲来。

  “这一集只讲那妖妃浑身无物,沐在浴池那,藕臂如玉,肤白貌美,唇红齿白,那水波微微漾起。四下无人间,门突然被推开,走入一男子,妖妃大呼陛下你怎得来了?男子衣物未脱,直入了那浴池,朝着他心心念念一日的美人而去,一把把人人揽进怀中,大手揉搓至上……”

  萧怀衍眉心皱起,听到这,已是再也忍不住了,他骤然睁开冷眸。

  只见,苏依锦正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本书,正看得起劲,连萧怀衍睁开眼都不得知。

  既然要聊这个,那她可就不困了!

  萧怀衍瞧着她认真的小脸,眼眸微转,眉间的戾气渐渐散了。

  他开口发问,“这妖妃与这皇帝,正如朕与贵妃,他们在做何事?朕与贵妃好似没有这般过。”

  苏依锦骤然惊醒,啪的一下把书合上了。

  她暗暗后悔,她刚刚竟然做了这么糊涂的事,差点让自己入了虎口!

  萧怀衍盯着她的小脸,幽幽的道,“朕虽然回回都凭着自己的本能也想让贵妃如那妖妃一般与朕坦诚相对,但后续却只是一遍遍的吻您,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苏依锦出声打断了他,把手里的书一扔,急着解释。

  “这般教会小孩的荤书,活该烧了才是,陛下,臣妾困了,咱们睡觉觉吧。”

  苏依锦为了不让萧怀衍继续问下去,眼睛一闭假装睡着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她听见萧怀衍不轻不重的冷哼了一声,到底没再缠着她了。

  —

  苏依柔昏迷中,被强迫做了滴血验亲一事,早就在这苏府里传来了。

  甚至连带着林秀兰和陈大夫是少年初恋一事,也传得沸沸扬扬的。

  闹了一个老大的笑话。

  世人更为晋阳郡主不份了,直骂苏武是个瞎了眼的,放着面前好好的珠玉不要,竟然把粪坑里的石头当宝。

  苏依柔到底熬了过来,听闻此事,又嚎啕大哭一场,闹着要去见林秀兰。

  可林秀兰被关在屋子里,任何人不得探视。

  苏依柔求去了苏武跟前,也没得了准。

  晋阳郡主活了这大半辈子,可没像这几天这般那么痛快。

  “取笔信来,我亲自给父亲写下一封家书,好让他安心。”

  常嬷嬷捧着笔信上前,“娘娘,再过半月,王爷应该就进京了,娘娘适时再与王爷好好道来也是可以的,何必写了这信。”

  晋阳郡主取了笔,沾了墨,“我可等不了,这般大快人心事情没人可说,我都快憋坏了。”

  不大一会,晋阳写完,将信放入信封,递给常嬷嬷,“快快送出去,莫耽误了时辰。”

  “是,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