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期能出入公主的宫殿,常伴公主的左右。

  他伺候得当。

  那些个在宫里捧高踩低的东西,看他得公主喜爱,自然也不敢再对他动手了。

  ……

  夜里。

  看着外头黑沉沉的天空。

  萧云珠看着对面长身玉立的少年,开口道。

  “燕国皇帝已逝……”

  燕子期垂着眼眸,一动不动。

  萧云珠声音在这夜里,格外的蛊惑人心。

  “你父亲突然暴毙,你兄长登基,他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的母妃……”

  燕子期跪了下来,久久无言。

  他跪到了天亮。

  萧云珠看了他一眼。

  他才开口道,“殿下,我想活下去。”

  是的,他想活下去。

  他父皇尚在,而他只要在这待上五年,就可以回燕国。

  可如今,他父皇没了。

  他皇兄上位,其余的兄弟都被解决的差不多了。

  而他的母妃却是出了事。

  他若是回去,只怕也难逃一死。

  没了燕国,他在西凉的生活只怕更艰难,谁都可以杀了他,而不惧燕国皇帝。

  因为燕国皇帝只怕听闻了他的死讯,会比平常人更痛快。

  萧云珠站在他面前许久,眼眸落在他的脸上,“活下去吧,作为本宫的面首,总该可以活下去的。”

  他跪在地上。

  自那日之后。

  他最成了西凉公主最得宠的面首。

  他去了一趟那四人所关押之处。

  第二日,那四个公子就服从了。

  “伺候好殿下,是微臣们的本分。”

  后来,这宫殿里陆陆续续的又进了很多人。

  萧云珠向来只负责收人,懒得管他们如何想。

  可只要进了宫殿的,都会很听话。

  因为,燕子期会处理好这一切。

  这是,他活下去的代价吧。

  兄长们多次劝说。

  可萧云珠知道,自己从小犯起浑来,没人能管得住她。

  萧云楚劝说她放了面首,她转口一道左右京城我也再无牵挂。一身神力无处使,上战场保家卫国才是正道。

  吓得她几个兄长,都不敢再提面首一事。

  ……

  这日子,过得很快。

  三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燕国,内乱。

  萧云珠知道,燕子期该回去了。

  这场内乱,她不知道因何而起,但其中定然有他的操控。

  她默默的等着,他与她道明一切的那天。

  可那些个日子。

  他心绪显然浮躁,竟然动手杀了那个伺候时不小心碰到她手的公子。

  她知道,那个公子喜欢她,所以行举就大胆了些。

  可,他竟杀了他。

  ……

  她站在檐下,夜风幽幽,吹拂她的三千青丝。

  这三年,少女的身姿,容貌越发的出落了,美得闭月羞花。

  他持着一把长剑,剑身上的血一滴滴的往下落,脸上也沾了几滴血。

  而不远处,那具身体已经没了生息。

  萧云珠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少年的眼眸在这三年来,也越发的阴沉了。

  终是他,打破了沉默。

  “他不该碰你的,该死。”

  萧云珠不知道,燕子期对她宫里的面首,都是立了规矩的。

  最要紧的便是第一条,不许碰公主殿下。

  众人畏惧他,没人敢把这件事告诉公主。

  可公主看到这一幕,隐隐约约也猜到了什么。

  她又不是长得吓人,那些人自服从做了她面首,就没有见色起意的。

  他们不敢,自然是有他们心里所畏惧的。

  “燕子期,你管的太多了。”

  “这不是你该管的。”

  “你要走了吧,离开前别给本宫生事!”

  燕子期听着这个称呼,垂了眸,他自知,瞒不过她的。

  ……

  后来,他走了。

  燕国内乱,旧皇废,新皇立。

  这新皇,自然就是以往伺候在她身边的燕子期。

  堂堂燕国皇子,却做了别国公主的面首。

  这事,丢人。

  总有痛恨新皇之人,以这件事,嘲讽他。

  新皇虐杀成性,可在这件事上,格外的宽容,没取了他们的性命。

  ……

  萧云珠知道这件事时,正吃着身旁人喂来的葡萄,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再后来。

  燕国皇帝送使臣前往,道明想要来西凉拜见西凉皇帝。

  萧云楚几乎全拒了。

  一个小国的,他不放在眼里。

  见不见,对于西凉,没多大的影响。

  再说了,他忌讳的也不是这个,而是……

  他看向萧云珠宫殿的方向。

  ……

  可是,燕国皇帝还是来了。

  他只身前来,身边只有一个侍卫。

  萧云珠见到了他。

  他一身夜里的寒气,恭恭敬敬的跪在她面前,“殿下……”

  萧云珠只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屋。

  好似,从没见过这个人。

  他跪了一夜。

  次日,萧云楚就来拿人了。

  如多年前,那一日。

  他被带走了。

  ……

  萧云珠又见到他。

  她眼眸里闪过一丝的惊讶。

  那少年却笑着迎了上来,在她身后一众面首惊讶的视线里,直接站在了她的身边,素手拿一个葡萄,将皮剥了,喂到她的唇边。

  这事,他做的一点都不生疏。

  萧云珠笑道,“燕子期,你如今是燕国皇帝,一国的天子,这伺候人的本事却不差。”

  他浅笑一声,“殿下面前,哪有什么燕子期,只有殿下的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