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瀚早就知道他们家里的德行，倒是没怎么惊讶。
他握着手机站在走廊里发呆，忽然听见盛乐小声叫他，他赶紧回到了病房。
病床上的盛乐通红着脸:“卫瀚，我想去一下卫生间。”
自从醒了之后，无论多么不舒服，盛乐都会坚持去卫生间上厕所，他实在受不了用别的东西。
那会让他觉得无比羞耻。
卫瀚勾了勾唇，对这样容易害羞的盛乐稀罕的不行。
他手臂用力将人背到自己背上，一溜烟赶去了卫生间。
到了卫生间门口，卫瀚问他，“用不用我扶着你进去？”
他的眼神很揶揄，盛乐闹了个大红脸，他气哼哼说了句不用就扶着墙慢慢走进去了。
盛乐刚刚把隔间门关上，顾朝生就从外面走进来了。
若是以前的乐宝站在他面前绝对会大吃一惊，甚至会心疼死。
顾朝生现在变得太憔悴了，脸颊凹陷，眼神暗淡无光，就连唇色都是苍白的，眉眼间还带着淡淡的阴鸷。
他最近总是睡不着觉，闭上眼就会想到乐宝的恐怖死状。
但是他实在太想乐宝了，他想起以前总是会在梦里和他相会，便想着再去梦里见见他。
所以，他学会了酗酒。
醉了就能看到乐宝了。
他昨天喝了好多，最后的确是如愿入了梦，他回到了第一次在梦里见到乐宝的场景。
在面对母亲的谩骂时，他心里不再是厌恶和痛苦，而是深切的期待，他记得在这之后就会见到乐宝。
傻乎乎的乐宝会轻声安慰他，还会在他的弱势攻击下给他揉耳朵摸尾巴。
所以他眼巴巴地等着。
只是这一次，从天黑等到天亮，乐宝再也没有出现过。看書溂
顾朝生最后是在无法忍受的剧痛中醒来的，他捂着自己的胃部，强撑着来了医院。
打了吊瓶又拿了些药后，顾朝生的手机响了。
走廊里有人在闹事，双方吵的厉害，他走去卫生间接通了。
是他找的那个侦探朋友。
朋友问他有没有去帝京见到他的生父。
顾朝生现在哪里还有心情想这些事，他每天都快痛死了。
大概是听出他的情绪不好，朋友也不敢再打扰。
“等一下。”顾朝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忽然就记起了那天他好像听到乐宝在他耳边重复的话。
他说将来会回来找自己。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顾朝生对那边哀哀恳求。
“你帮我找一个人吧。只要你能找到他，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
他的声音甚至都有哭腔了。
正在里面上厕所的盛乐吓了一跳，他侧着耳朵去听，觉得外面的声音有些耳熟，他的心也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疼。
盛乐赶紧穿好衣服，他的动作很慢，急出了一脑门汗。
他费力地拉开门，结果发现外面空无一人，那人早就走了。
他的心里止不住地失落。
盛乐心神恍惚地走出卫生间，等在外面的卫瀚蹲下身子让他上来，盛乐抿了抿唇，心里忽然有些排斥。
他僵硬地笑了笑，“还是不用了。我最近恢复地差不多了，我想试着走一走。”
卫瀚不疑有他，他主动搀住盛乐的身体，慢慢地扶着他走。
盛乐不断回想那人的声音，脑子里好像罩了一层薄雾，怎么也看不分明，却越想越头疼。
卫瀚时刻关注他的脸色，发现他的神色不太好看，很是担忧。
“你怎么了乐乐？”
盛乐摇了摇头。
“没事……”
他抬起头来，却看到有一人和他擦肩而过。
盛乐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嘴里不知怎么喊了一句，“铲屎的……”
卫瀚也停下了，“乐乐？”
盛乐回过了神，“没，没事。我可能是有点儿累了。咱们回病房吧。”
盛乐嘴边的笑意有些勉强。
卫瀚也不知道盛乐怎么回事，按摩卫生间出来就变得怪怪的，他不敢去问。
“……好，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