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人鱼王还是将药丸的作用告诉了他。
“它能防止你对人鱼族有二心，做出伤害人鱼的事。你毕竟是外来户，之前还是人类，我们很难相信你，只能使些手段。只要你有一点儿对人鱼不好的心思，就会立马肠穿肚烂而死。”
霍昱点点头，像是忠诚的骑士一样起誓。
“我永远都不会背弃人鱼族，也不会伤害任何一条人鱼。只要能守着乐乐，我就是人鱼族最忠实的守护者。”
人鱼王满意点头，随即将霍昱放了。
在霍昱艰难游出宫殿的瞬间，一向威严的人鱼王像平常的慈父一样开了口。
“请好好善待我的儿子。”
霍昱点头，“您放心。”
乐乐正在宫殿外转来转去，心里焦躁不已，他害怕一会儿真的见到霍昱的尸体。
他想进去求情，但是人高马大的侍卫寸步不让，还拿人鱼王的命令来压他，乐乐只好悻悻放弃。
就在他勉强忍住内心的焦虑要转身回去时，霍昱慢悠悠地从里面游出来了。
看到前方那个纤弱的身影，漫不经心的表情顿时一收，像是沙漠里见到绿洲的旅人，霍昱的心情立马雀跃起来。
“乐乐！”
小人鱼回过头，一道黑色身影冲自己极速奔来，而后在自己面前停下。
小人鱼用了会儿时间才从怔愣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不相信他毫发无伤，他围着霍昱游了好几圈，看到他背上多了几条已经发紫的抽伤。
小人鱼:“你受伤了。”
霍昱说不要紧，他一点儿都不疼。
其实确实算不上很痛了。
在决定找小人鱼以后，他大伤小伤不断，险些命丧断齿鲨，如今动动鱼尾就能感受到锥心之痛，多重伤痛夹击，他真的感受不到太多疼痛了。看書喇
小人鱼撇撇嘴，不说信还是没信。
他嘟囔着，“明明都说过不要你了，你干什么还来找我？平白无故受那么多伤也是活该。”
霍昱还是笑着，像是丝毫不被他的话所影响。
他怎么会不知道，尽管乐乐嘴上说得再难听，心里也是有自己的……
要不然，他根本就不会过来看自己是死是活了。
乐乐还在絮絮叨叨地教训他，想让他知难而退赶紧回到岸上去，这里是人鱼族，他们都不欢迎人类。
霍昱的笑容却有些苍凉。
他看着乐乐，一字一顿道，“回不去了……乐乐，你要是不要我，我就真的无处可去了。人鱼族不要我，人族也不再承认我，我无处投奔，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乐乐的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他喃喃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啊，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了……”
…………
霍昱在人鱼族住下了，每条人鱼都知道他和乐乐的关系了。
不仅如此，还有他是人类的身份。
抢走他们的瑰宝本来就很不讨喜了，更别提他是人鱼们最厌恶的种族。
霍昱在人鱼族过得很不好，随便一条人鱼都能欺负他。
现在霍昱还没有同乐乐住到一起，他得好好追求乐乐，赢得对方的喜欢，人鱼王也在考察他。
孤身一人的霍昱没有物资，他只能自己去找些吃的维持生计。
为了更方便抓到食物，也为了更快融入人鱼族，他加入了捕猎队。
在那里，霍昱兢兢业业地干活，试图插进他们的每一个话题，但是收效甚微，人鱼们对他有天然的厌恶。
看到他来了，正在闲谈的人鱼们一哄而散，摆明了不想同他搞好关系。
高大的黑尾人鱼看着他们游远，重新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沉默地收回了目光。
一天的捕猎工作结束，最卖力的霍昱却分到了最少的食物，他看着手里瘦巴巴的鱼虾，什么都没说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乐乐正在门口等着他，霍昱赶紧迎了上去。
每次看到自己的时候都很雀跃，像是人类世界的小狗。
乐乐将手里的新鲜食物拿出来，不自在道，“听捕猎队的人说你笨手笨脚的，总是给他们添乱，还没有捕到多少食物，我就给你送来了些……你当初对我很好，我也要照顾你。”
说完，他又期待地问霍昱同人鱼们的相处如何。
霍昱“嗯”了声，“挺好的。”
小人鱼也开心，霍昱毕竟是他的伴侣，被族群接受他当然会开心。
他道，“我就说了，我的族人都很好的……你有什么困难就告诉他们，他们会帮助你的。”
霍昱也笑着应了一声。
…………
小人鱼真的信了霍昱的话，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知道对方受了什么苦。
直到那一日，捕猎队被断齿鲨袭击，本来已经脱险的霍昱又跑去拯救其他被围困的人鱼。
没想到，霍昱将他们救出来后，他们却跑了，留下霍昱独自一人对抗断齿鲨。
领头的人觊觎乐乐，但是对方却和霍昱有了关系，他当然不甘心，总想着把霍昱整死。
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把其他人鱼召集在一起，让他们作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回去，旁人问起霍昱只说不知道。
其他人鱼还有些良心，看着被血染红的霍昱，心里不忍。
“这样不好吧……”
领头人鱼眉毛一厉，“他可是人类！天生就是性情贪婪的生物！他死在这里最好，要不迟早会是人鱼族的祸害！！”
其他人鱼逐渐被他洗脑了，一声不吭地跟着他回去了。
他们偷偷摸摸回了家，将染血的衣服扔掉，又将伤口处理好，被断齿鲨袭击的事谁也没告诉。
他们就这样将霍昱扔在了那里。
乐乐又带着鲜嫩的食物来了，他靠在霍昱的家门前，等着他像往常一样捕猎回来，然后给自己开门。
结果，他等了好久，霍昱都没有回来。
乐乐有些急了，他去找了捕猎队的领头人鱼，问他有没有看见霍昱。
那条人鱼一脸无辜，“没有啊，他和我们一起回来后就分别了，他没回家吗？”
没有啊！
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小人鱼红着眼圈去找了人鱼王。
人鱼王闻言大惊，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为儿子寻找的归宿，万一出事就麻烦了。
他带着星落和乐乐，又将捕猎队的人鱼叫出来挨个询问。
人鱼王太精明了，那几条人鱼拙劣的谎言根本就无法欺骗他，在几番逼问下，他们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人鱼恨得眼睛都红了。
他们无暇和几条人鱼算账，而是去了他们将霍昱抛下的地方。
那里的战况早就结束，周边的鲜血染成了红色。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