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你就别管毛怀同志怎么写,那是专业的事。”李念民催促道:“我们跟老乡同志先去村子里,我们可以把祝家村当成研究对象。”

  “这也能做研究吗?”毛怀加快脚步跟上了大家。

  万物都可研究。

  祝家村在当地,整体的经济实力属于中等偏上。

  现在遇到旱情打击,一时之间也成了快没有粮食吃的贫困村子。

  地里的庄稼都死了,村子里的人又没有其他生计,大多数都躲在家里避暑。

  你说去水里抓鱼?

  你以为鱼在水里就比人愚蠢吗?

  没有船,没有网,没有打渔经验,在水里漂一天,可能一条鱼都抓不上,白费精力。

  村子旁边也没有物产丰富的大山,谈不上去山里找粮食。

  这个时代,自行车都是稀罕物。

  交通极其不便利,现实还是城乡分割严重。

  目前许多城中职工开始过剩,如果真发生了粮食问题,那农业才是根本,工业只需要专注于重要的项目上,其他的非必要项目就可以进行放缓和解除。

  村子里来了陌生人。

  但是老金带进来的,所以其他村民只是用戒备的眼神看向陌生人,没有主动上前询问。

  “你们别怪村子人这个样子。”

  老金苦涩地说:“实在是村长骗了大家好几次,每次都忽悠我们运水浇田,不要让田地干旱了,然后就会有领导下来给我们解决缺粮的问题,可次次都没有。”

  何雨柱看见有一个半大的小孩在大人不注意的情况下,用手抠掉砖下面的草,然后放到自己的嘴里嚼。

  “哎,村子里已经出现饥饿的状况了。”何雨柱心里难受地说:“李老,粮食产量的虚报问题我们可以及早地制止下来,通过各区域的粮食调配来保证大家最低的每日粮食补给。”

  “先要让群众们活下去。”李念民明白这个道理。

  老金觉得自己说的这些话应该能让他们听到心里去,就是想告诉这些京城来的人不要轻易地相信村长的一家之言。

  “村长应该在家。”

  祝家村里,祝姓是多数,村长叫祝熊,曾经当过民兵队长,也是一位能种田的人。

  梆梆梆!

  “谁呀?”

  祝熊烦躁地走出门,一看最前面的是老金,语气就高了起来:“老金,你不要来无理取闹,我已经对你婆娘网开一面了,你也不要来我家跟我抱怨田地里没有收成,我家里也没有啊!”

  “村长,京城里过来人了,刚才还去田地里调查了一会儿,遇到我了,所以我把他们带了过来。”老金指着身后的三人说。

  祝熊斜着眼看了一下,把老金推开:“就你最容易相信别人,三个陌生的面孔,也许就是敌特呢?想借我们祝家村的粮食问题来破坏我们国家的稳定,你们有什么东西能证明身份的吗?”

  村长上过夜校,学过字,也懂那些普通人不容易接触到的事情。

  祝熊的警惕性比较高。

  “这是我们的证件。”李念民不想弄出误会,直接拿出了个人证件,光明正大地跟对方接触。

  祝熊翻看后,双手颤抖,神色失态:“领导,我们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一看对方是粮食部的人,村长也就不能再继续掩埋自家村子的真实情况。

  “你跟我说一下,村子是不是已经快没有存粮了?”

  “不要有任何的隐瞒,不然我会追究你的责任。”

  李念民严肃地警告着祝家村的村长,隐瞒是没有必要的。

  很快。

  祝熊如实说来。

  从六月起,田里就开始出现干旱问题了,当时大家还没有太注意,正常地进行着农活。

  等到数月没有下雨,大家便知道问题大了。

  上一年丰收,祝家村以为这一年也会丰收,所以没有存储相应数量的粮食,大部分都上交给了大队里。

  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些上交的粮食,很大一部分都用来偿还北边老大哥的债务。

  村子里的村民有工分,也有存钱,可是从县里到大队里,都没有多余的粮食能拿出来分配售卖了。

  下面没粮。

  往上面汇报的时候,大家还说着亩产千万斤,粮食多得可以堆起一座小山来。

  信息差距之下,对于粮食的计划当然就出现了重大的误差。

  “小何,你都记录下来了吗?”

  何雨柱点头,他还分析了几人的回答,其中是否会有错误。

  “李老,我们再多跑几个县,数据有了总结以后,我就能大概地算出在年前至少要进口多少吨粮食,才能保证来年的粮食分配。”

  这就是李念民带何雨柱过来的原因,他早就发现何雨柱对于数据的推算有着极高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何雨柱在大家还未察觉的时候,第一个向他提出在国外进口粮食的。

  李念民认为这小子很可能早就知道会发生旱灾,而且还是持续多年的自然灾害。看書溂

  如果细算,种花家要经历四年以上的自然灾害,后面才会慢慢提高产量,进入粮食自给自足的情况。

  这个时代本来就出现了许多的奇才,人们的心里不会产生怀疑。

  天佑种花家,人中龙凤舞。

  “好,祝家村的情况我们会继续去田里查证,z同志,往后工作要以群众为先,不要认为弄虚作假,就能让大家的日子过得更好。”

  李念民还是对祝熊进行了一段教育。

  在一旁的毛怀细心地拍摄着照片,心里也有了初稿的方向。

  粮食计划,且需改变。

  当三人离开村长家,向下一个村子去的时候。

  何雨柱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张冷饼,送给了还在嚼草的孩子。

  那草类似于三叶草,其实叫做苜蓿,生吃的时候会感觉到一点儿酸甜,也算这孩子运气不错,没有吃到错误的草叶。

  有些草,吃到肚子里,轻则拉肚子,重则昏迷。

  孩子开始还不敢接何雨柱的饼子,眼神中又是害怕,又是奢望的,看上去特别可怜。

  何雨柱的眼中含着泪水,内心柔软的他看不得这般让人痛心的场景。

  他们过得本来就很苦,饿肚子还是最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