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附近的小饭店没什么客人。

  有两个年轻的男子坐在左边的桌子旁。

  两人点了三盘菜,一荤一素一小菜,桌上还有两瓶白酒,大约两斤左右。

  白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其中一人穿得成熟一些,长衫打底,脚下穿着皮鞋。

  另外一人头发较长,应该是好长时间没有去剪了,神色显得很疲惫。

  “刘彰哥,我知道你不怎么待见我,所以我一直也没有去打扰你,就算是最困难的时候,我也没有向你求助,可是我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如果你不帮我的话,我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这人是刘彰在街上混的时候结交的好兄弟,甚至可以说是互相救过命的存在。

  “小熊,你应该早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变成这样的。”刘彰没能舍弃掉以前的关系,这才使得有些人能够找到他。

  熊成无力地喝口酒,他心里的烦心事太多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本来以为我妈妈的病是个慢性病,只要注意得周到,她不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

  刘彰一听对方的起头,就知道对方最需要的是钱了:“我手里还有三百七十元,可以全部和你,你先给阿姨去治病。”

  熊成低下头:“哥,你应该知道要做手术,这点钱根本不够。”

  刘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尽量地说自己也会向认识的人借钱,帮他渡过这次难关。

  熊成又抬起头来:“有一笔生意,如果哥能帮我做成,得到的钱,就足够给我妈妈治病了,而且哥也能得到一大笔钱。”

  刘彰根本就不相信:“你别说大话,你一个在街上混的,认识的人也都是穷鬼,还能有什么生意。”

  熊成深吸一口气:“外国人找到我的。”

  “那我听一听。”

  刘彰听完以后,沉默不言,他有心动,但又不敢去做。

  熊成大声地说:“人家直接给两万M元啊,在银行里可以换六万啊,到时候我们对半分,我们就直接成为万元户了,干嘛要给别人打工,你看你天天那么辛苦地在公司做事,得做二十年才能赚这么多钱。”

  谁不会眼红啊,谁不会心动啊。

  但要做成功这件事,风险非常大。

  刘彰在晓雨公司,也不是没有见过钱的人,他在刘岚的费用表里看到过,晓雨公司一天的来往资金都有十几万。

  但是那些钱不是刘彰的,所以刘彰只有羡慕的份。

  “你让我考虑一下,那外国人既然能给出这笔钱,我们也可以继续往上提呀,你说对不对?”刘彰并没有直接否决,他的阅历还是太少了,也不会去想为什么外国人愿意花一笔不小的钱来干这件事。

  熊成听着还能拿更多的钱,也就认同了刘彰的说法:“哥,那我先送你回去,等我跟那外国人聊好以后,我再来和你说。”

  刘彰收拾一下:“就先这样,这件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

  这种机密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两人借着月色,慢慢向前走着。

  刘岚家门口。

  夏木陪着槐花继续走走,两家离得也不远,但两个人慢慢吞吞地绕了几圈,还没有真正送到家。

  “刘岚,这小子对槐花是一见钟情呀,跟我年轻时很像。”陈隆夸奖夏木的同时,也把自己夸奖了一下:“这桌子我已经擦干净了。”

  刘岚扫着垃圾,她高兴自己的厨艺在回升:“女人也会更容易喜欢一个长得帅的男人,不过你年轻的时候,长相差不少吧,我可听说你追求过秦淮茹的,要是长得跟夏木一样帅,秦淮茹能拒绝你?”

  “秦淮茹有你弟拿命护着,我不忍心跟他抢,而且我这一辈子,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晓雨公司工程部也变成单独的分公司,在全国各地做工程,成为行业大佬。”陈隆雄心勃勃地说完,然后走到窗子前。

  刘岚白了陈隆一眼,也把吃饭时产生的垃圾都给清理完了。

  “你看什么呢?”刘岚走过去问。

  陈隆指了一下:“那是不是你儿子?”

  楼下,月色中。

  喝了酒的刘彰碰到了说说笑笑的夏木和槐花。

  熊成扶着刘彰。

  “哥,快到家了。”熊成说。

  刘彰一看前面是槐花,自己肯定不能是个走路也不稳的人。

  酒不醉人人自醉。

  刘彰把熊成推开:“我自己走。”

  熊成也就放手了。

  这放手可就坏了。

  刘彰看到槐花跟一个男子聊得无比开心,笑得像一朵花。

  槐花跟刘彰在一起说话时,大部分都是冷着脸的,只有当初槐花求着刘彰安排工作时,槐花才有说有笑,还会娇羞。

  刘彰的心里当然出现了一种愤怒。

  他感觉槐花对自己产生了背叛。

  “槐花,这男的谁呀?”刘彰大步冲了过去,将槐花的手给握住,然后用力地把槐花拉到自己身边,凶狠地说。

  槐花吃痛:“刘彰,你干什么呀?能不能有点礼貌?”

  夏木反应也快,瞪大眼睛就去打刘彰的手臂:“放开槐花,你这种行为,就是个流氓。”

  刘彰的手臂被瞬间打红了。

  夏木当然有练过,身体又处于年轻时的巅峰,打得非常硬实。

  刘彰吼叫一声。

  然后他的小弟熊成,无比疯狂地冲上来。

  一脚往夏木的左侧肚子踢去,熊成在道上打架,不讲什么套路,反正是自己有多大的力气,那就对别人干多大的力气。

  槐花惊恐地喊:“夏警官,小心。”

  双拳难敌四手。

  除了熊成动手以外,刘彰也记起了自己在道上干架的时候,只要能打赢,还管你体面不体面。

  砰砰啪啪。

  三个人拳拳到肉。

  男人啊,最容易因为打架而充满了血性。

  谁都没有说一句,停手。

  楼上看见所有情况的陈隆和刘岚,赶紧跑下去。

  刘彰这小子,他在想什么呀!

  打警察,他真不怕被关进去,判个几年啊。

  “住手,刘彰。”

  刘岚边跑,边大叫。

  噼啪。

  “你还想抢我的女人,找死。”

  刘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往夏木的身上砸去。

  熊成打辅助,在这个时候,用手脚束缚住夏木的手脚。

  然后,夏木的脑袋就被刘彰开瓢了,而且石头不是光滑的,划过夏木的脸,更是弄得血肉翻飞。

  夏木抽抽的,倒在了地上。

  槐花吓得大叫:“杀人啦,杀人啦。”

  熊成丢下夏木,赶紧拉住刘彰:“哥,下手有点重了,我们赶紧跑,让兄弟们给你藏一段时间。”

  刘彰眼睛通红,看向槐花,心里还不泄愤:“你赶紧走,我不怕,她利用完了我,还玩弄我,我忍不了这口气。”

  “哥,不行,必须跟我走。”熊成不可能让刘彰被抓住,所以不能再耽误时间了,直接拉着刘彰,往另外的方向快跑。

  “送医院。”陈隆第一时间的处理还是很快的,先是判断夏木是死是活。

  还好,夏木有呼吸。

  刘岚追不上跑走的刘彰:“陈隆,刚才是另一个小子打的,不是我儿子动手的。”

  陈隆愣住了:“夏木不是瞎子啊!”

  刘家的男子,都要死在秦家的女人身上,陈隆心里觉得很无语。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刘岚哭了起来。

  槐花看到夏木那张血淋淋的脸,胃部蠕动,难受到了极致,然后弯着身子,猛烈地吐了出来。

  刚才在刘家吃的饭菜,全都吐掉了。

  医院里,医生给夏木处理了伤口。

  但夏木依旧在昏迷,所以陈隆还在纠结要不要报警?

  刘岚还在求陈隆,拖延一点儿时间,让她的儿子能藏得更好一些。

  点上烟的陈隆摇摇头:“我去给何总打电话。”

  “夏木醒了,他自己就会报警的。”刘岚哀求道:“就这一晚上而已,陈隆,你答应了,不管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满足你。”

  刘岚其实被刚才的画面给击倒了,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妈妈,对于孩子的教育还是可以的,可为什么又发生了这种事情。

  刘彰把夏木打成了重伤,如果被抓住了,很可能会判十几年的,那样的话,刘彰的一辈子都毁了。

  “而且夏木醒了,我也会跪着求他,放我儿子一马,到时候不管花多少钱,我都会补偿给夏木的。”

  陈隆纠结呀,不是因为刘岚答应任何条件,而是他觉得这件事会对公司的形象造成极大的破坏。

  晓雨公司在京城不是没有敌人的。看書溂

  方市会不会拿此事大做文章呢?

  陈隆必须要尽快告诉何雨柱。

  “何总得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后面的事情才好有解决方法。”陈隆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刘岚,你得冷静一些,至少夏木没有被打死啊。”

  两人还在牵扯,走廊里出现了一队警察。

  他们已经知道夏木的情况了。

  而报警的人,不用多想,肯定就是槐花了。

  “现在是覆水难收。”

  差不多晚上十点左右。

  何雨柱赶到了医院。

  陈隆立刻就跟何雨柱详细地说了事情的经过,毕竟在电话里,没有讲清楚。

  “凌超也来了?”何雨柱小声地问。

  陈隆带着何雨柱去病房:“是的,毕竟是师徒,徒弟被人打破了脸,要是不来,那就不太对了。”

  何雨柱坦然地说:“谁对谁错一目了然,我们就配合警察调查,其他事情就不要有偏袒性。”

  陈隆很能理解何雨柱为什么要持公平的态度。

  病房里,刘岚没有向凌超求情,而是骂着槐花,说她毁了刘彰的一辈子,简直就不是个人。

  “雨柱哥,我这徒弟命犯太岁了,一张还能看的脸,以后像是道上混的人了,你说他该怎么办?”凌超看着病床上,脸上被绑了一圈的绑带,里面已经上好了药。

  何雨柱看了看:“医生判断,他脑袋没大的问题吧!”

  “有一点吧,不致命。”凌超继续说:“动手的人,我们已经锁定了,他不可能藏起来的,想跑,没那么容易。”

  “刘彰还有道上的关系,你反正得注意一点儿。”何雨柱补充了一句,心情有点沉重:“凌超,刘彰会被判得很重吗?”

  凌超没有否定地说:“现在是什么风口,死罪都判了多少了,就是要把这股歪风邪气给彻底打掉,让人们能安居乐业。”

  刘岚神色失常,跪在凌超的面前,恳求道:“死罪,不行,绝对不行,我求求你了,你就放了我儿子吧!”

  凌超不接受,背着身子给刘岚。

  “陈隆,把她带回去,在这也只是误事。”何雨柱的态度强硬起来,也是不想刘岚继续闹,不仅不能解决问题,而且还会加深矛盾。

  陈隆照办,把刘岚给拉走了。

  零点过后。

  刘彰酒醒了一些,他被兄弟们藏在一个地下室里。

  地下室没有灯,点着蜡烛。

  刘彰回忆起自己动手的那一幕,身子打了个寒颤,他无比地怀疑那个时候并不是自己。

  “熊成,醒醒,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刘彰用手扒拉着睡在旁边的熊成:“我不可能杀人,那家伙最多也就昏迷。”

  熊成被闹醒,但眼睛没有睁开:“哥,不管死没死,你肯定不能出去,一出去就会被人给抓住,所以你就先躲着,睡好了觉,后面才有精神从京城逃走啊!”

  刘彰后悔了,他没有能够压制住自己的冲动,让他的未来再次变得一塌糊涂。

  “熊成,跟外国人合作的事情,我们可以搞一笔。”刘彰反而想到了与外国人合作的事情:“我现在很可能已经被公司除名了,但是外国人不知道,只要能拿到定金,也足够我们跑路创业的资金了。”

  熊成继续睡着了。

  刘彰的话就像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槐花,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刘彰心里的怒火,依旧存在:“你让我的人生变成了一场灾难。”

  刘彰后悔自己的人生,但对给夏木造成的伤害没有一丝忏悔。

  自私自利之心成为一个人的全部,不管做任何的坏事,在这个人心里,都可以圆回来。

  这也是这种人的可怕之处。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