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陌站到他面前，声音毫无感情：“把他的牙齿撬下来，嘴巴打烂，舌头割掉。”
两个铁血卫走上前去，按着李陌的吩咐，在李锜痛苦的嚎叫声中，将他一嘴的牙齿全部敲了下来，舌头也被割掉。
“呜呜......”
满嘴都是鲜血的李锜，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陌淡淡的说道：“你杀了这些村民，吃了他们的妻儿，朕救不了他们，那就给他们报仇吧。”
很快的。
平静的村庄中，响起了一阵阵压抑的呜咽声。
那是痛苦的哀嚎，被生生堵在喉咙里。
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连绵不绝，足足持续了两个多时辰。
那间民房前，李锜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血人，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完好的，地上流满了鲜血。
他的眼里是无尽的恐惧之色。
望着站在面前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李陌，他的心里无比的悔恨。
也充满了绝望。
落在李陌手里，现在想死都难。
这种被一刀刀切死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绝望了。
李陌目光缓缓扫过村庄。
最后落在竹林里的一个土丘上，
那是薛武从后山上找到的零散的村民尸体，铁卫将他们背了回来，在竹林里将这些村民埋了，做了一个简单的土坟。
“仇已经给你们报了，安息吧……”
半个时辰后。
李锜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断了气。看書喇
“在这里刻上字吧，将村民的死因刻上去，日后有无家可归的人来了，也可以在这里生活下去。”
再次望了一眼这个埋葬了叛臣李锜的村子，李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众人上了官道，继续往北而去。
半日光景，就进入了卫州，到了黎阳。
黎阳以南的落凤村附近，就有汉王府的五十余顷永业田产以及六百余户食邑居民。
李陌等人骑着马，一个多时辰后就到了这处地方。
李陌走到一处小土坡上，顺着史大指引的方向看去，入眼就是一大片的田地。
田里杂草丛生人迹罕有，连鸟雀都十分的少见，可见地里真的没有长出过粮食来。
不远处有一座不高的小山下，依着山脚建了许多的村庄，夕阳之下显得颇有几分冷清和凄凉，都没有多少炊烟升起来。
李陌紧拧着眉头看了一阵，对史大等人说道：“史大你们几个人在此看着马匹，顺便找一找今晚落脚的地方。”
“记着不要叨扰惊吓到百姓，别亮出官腔来吓唬人，就当自己是行路的旅人，朕和薛武去前面的小村庄里看看。”
史大连忙点头和另外两名侍卫留下。
他之前来收过租，附近百姓对他不陌生，所以李陌特意没有将他带在身边。
李陌和薛武二人走在田梗小路上，朝那个村庄靠近。
这时不远处的草丛堆里，突然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尖叫起来：“坏了！有人来了快跑！”
一群孩童从不远处的一丛乱草堆里钻了出来，撒腿就跑。
有的手上还提着小蔑篓或是抱着一堆草梗。
这里可是一片水田，秋后仍然十分的泥泞。
这些小孩子们显然被两个陌生人给吓坏了，只顾往泥水里趟弄得浑身上下都是泥。
还有两个年龄小的不小心就摔倒在了泥田里，前面的伙伴将他们拖起来，仿佛见了瘟神一样的只顾着逃跑。
“这么泥泞的地方，那些孩子们为什么要跑？”
李陌望着水田皱了皱眉头“这是……水稻田吧？关中什么时候开始种水稻了？”
薛武微微笑了笑，心想像陛下这样从小在京城长大的皇子，不知道这些事情也不奇怪。
于是说道：“关中种水稻已经有数十年了，大约从开元年间就开始了，由当时的宰相姚崇提出的。”
“哦？宰相姚崇？”李陌心里微微一汗，他想不起来是谁。
看来自己的历史还是还给老师了。
那群孩童已经跑过了这片水田，消失在了前方拐角的树林边了。
田梗道路泥泞，
薛武一面在前方踩下草梗开路，一面对李陌说道：“百姓们缺粮就会出来捕些鳅鳝、挖些野菜来充饥。”
“刚刚那群孩子们估计是在这片荒废的水田里抓泥鳅、挖野菜，看到生人来于是被吓坏了。”
“这些田亩都是陛下名下的产业，谁租种了旁人未得允许是不能乱动的，否则就罪同盗窃或是抢夺，所以……那些孩子们才吓得跑了。”
“原来是这样……”李陌点了点头。
心中想道：租种了这一片永业田的佃户，估计是出去逃荒了，田地也荒芜了下来。
二人缓缓步行在泥泞的田梗路上，走了许久才出了这片水田。
放眼一看可能有近百亩地界全是荒芜的。
李陌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朝前面挥了挥手：“走吧，去这座村子里看看。”
两旁是一片树林，中间一条两丈宽的泥泞山道。
偶尔有一条开出的小路，朝旁边蜿蜒进去形成一条支路。
那里就是百姓们的房舍，每条支路进去一般都会有三五户人家。
李陌挑了一条小路走进去，满地的泥泞崎岖难行，二人的靴子和锦袍边缘都沾上了一层泥水。
样子颇有些狼狈。
好不容易到了一户人家前，却见栅栏紧闭，门也关着。
屋里也没有人声。
再接着走访了旁边的几户人家，还喊了几声，也是一个人也没有现。
莫非都不在家？
无奈。
李陌和薛武只得沿着原路返回。
正走到那条小路上行到一半，却看到前方出现一个瘦小的身影。
李陌和薛武都不约而同的心头震撼起来。
一个大约只有十岁左右地瘦弱孩子，身上只穿了一条破烂的裤子，左边肩膀上搭了一条布袋，赤着脚走在泥泞的小道上。
他的肩膀上拖着一条麻绳，在使命的往前拉，可怜路面太过泥泞滑溜，他三步一退很是有些难堪。
而那根麻绳后面，接着一块装了四个小轮子地木板。
木板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人。
看那情形，女人大半是瘫痪了，正有气无力的趴在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