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在争执的杨柳和钱宇,听到院门被推开,还以为是庄苗回来了,纷纷把视线转了过去。

  进来的人头发凌乱,发丝披散着将来人的脸全都遮挡的严严实实,她进来之后也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埋着头就朝着女知青的屋子那走。

  “你给我站住,谁允许你回来的!”

  看清进来的人是一夜未归的刘佳,杨柳也不想着和钱宇争执了,快步向前就拦住了刘佳前进的步伐。

  “你既然那么有本事,你还回来干嘛?我们这儿可容不下你。”

  刘佳昨天说的话,虽然把杨柳给点醒了,却让她觉得自己丢了大脸,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回场子来。

  只是刘佳根本就不接杨柳的话,低着头往旁边错了一步,就继续往女知青宿舍里冲。

  “你给我站住!你是眼睛瞎还是耳朵聋了?我人站在这儿和你说话,你没看见?!”

  “让开。”

  一直低着头的刘佳终于是受不了杨柳的胡搅蛮缠,说了进知青点后的第一句话。

  她的声音十分低哑,仿佛锯木头一般,让在场的几人感觉嗓子也极为的不适。

  “切!刘佳,你别给我装的像个没事人一样,昨天你干的什么好事,别以为大家都不记得了,你一个坏分子,没资格和我们住在一起。”

  杨柳的脸上全是不屑,看刘佳依旧低着个头,全身萦绕的都是一股阴郁的气息,立马上手就去扳刘佳的头。

  “啊!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

  因为杨柳的动作突然,稍微一用力,就扯着刘佳的头发,让人抬起了脸。

  正午还带着暖意的阳光照射在刘佳的脸上,让关注着杨柳行动的其她知青,一眼就看清了刘佳此刻带着个巴掌印红肿的脸颊,以及带着血迹的嘴角。

  似乎是自己一直想隐瞒的事情被杨柳公之于众,刘佳就像疯了一样不停的挣扎,等终于挣开了杨柳的手,刘佳也不回屋子了,直接将杨柳推倒在地。

  上下其手的对着杨柳抓挠,口里像魔怔了一般,一直念叨着:

  “叫你看不起我,叫你看我笑话,叫你看不起我,叫你看我笑话,我现在就撕了你!”

  “啊!救命!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来救我啊,婷婷,谢大哥,救我,我好疼啊!”

  杨柳被推倒在地,后脑勺还磕在了还带着异味的地面上,整个人都在发懵。

  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刘佳就开始对着她的脸又抓又挠,她现在第一时间只想着护住脸,根本没余力反击,只能扯着嗓子求救。

  本来几个男知青是不想管的,但是看刘佳那股拼命的架势,也怕闹出事来,所以只好都起身朝着两人围去。

  “撕拉~”一声布料撕裂的声响,本来还打算上前拉人的男知青,纷纷都转过了身。

  再往刘佳和杨柳那一看,原来是刘佳抓不到杨柳的脸,干脆就开始扯起杨柳的衣服,直接就将杨柳穿在里面的衬衫给撕裂了。

  “我杀了你,你竟然敢撕我衣服,你偷东西就算了,现在还彻夜不归搞成这个鬼样子,肯定是去搞破鞋去了,我现在就代替组织惩罚你!”

  杨柳也不护着脸了,干脆也去扯刘佳的头发,两人在那掐的死去活来,也没人再注意知青点的地上到底有多脏了。

  “天啊,刘佳,你这是怎么了!!!”

  整个知青点能帮忙的就赵婷婷一个,可是以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分不开两个人,甚至因为上前劝架,还被两人在手臂上抓了好几道红印子。

  赵婷婷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在一旁看着,等两人打累了再上前将人分开。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地上掐的难舍难分的两人都是头发披散,衣衫凌乱的,很容易的就看到了刘佳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

  刘佳有些慌张的拉了拉自己被扯得变形的衣服,一时没顾上杨柳,立马就被杨柳推翻在地,接着狠狠的在她肚子上踹了一脚。

  “我就说你今天发什么疯呢!原来是昨天晚上出去发/浪去了,这有人疼了,回来腰杆子都硬了,可真厉害啊!”

  “是村里哪个男同志啊,都发展到这一步了,也该成家了吧,既然你这都要嫁出去了,那你就没必要再住在知青点了,毕竟我们这都是单身男女,和你个有家室的住在一起可不行。”

  杨柳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宿舍里冲,“啪”的一声将女知青宿舍的屋门给关上,接着没一会儿就看到杨柳抱着一堆东西站在窗户边,将手上的东西扔到了窗外。

  “刘佳,这些都是你的东西,我们可不像你一样会随便偷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完全可以放心,你的东西一样也不少,赶紧拿着搬去你的情郎那吧!”

  放完这些话,杨柳也怕刘佳发疯冲进屋,顺手就将窗户都重新从内拴上,免得刘佳闯进来。

  刘佳这会儿是真的感觉绝望了,尽管知青点的男知青在他们撕打的时候就回了屋里,但是刚才杨柳那么一喊,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估计大家都知道了。

  一股浓重的绝望涌上她的心头,沉沉的压在她的心口,让她觉得完全无法呼吸,她像一只离了水的鱼儿,张着嘴大口喘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明明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她却只感到彻骨的寒意,仿佛身边的人和物都已经消失。

  她又回到了昨晚的林子中,草木腐败的气味萦绕在她的鼻尖,笼罩在她身上的影子时不时发出下流的咒骂,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清晰的让她明白此刻的处境。

  雨水混杂着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除了听不出意味的呜咽声,她的嗓子像老旧的风箱一般,沙哑的吐不出一个完整的词语。

  男人志得意满的发出一声叹息,留下来的那句话仿佛就像魔咒。

  “你最好乖乖的,你应该见过我这张脸吧,如果你还想有朝一日能够回城,最好给我守口如瓶,以后我让你出来就出来。

  要不然我就把你是个不要脸的烂货勾引我的事情在大队里宣传,我可是大队长唯一的亲戚了,如果村里的社员还想在村子里好好的,就不会有人想着和我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