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成为鬼仙，我们的选择不一样。”
在季沉追问下，徐月娘才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事娓娓道来。
说来话长，一切还得从徐月娘替付于进了九转困灵大阵时说起。
徐月娘和段烈确实是抱着帮付于的心态下的决定也做好了必死的决心。
但是徐月娘清楚，天道之下总会留下一线生机，两人这样做，是有一定的几率不魂飞魄散的。
至于是福是祸要他们亲自去验证后才能见分晓。
徐月娘在多年前就已经开始下意识地往鬼仙方向修炼，恶意杀生她没有做过，甚至身上已经积累起了些功德金光。
按照这种节奏下去，只要她潜心修行肯定有一天能够修成。
然而事情赶到面前，她可能是等不到那天了，破釜沉舟背后，不是万丈深渊，就是功德加身得道成仙。
事实证明，两人赌对了，他们不仅没有魂飞魄散，而且大量的功德金光涌入体内。
徐月娘一跃成为鬼仙，而段烈却因为在小岭县那些年无端造了好些杀孽需要考察后才能成仙。
不过成仙是徐月娘心心念念的事，却不是段烈所想，他本就对这件事不感兴趣。
“他身上怀着大量功德，却口口声声说着不愿成仙。”
徐月娘看着远方，目光不知道落在了哪一点。
她就没见过那样的人，前尘往事如烟，都过去了上百年上千年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她连她爹的长相都记不清了，只有在特殊的日子才会升起一股思念之情。
而那个人，竟然把别人求之不得的功德金光换了其他东西。
“他换了什么？”付于已经有了猜测，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换的什么？”徐月娘摇头，“他换了李怀清的消息，换了和他的三生三世的缘分，也换了一个叫陈篱的姑娘的一世荣华富贵，现在已经投胎转世去了。”
尽管知道这是他的所求，可在徐月娘看来实在是亏，可恨的是段烈那个傻子从阎罗殿里出来时竟然还满脸欢喜。
季沉想到曾经看到的那段故事，不知道是否该为他高兴。
一念之差，造成了两个人一生的悲剧，这换来的三生三世的缘分到底是不能弥补当时的亏欠。
徐月娘不知道他们的纠葛，就不懂得段烈所求对他如何重要，那些功德金光对他完全无益，换来自己心心念念的，想来对段烈而言再好不过。
原以为段烈和徐月娘不管如何都会是同样的结果，可却没想到他会这样选择。
不过这选择似乎又没有什么问题，付于和季沉都很理解。
他们和段烈本就没有太多交情，对方当时能够过来帮忙已经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大善人了，如今他的选择如何，付于尊重却不予置评。
徐月娘对段烈并不熟悉，甚至可以说两人只相处了短短几天。
除了那一道赴生死的情谊，两人形同陌路。
段烈让她唏嘘却并不太感兴趣。
简单说完段烈的选择徐月娘就住口了，三人寒暄完后，让她更感兴趣的却是另外一段藏在口中不知是否该说出的话。看書溂
“升成鬼仙不是一朝一夕，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我都在和上一任做交接，所以才回来晚了，只是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一向大大咧咧的徐月娘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些迟疑，她双手交叉垂头看自己甲盖，眼中还带着挣扎。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该不该问的？”
“那我就真的问了……”徐月娘吞吞吐吐，“我想问我们认识的那个白路和黄黎，死了？”
之前见到小宝时都没来得及问这个问题，知道这两人所在位之后就匆匆忙忙赶来了。
“我在我管理的卷宗上看见了他们两人的名字，是同名同姓吗？”
她是等级比较低的鬼仙，管理的地界并不大，只有以s市中心的周围几个城市。
前两天，终于交接完工作后，她兴冲冲来到季沉家想要给两人一个惊喜，可是没想到家里只有一个小宝。
小东西还算有心肝，见到她激动不已，瘪着嘴委屈巴巴的模样像是下一瞬间就能落下泪来。
从小宝口中得知付于昏迷的半年以及浑浑噩噩的几个月，徐月娘感叹不已。
尤其听他说到付于半夜跑到他房间对着自己掉泪，徐月娘就更感觉心中酸酸胀胀。
当初用命救回来的小道士，果然没让她失望。
可是一想到这短短一年时间内，白路那个小子竟然死了，徐月娘又感觉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她虽然看似没心没肺，可真正想要结交的朋友都放在了心上，乍一在死人卷宗上看到那熟悉的名字，徐月娘差点把那名字盯出两个窟窿。
“你感觉呢？”付于反问她，“你觉得这么傻的两个名字同名同姓的可能性有多高？”
接下来就是季沉向徐月娘讲述他们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了。
不过最大的两件事她已经知道了。
徐月娘本就知道答案，经过他的口确定后却像是松了口气。
“你想知道他们两人在哪儿吗？我花费了些功德给他们插队转生，过不了几个月就该出生了。
到时候我可以打听打听。”
“白路也转生了？”付于声音拔高了些，“既然他新一世为人，我们这些旧人再去打扰就不合适了。”
只要知道白路的魂魄没被那块古玉片吞噬掉就好。
三人站在山垭口，似乎相处多年的老朋友，这一年的时间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隔阂。
你说我听，自然而然。
付于和季沉心中到底怎么想的让人不得而知，可面上表现的却并不激动。
但要说两人真的不激动吧，晚上吃饭时青稞酒一杯接着一杯，直把自己灌得醉醺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