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吃了三条肥美的烤鱼，冰灵才终于摆脱了极度饥饿的感觉，优雅地舔起了爪子。
“还要吗？”夜溟渊问了一句，随即笑道：“还是算了，等回去之后整点更好吃的给你吧？”
冰灵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开始用爪子梳理毛发。
“你刚才……是恢复成人形了吗？”夜溟渊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始询问。
冰灵抬起头，蓝紫色的眸子眨了眨，点了一下头。
“那为什么……”夜溟渊更加疑惑了。
“咪呜。”冰灵抬起小爪子，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便来到水潭边的一块石头上端端正正地坐好。
她闭上了眼睛，夜溟渊感觉到她的身周隐隐有能量开始流溢。
他顿时期待地看着她，注意着她的情况。
这时夜色已经悄然降临，妖灵之森的深处没有灯光，只有那一团篝火照亮周围。
火焰被风吹得摇摆不定，照在那只小白猫的身上，忽明忽暗。
夜溟渊看着她，却突然眨了眨眼睛，然后又有些奇怪地向四周看去，最后又看向天空。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他看到火光下的冰灵身上出现了星光流转。
这也就罢了，毕竟在宝石里的时候他也见过那神奇的星光，但更奇怪的还在后面。
接下来夜溟渊感觉到那些星光开始围绕着自己旋转，就好像自己置身于星河当中，他又感觉好像是天上的星辰落了下来，一起旋转。
所以他才会看向四周和空中，以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视线脱离了冰灵之后，那种神奇的星辰旋转感觉就消失了，周身唯有火光闪动，天空中的星辰依然静谧，好似不曾变过。
夜溟渊疑惑地看着天空，总觉得天上的星辰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噗通”一声，急忙收回了视线。
然后他便惊讶地站起了身，石头上的冰灵已经不见了，而旁边的潭水中犹有圈圈涟漪荡漾……
这……这是什么情况？
夜溟渊有些不知所措，话说她的猫身会游泳吗？真的不用去捞一把？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水面上的涟漪骤然扩大，他的眼睛也随之睁大。
曼妙的身影破水而出，如出水芙蓉，无数清澈的水花环绕，如同晶莹的露珠，衬得鲜花更加娇嫩欲滴。
这时，夜溟渊之前见过的星光流溢似乎再次出现了，他看到天上的星空与清澈水面倒映的星空仿佛连在了一起，她就好像对应着空中的明月，集万千光芒于一身。
星光汇集于她的身上，形成一件光芒流溢的星空之裙，从远处看整体便是月白色的，她就这样从潭水中走出，雪白的赤足踏在地面上，没有沾染一丝泥水。
看着那朝思暮想的少女朝自己走来，夜溟渊终于忍不住了，上前紧紧抱住了她。
虽然冰灵之前也一直在他的身边，但那只是她最弱小的形态，他疲于奔命，找各种方法试图让她恢复，她也殚精竭虑，尝试各种方法让自己恢复。
现在这种痛苦的折磨终于走到了尽头，她成功恢复成了人形，夜溟渊的心也放下了大半。
太好了，奇迹真的发生了……
冰灵也反手抱着他，轻轻笑了起来，眼角却悄然湿润。
又可以这样抱着他了，连她都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他们于星光之下重逢，于星光之间相拥，星光在他的怀中。
“我现在……还控制不好这股力量。”冰灵开口说道，轻轻依偎在他胸口，“在这个地方天地元气比较浓郁，晚上尤其是如此，我可以借力，所以维持人形的时间能稍微长一些。”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力量时强时弱的原因吧？”夜溟渊嗅着她秀发间的清香，低声道。
“嗯。”冰灵静静微笑，“不过，我成功了。”
“太好了。”夜溟渊也静静地笑，千言万语都只化成三个字。看書喇
没有人能准确地描绘出他们此时的心情，喜悦与感伤，失而复得与无尽珍惜，各种各样强烈的情感交织着，最终表现出来的却好像只有平静。
实际上怎么可能真的平静，他们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微微颤抖，还有略微紊乱的呼吸。
“成功了就好。”夜溟渊终于再次开口，“稳一些，不着急，我可以等。”
冰灵现在在走的路是从未有人走过的，所以夜溟渊怕她因为急于求成而根基不稳，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她能成功恢复人形，那么迟早也能恢复修为。
“我知道的。”冰灵轻声回答道。
她怎么可能着急，只有她知道能够活过来，能够像这样回到他的身边，是多么艰难的事情，她当然会倍加珍惜。
星光越发静谧，妖灵之森的核心之处，只有远处瀑布落潭的轰鸣声，不过这样的声音不足以打扰坐在河流边的两道身影。
夜溟渊搂着冰灵的纤腰，冰灵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们静静看着星河。
“我从来就没有想到，一个修炼方法会那么强大。”冰灵轻声道：“等我能完全控制力量了，就指导你试试，很厉害的。”
“嗯。”
“若不是这次的经历，这辈子恐怕也找不到这么厉害的修炼方法呢，我这算因祸得福了吧？”冰灵又说道。
“嗯。”
“所以，不要再自责了，这次的事情并不是坏事啊。”冰灵有些嗔怪地看向他。
她能感觉到夜溟渊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因为自己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她在努力地开导他。
“你差一点就回不来了。”夜溟渊终于看向她，眸光幽深，“闪电说的没错，是我没保护好你，如果我能更强一些，你根本不用吃那样的苦。”
“他懂什么啊。”冰灵皱眉，不满道：“我才不需要保护呢！应该是本皇保护你们才对，那家伙想不明白，你可别学他。”
看到夜溟渊依然沉默，冰灵也收起了假装不满的表情，沉默片刻后，低声道：“其实那天，我是在赌。”
夜溟渊疑惑地看向她：“赌什么？”
“你也见识到我那片神奇的空间了，它在我的精神海中，上次我被三圣殿围剿的时候，便是它保住了我的性命。”
冰灵微微低头，说道：“所以我在赌，赌它不会让我死。”
然后她抬头，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看来，我赌赢了。”
她不想让那天那件沉重的往事压在夜溟渊心头，所以说了一个看似轻松的解释。
夜溟渊却蓦然收紧了手臂，把她圈在怀中，下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上，闭上了眼睛。
“笨蛋，若是赌输了呢？”他低声道。
就算是冰灵有这层保障，做出那样的选择又怎么可能是轻松的事情。
这个赌注，可是生命啊！
“本皇才不是笨蛋……”冰灵不满地小声道：“而且……反正都赢了，想那么多干嘛。”
感觉到身上的能量渐渐开始不稳，她哀怨道：“我只能维持人形那么点时间，你打算一直这样伤感下去嘛？”
“说的也是，可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夜溟渊低下头来，深深看着她。
“那我就用此生向你证明，你没有赌错。”
说完这句话，他便俯身吻了下去，再次遮住了星光。
夜空上繁星点点，月光依然静谧无言，却没有了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