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月实在是不知道以一个什么样子的态度面对书奈，停顿了好一会儿，乔思月才僵硬着声线说道：“今天，谢谢你照顾月月。”
“没什么。”书奈不把这个当成个事儿，看了眼时间，“你什么时候来接她？”
“……”乔思月沉默下来，神情疲惫的看了一眼警局之内的情形，“能让月月在你那边儿待一会儿吗？这边儿还处理不完。”
“可以。”书奈爽快的答应了，“等你忙完直接来厉氏集团就行，我在这儿加班。”
她也得把今天落下的工作都补上。
乔思月又低低的应了一声：“谢谢你……”
她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被她当作敌人的人，最终是唯一帮助了她的人。
这真是……好大的一出笑话。
也不知道乔思月是破罐子破摔了，抑或是心态太过于孤寂。
她顿了顿，声线沉重的问道：“书奈，你觉得我应该……”
“什么？”她声音太低了，书奈没听到，疑惑的追问。
“……”乔思月又是沉默，“没什么。”
她重新直起了腰，匆匆抬手擦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冒出来的眼泪，声音还听不出任何的异样，“我还有事，挂了。”
话音刚落她就挂断了电话。
乔思月拿着手机进去，几个警察边在给姜泽讲话，边又喊了他签字。
姜泽就算是心里在不服气，也不会傻到在这个事头上爆发，只能哈腰点头的装孙子。
乔思月一直没说话，低着头，在姜泽签完字之后和他并肩离开。
一路都没说话。
车被拖走了，两人就等在了派出所之外的公交车站站牌等车。
“你干嘛不说话？”姜泽沉闷了好一会儿，又烦躁的去瞪乔思月。
“我说什么？”乔思月面无表情的抬头，“你想让我现在和你吵架？”
“啧。”姜泽拉着脸，脸色沉黑，“我都已经意识到错误了，还被批评了几个小时，你还想怎么样？！”
他这样的态度到底还是惹恼了乔思月。
她气得直喘着气：“姜泽，你知不知道你车上还坐着月月？你自己喝酒开车就算了，你是想害了我女儿吗？”
“什么叫你的？”姜泽恼怒的抓了抓头发，“月月也是我女儿，我一时糊涂而已，我会给月月买礼物，你还想怎么样？”
“……”她能怎么样，乔思月心灰意冷，不管她怎么样，姜泽都丝毫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真的是，够了。
……
红色的张扬跑车一路从市中心跑到市郊，刹车一踩，在门前来了一个潇洒的漂移。
陆远扬推门而下，压了压炸毛的绿色头发，在浓密上翘的头发上压了一顶鸭舌帽。
“你们老板呢？”陆远扬手指勾着钥匙，在保安室的窗户上大力敲了敲。
里边儿的保安正在睡觉，被吵醒之后透过窗户看到窗户外头的人，那保安的脸色直接变了，手忙脚乱的爬下来，直冲出门外，结结巴巴：“陆、陆少！”
“昂。”陆远扬扬了一下下巴，晃了晃车钥匙，“本少问你话呢，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那保安连忙点头哈腰，“我们老板还在昨天的位置，我、我带您去！”
“你？”陆远扬似笑非笑，眯了眼睛，“你回去值班去，本少记住你了，下次你再上班的时候玩忽职守，我就喊你们老板开除你。”
保安顿时脸上不见血色，匆忙的摇头：“我不会了，我……”
话还没说话，就看到陆远扬的身影只走出数米之外，也不知道他后边儿的话陆远扬都听到了没有。
保安这次打足了精神，紧紧盯着门口的动静。
陆远扬一路悠闲地吹着口哨。
他哪儿能不知道这个保安是想辩解什么——无非就是老板亲自来了，林场关门拒绝对外接客的话……
跟他可没关系，要不是管的是厉沉的事儿，他也不会多这句嘴。
前一天晚上来的时候光线太黑还看不真切，到了现在白天往里走，这才发现陆沉把这边儿经营得很好。
不过想来也是，正经的厉氏集团他不去，自己合伙开的律师事务所他也不常去，明明有自己的事业，还天天像是个二世祖一样的到处乱跑，四处游玩。
真是——过得好一手让人羡慕的生活。
陆远扬轻门熟路的往里走，终于在一众树影中找到了厉沉的身影。
他轻轻挑着眉，朝厉沉挥挥手。
厉沉正低着头拿着铲子挖坑，没看到他。
陆远扬于是把手扩在嘴边儿当喇叭，朝厉沉喊：“二少！我来找你玩耍了！”
厉沉这次还没抬头。
——得，他看出来了，厉沉不是没听到，纯属就是不想理他。
陆远扬也不生气，吊儿郎当的过去，在靠近厉沉又不至于让厉沉抬脚就能踹到他的位置毫不顾及形象的蹲下。
陆远扬笑嘻嘻的朝厉沉喊道：“二少，你哑巴了？怎么不跟我说话？”
“滚。”厉沉抬起头，眯起一双桃花眼，恶狠狠的骂他。
“我就不。”陆远扬四下看了一眼，先跑到不远处把厉沉扔在地上的衣服铺在地上，然后他才肯坐下来，托着下巴直笑，“我掐指一算，二少又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吧？”
那不废话？
不然怎么可能会在这儿。
厉沉头也没抬，声音又冷又硬：“这衣服从法国买的，六万，回头打我卡上。”
“你狮子大开口啊！”陆远扬夸张的惊叫一声，见厉沉不接他的戏，他才没趣儿的撇了撇嘴，“行了，知道你心情不好了。”
架不住他心情好——
陆远扬就开始心情很好的分析起来：“让我猜猜你怎么突然之间心情这么不好。你今天上午跟谁待着了？”
厉沉低头埋树苗，不吭声。
“你哥？”陆远扬压着头去看厉沉的脸色，看了之后又摇摇头，“看来不是。也是，你又不恋兄。”
一句话说的厉沉绿了脸。
“你女神？”看着厉沉又没反应，陆远扬否了这一点儿，“看来是没找到。”
陆远扬戏谑的转了转眼珠，故意逗他：“不会是和书奈在一起呢吧？”
他清楚的看到厉沉给树苗浇水的动作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