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些清淡的，医生说你们才刚醒，不能吃太多油腻的。”厉之衍走进之后也没多说什么，只细致的摆放起了食物。
确实很清淡。
虾仁芹菜粥，加上水煎包，简简单单的食材，在暖色的灯光下格外诱人。
书奈被勾起了馋虫，不禁咽了口口水，好歹还记得自己失忆的人设：“谢谢你啊帅哥。”
厉之衍：“……”
听过这么多遍，他还是不能适应这个称呼。
一旁的厉沉听得差点儿喷笑出声，呲着一口白牙乐呵，就看到了书奈给他的眼神。
厉沉眼珠转了一圈，正想着怎么给自己谋个小利益，就被厉老爷子刮了一眼。
只一眼厉沉就彻底老实了。
厉沉咳嗽了一声，正色道：“哥，今天上午的事儿……我还有点儿线索跟你说，你跟我出来一下呗。”
“可以。”厉之衍没多想，跟着厉沉出门之前余光往书奈那边看了一眼。
书奈低低的绑着马尾垂在身后，露出一张皮肤白嫩到吹弹可破的精致脸庞，长长的睫毛垂着，暖黄色的灯光打下，似乎能找出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怀中的小团子也是，两人就这样一起安静的低头吃饭，一举一动之间就像是一家人似的。
格外的……温馨。
这个词触动了厉之衍，以至于他走出去时，嘴角不自觉挂上了些若有似无的笑意。
……
书奈慢吞吞的吃完了饭，厉老爷子早就吃完了，拿着手机也不知道在捯饬什么，等她抬了头，厉老爷子才轻描淡写的说道：“奈奈啊，你银行卡里我给你打了个小钱，算是你的出行礼物啦，希望你和深深玩的开心点儿。”
书奈讶异的愣了愣，正要说什么，手机就“嗡——”的一声长响。
亮起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她的银行卡多了一笔转账，转账金额……
书奈揉了揉眼睛才确定自己没看错，这一长串的零——他确定只是一个小钱？！
书奈瞠目结舌：“厉……”
“——欸，不够还找我要。”厉老爷子随意的挥了挥手，“小孩子出去玩开心最重要，做家长的当然要给好支持。”
书奈好笑又感动，拿着这钱却总觉得不安心，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小团子攥住了手。
小团子拍了拍她的手背，拿着才写下的内容给书奈看：【姨姨，要是不够的话我还有零花钱。】
她哪里是因为这个啊……
书奈有些无奈，却也是被一大一小的爷孙俩劝住。
她要带小团子走，自然是越早越好，要是被厉之衍发现什么破绽，那她可就不好走了。
厉老爷子看出书奈的想法，挥挥手招呼书奈凑在一起小声讨论了出去的计划。
……
“你是说，那个人查不到了？”
走廊里一片寂静之中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厉之衍深邃的眸子微微眯着，暗淡的灯光下衬得他眸光一时晦暗，让人看不清楚更深处的情绪。
“是，很奇怪。”厉沉脸色也不好看，手指捏的咔吧作响，“那个男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捏着捏着他脸色更难看了，又说道：“我让陆远洋帮忙调了云城近两天的监控系统，但城市的监控系统受过攻击，真正留下的监控太少，我们需要的信息早就被销毁掉了，不止这样，这些监控从半个月之前到今天的都不完整。”
这才是最值得关注的地方。
要知道陆远洋的实力绝对能排进国内黑客前十的水平，就连他都无法调取到信息——
要么说明对方有比陆远洋实力还更高一筹的人，要么就是对方早就有准备的清扫了线索。
“不奇怪，对方一开始就抱着要杀死我和深深的念头来的。”
不然怎么还会搬出炸弹这种东西？
别说现在是法制时代了，就算当年军阀当代的时候，这种东西也不是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
厉之衍向来铁血手腕，云城的人对他的称呼千奇百怪，有叫他阎罗的，甚至还有叫他刽子手的……可见他在云城树敌无数。
但是又有谁会恨得要了结他？
两兄弟一时之间陷入沉思。
“碰。”
很轻的一声碰门的声音响起，却顿时引得两人看过去。
出来的人不是书奈，而是厉老爷子。
厉老爷子一见两人就朝两人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走近了才用气声说道：“你们俩都回家吧。”
“可是——”厉沉第一个反对，还没说完就又被厉老爷子瞪了一眼。
“多晚了不睡觉？以为自己是猫头鹰呢？”厉老爷子说完，眉眼一柔和，“奈奈和深深都睡着了。两个小孩儿今天担惊受怕的没睡好。之衍。”
他突然喊了厉之衍一声。
“爷爷。”厉之衍缓缓收回看向病房的目光。
“有什么事情明天早上再说，别打搅人家休息了。”
“好。”厉之衍微一颔首。
见他应下，厉老爷子脸上的表情才平和些，临走之前又不放心的叮嘱道：“明天也晚点过来，奈奈失了忆脑子受不了刺激。”
“……好。”
厉之衍这次应得稍迟了一些。
他看着厉老爷子离开的背影，目送老爷子离开，也就没注意到厉沉看向他的，略先怜悯的视线。
……
第二日天一下晴了起来，是冬天难得一见的好天。
厉之衍看似对厉老爷子的话有些不以为然，可却好好的听着呢，以至于到了第二天，太阳高挂，快十点的时候他才找过来。
厉之衍来的时候门口正站着负责这个病房的主治医生。
见厉之衍过来，那进退不得的主治医生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来：“厉总！”
“还没醒吗？”厉之衍微微一颔首，视线落在紧闭的病房门上。
“没有。”说起这个医生就一脸愁容，“我得测了小少爷和书小姐的体温，可这病房一直反锁着，我也不敢开。”
厉之衍没应声，走到门前屈指轻叩了一下门。
不出意外地没有动静。
可两人都没吃早上饭，已经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还不醒吗？
莫名的，厉之衍心里有些不定。
“有钥匙吗？”厉之衍抿着唇隔门看着内里，忽地侧头看向医生。
“有的有的！”
那医生连忙把钥匙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