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结束的很快，只是告诉了时间和地点，也不管史言是否同意见面。
想到每次樊宁看见自己的那个眼神，就让她冷颤一下。
比较有人性的是，在一模考完之后见面。
史言头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想见面之后樊宁会给她说什么。
估计就是那种八点档的家庭情感剧：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分手吧。会不会再给一张卡，让我离开她女儿？
史言叹了一口气，把车窗上弄上了水雾，闯到桥头自然直。
到时候随机应变吧，秘书说了不能告诉周琪瑶那就不告诉。
花季的年纪，想的都很简单，只觉得我要是坚持就可以抵抗下去。
小车司机很负责的把史言送到小区。
史言回到家，已经天黑透了，虽然也才十点。
依旧没有人。
有先见之明的史言在快到家的前二十分钟就已经订好了外卖。刚换上拖鞋，外卖就到了。
史言拿上外卖给周琪瑶打视频，响了没一会，就被接通。
“臭宝～”
周琪瑶在写题，被史言刚一接通的一声撒娇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好说话，你肉麻到我了。”
史言晃了晃脑袋，头上还有几根呆毛，在周琪瑶的眼里怪可爱的。
“回到家，第一顿饭就是外卖，好想你啊。”摄像头转到了史言的外卖上，是鸡扒饭。
周琪瑶摸了摸手机像摸史言头一样：“可怜了，我也想你，今天下午没有你在我旁边我的腿都不知道搭在哪里了。”
史言说：“你就想得到免费劳动力，不是想我。”
噗嗤，“怎么会，有你我很有安全感。”
史言看她在写题，聊了一会就挂断了。
吃完饭，史言看了看家里环境，没有人烟味，但是也干净找了保洁来定时打扫了吧。
反正也说过今天回来，算是报备给父母了。
史言把自己的行李放到卧室，坐到床边想了一会，哦，要找校服。
校服好找，又丢了校卡。
史言打算明天浑水摸鱼走进去。
…
第二天，史言根据上学高峰期成功进到校园里。
这一次没有了单懿的陪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李苒和安叁寻也都早早的到校了。
到了班里，单懿独自一人坐在一个地方，大家看见史言来了，都互相问好。也没有多聊，毕竟一会就要考试了。
…
两天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要到樊宁约好的时间了。
史言当天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遍，确保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给自己打气加油了一下，出门。
樊宁定的地点是一个茶社，史言作为一个青少年加M国作息时间也是不可能来这里。
第一次来，史言的好奇心被紧张占据，再回忆起这次谈话，也只记得住樊宁给她说的话和进入嘴巴里的茶是苦的。
茶社这个时候人很少，也很安静。史言到了隔间，樊宁还没有到，毕竟她为了礼貌早到了一个小时。
隔间里点了熏香，说不上来的味道，但是能让人平静下来，味道也不刺鼻很清淡。
史言坐在竹椅上，盯着面前的茶具发呆。这个时候啥也别想才是最放松的选择。
坐了有半个多小时，樊宁就到了。
樊宁进门看见史言坐在椅子人。
还挺守时。
史言听见开门声，就看见樊宁站在门口一脸冷漠。
“伯母…您好。”
樊宁这次没有抚她的面子，点点头，指着竹椅说“坐。”
你不坐我怎么敢，史言说“伯母您先坐。”
樊宁没有和她客气，优雅的拉开竹椅坐下。
秘书也跟在后面，拿出茶叶“樊总，这是今年刚采摘好的西湖龙井。”
“嗯，我自己来泡吧。”樊宁的意思就是，这里没你事情了，出去吧。
史言不懂茶，龙井也听过。她看着樊宁坐着，没有她再一次说坐下也不敢坐。
樊宁自顾自的开始温具，等弄好，“别站着了，我又不是老师。”
史言这次坐下，“伯母，真会开玩笑。”哈哈，好尴尬。
没有回答史言这个话。
樊宁只是继续置茶、冲泡、出汤、分茶。
很娴熟。
“尝尝味道。”樊宁把冲泡好的茶移到史言面前。
史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有一种清香味但还是有些苦。她不懂这些，也品不出好坏。
“你知道今天来找你的目的吧。”终于说到正题了。
史言放下茶杯，点头说知道。
樊宁嘴角勾了一下，在史言眼里是不削的意思。
“知道就好，你挺聪明的，也知道我约你来的意思。”
史言放下桌子底下的手紧紧的扣住自己的裤子：“我不是很知道。”
樊宁喝了一口茶，看笑话一样看着史言，“有句话叫门当户对，我知道你的家庭算是小康家庭或者还要富裕一点，但是也配不上周琪瑶。”
顿了顿，继续说：“再加上，你又是同性，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
史言对上樊宁的眼，这是樊宁进来这么久，史言第一次这样胆大。
樊宁像是被她激怒到，眼神像蛇一样的狠冷，仿佛下一秒就可以把她吞掉。这个眼神对于一个小孩子老说确实有些过分。
史言忍着那种被眼神盯住的不快感，“伯母，我的家庭决定不了什么，靠自己的努力是最好的。我对瑶瑶是认真的，我也很喜欢她…”
樊宁：“那你就确定她喜欢你？”
“确定！”
樊宁给自己添了茶，说“知道为什么瑶瑶最开始选择那个男的吗？”
“她给你说过她的爸爸吧，可能也知道是出轨。那你知道她亲眼看见的出轨场面是什么吗？”
“你不会都不知道吧。”樊宁是故意这么说的，句句扎心，这些也是史言想知道，但尊重周琪瑶不会去问的。
樊宁说：“那我给你说说，她看到的是他爸爸和一个男的在沙发上干一些让人唾弃的事…她最讨厌的就是同性恋。之前选那个男的就是逃避你，最后和你在一起也不过是玩完而已。我猜猜…她是不是很害怕被别人知道你俩的关系。”
原来…是这样…
很震惊，史言有些强颜欢笑：“可是她还是选择了我，她不会骗我的，不会…只是骗我的感情的。”
樊宁感觉听见了笑话：“好…我不逼你们分开，但也是早晚的事情。史…言？对吗，高三没有毕业你们就会分开的。”
连史言的名字都没有记住，可见樊宁对她的不屑。
“不会的！”史言忘了礼貌，声音很大。
樊宁皱了皱眉，“沉不住气，虽然我对她关心的少，但还是我生出来的，她是什么样的我很清楚，现在你们没有面对外面时间的指责，在保温箱里很舒服…要是被人发现你们的关系，周琪瑶很快就会妥协这个社会的。”
给史言填满了茶，这个道理谁都懂。
史言站起来，“伯母，您是瑶瑶的母亲我尊重您。可是你的所作所为都是自己以为，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她痛苦的时候你又在哪？她想要的你都不知道。对不起，我不会如你所愿的离开她，我相信她会陪我面对的，我们不会分开的。”
您转变你，没有了刚刚的软弱。
看着史言急匆匆出门的身影，樊宁摇了摇头，“天真。”
*
一月初是最冷的时候，南城下的雪也比北城大。
街上行人匆匆走过，只有史言想一个局外人一样，一步一个脚印踩在刚下在地上的棉雪上，发出gege的声音。
她已经忽略了这些，冷，不止身上的还有心上的。
不可否认，樊宁的话确实解开了她所有的疑问。
原来瑶瑶的童年阴影是这些，我的出现让她进入了自己的黑暗中，怪不得瑶瑶害怕被别人知道。
回到家里，身上已经一堆雪，遇到热气全部都融化。
史言没有管，她把自己锁在卧室里放声的哭…等发泄好心里的压抑，只感觉身上潮潮的。
从地上坐起来，进浴室冲澡。
等出来天已经黑了。
已经过去一天了啊，史言自嘲了一下。
一天都没有看手机了。
里面有周琪瑶给她发的消息还有没接上的电话。
史言在和周琪瑶的对话框里删删减减的打字，最后发出一个：睡了一天，才醒。
那边很快就回复：小懒猪啊。
史言不自觉的勾了勾嘴，为什么要相信一个没有付过责任母亲的话，选择的人不是周琪瑶自己吗？要别人都知道干什么，好友之间不是知道吗？
释怀一些，但又心疼周琪瑶。一个母亲做到的是在女儿背后，随意的揣测，揭露女儿的伤疤。
史言想听见周琪瑶的声音，想给她发视频但先到自己的眼睛哭肿了，就该打语音。
“睡得好吗？”周琪瑶接到电话，就问，带着关心还有一丝戏语。
史言躺倒枕头上闭上眼睛去听她的声音：“很好，做了一个美梦。”
“什么梦啊，我猜猜…难道是美食？”周琪瑶放下手里的水乳，笑着问。
“不是…”
“嗯？”
“我梦见…我们两个一起上了大学…一起出柜…家里人没有反对，我们结婚了，前提是我赚到了两千万你像一个财迷一样答应了我的求婚…最后我们有了一个女儿，很可爱。”
周琪瑶看见了画面，真的很美好，也很向往。
“祝你梦想成真。”
“嗯！梦想成真。”
好想见到周琪瑶，史言心里一直叫嚣着见到周琪瑶。
“瑶瑶，我好想你，想现在见到你。”
今天晚上怎么了？“明天早上回来吧，我在我家等你。”
“…”
“要不打视频，可以看见我。”
“不行。”眼睛还肿着呢。史言说：“没开灯，我还困。”
“猪都比你勤快，是不是这几天压力太大了，放松下来就全身乏力？”
周琪瑶虽然调侃了她，但还是很关心，今天怎么睡了一天还困。
“可能是，我想听你唱歌，好久没有听了。”虽然跑调还是想听。
周琪瑶人美声甜，唯一的确定就是唱歌跑调，能唱好听一点点的就是《奇妙能力歌》。
刚一模考完，周琪瑶也想休息一下自己，不到十二点就已经洗漱好，听见史言说的，她躺倒床上盖上被子。
“唱歌不好听，怕你一会瞌睡虫都被我唱没了。”
“不会的，我喜欢。”史言笑了笑，很累，再难听她也会喜欢，也会跟着她的声音睡着。
“我看过沙漠下暴雨
看过大海亲吻鲨鱼
看过黄昏追逐黎明
没看过你”
…
“我想要更好更圆的月亮
想要未知的疯狂
想要声色的张扬
我想要你”
周琪瑶唱完了一遍，没有听见对面的声音，“言言？”
“瑶瑶。”
“嗯？”
“我爱你。”我不会放弃你的。
那边安静了两秒，“我……”
“再给我唱一遍吧。”你现在说不出来，我不会强迫你说。史言打断了周琪瑶的话。
“好。”
………一遍又一遍，直到周琪瑶听见史言有节律的呼吸声，那边很安静，她这边也很安静。
想到史言刚刚给她的表白，那一刻很想说出回复，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她害怕给不了承诺，现在她想，没有什么的：“我也爱你。”
“晚安，史坨坨。”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小可爱们就没有想说的话嘛 给我评论一下提提意见也好啊～
还没有到虐的时候，再过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