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总就是找准了李启胜和岑墨潇的矛盾无可调和。他们都是人精, 李源不过是养子,一个养子居然敢这么猖狂地和李启胜的亲生女儿争夺家产,而且岑墨潇还绕开李启胜自己亲自解决, 摆明了是李启胜偏爱李源。

  一个养子和亲生女儿谁轻谁重, 是个正常人都明白, 李启胜这么做,肯定是有猫腻,说不定李源就是他的种。这一来,岑墨潇和李启胜肯定是要决裂的,一个上门女婿把自己私生子养在家里,还想夺家产, 谁受得了。

  他算盘打的很好,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可是这关键时刻李启胜居然把公司直接转交给岑墨潇了,如此一来,即使他联合其他股东,也不可能压过岑墨潇。这临门一脚, 功亏一篑,气得他当场就绿了脸,整场会议上都是一脸恼怒。

  泰和成功被拿回来, 陆梓衿暂且放了心。泰和并不是非要不可, 可是有些东西就是不想让别人染指。

  陆梓衿年轻, 董事会对她并不放心,更何况此刻她也是接管了智和的事务,因此最终的总经理并不是岑墨潇直接担任,而是由陆梓衿出面,让猎头在行业内挖了一个高层做执行官, 代为管理泰和,直接控制权依旧在岑墨潇手里。

  丢掉董事身份的李启胜最终只能退出管理层,只能凭着手里的股份享受分红。他知道岑墨潇无法原谅他,懊悔不已,但最后还是把一颗心都放在了替李源活动上。

  时间过得很快,距离岑墨潇受伤已经过了三个周了,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的岑墨潇实在受不了了,每天缠着陆梓衿要出院,陆梓衿知道憋坏她了,但是岑墨潇拔管才一个多星期,身上的伤口也才拆线不到三天,陆梓衿不放心。

  更重要的是这些外伤即使严重都在恢复中,但是岑墨潇的心脏问题却是让陆梓衿很担心。她和主治医生还有庄医生谈了很多次,岑墨潇心脏损伤已经是不可逆了,虽然眼下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以后需要更加小心,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治疗心脏病的药物还有副作用,长期服用并不一定是好事,所以后续治疗方案需要根据岑墨潇身体状况调整,换句话说,再怎么努力治疗,岑墨潇都不可能恢复到正常人状态了。

  陆梓衿听着这一句话,心里阵阵的疼,当着医生的面她只能忍着,却还是红了眼睛。一想到她家的奶娃娃本来健健康康的,现在却要谨小慎微,她就心疼。

  年轻人偶发心律不齐本来并不是大病药都不用吃,偏偏被人设计害得越来越严重。对李源和李启胜的恨意也就越发深重。

  谈完话陆梓衿怕自己这个状态影响到岑墨潇,一个人在走廊里站着,愣愣看着楼梯口发呆。

  直到自己的手突然被人握住她才吓了一跳,转过头就看到了岑墨潇。她连忙转身,伸手去扶着她:“怎么自己出来了?”

  岑墨潇打量着她,笑道:“我早就可以自己下床活动了,你去公司时我还会让他们推我出去走走呢,大惊小怪干嘛。”

  陆梓衿还是没松手:“才拆线三天呢,小心点总好一些,走路会疼吗?”

  岑墨潇摇头,转头盯着陆梓衿,然后才小声道:“有什么心事吗?怎么站在这发呆?”

  陆梓衿一愣,“没事的,只是刚刚见了你的主治大夫,然后在想怎么让你乖乖听话,多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岑墨潇抿了下嘴,有些闷闷不乐:“我都好了,为什么还要留几天,我都二十多天没回家了,我想回去。”

  陆梓衿只是笑:“我知道你想家,但是该留心的就要小心,等到医生说没事了,我立刻带你回去好不好?”

  岑墨潇只是爱在陆梓衿面前撒娇,到不是真的任性,点了点头,只是眼里有些失望。她留在医院只能等陆梓衿下班来陪她,要是出院了,即使陆梓衿不让她做什么事,她也可以跟着她。

  陆梓衿心疼又无奈,看到病床边上的药膏,柔声道:“我给你上药,早点好了,我们早点回家。”

  岑墨潇乖乖趴在床上,陆梓衿锁好门,看着她把病号服褪到臂弯等着她上药。

  岑墨潇身上的肌肤白的胜雪,宽大的病号服退下来,这么趴在床上,圆润的肩膀,隆起的蝴蝶骨,线条格外漂亮。

  本来是一副完美无瑕的身体,却被后背右边那块发红的疤痕给破坏了。因为伤口很深,手术时缝了很多针。现在拆线了,那些痕迹就开始发红发肿,落在她白皙细腻的肌肤上,格外清晰,刺得陆梓衿眼睛发疼。

  小心把药膏涂在伤口处,这不仅是促进伤口愈合,还有去疤的作用,只是不知道最后能恢复到什么样子。

  岑墨潇看不见后背的伤,可是也能想到估计不好看,扭头道:“是不是很丑啊?”

  陆梓衿手里动作一顿,眉头轻蹙,刚准备说什么又咽了下去,淡淡道:“嗯,不好看。”

  岑墨潇抬起身看着她,眼里有些委屈:“真的吗?你嫌弃我了?”

  她后背衣服退下来,身前自然也是大敞的,陆梓衿眼神忍不住在那流连了几眼,虽然穿着内衣,可是欲露未露更是欲说还休,让她颇为不自在地挪开眼睛,伸手替她把衣服拉好,然后专心致志给她系纽扣。

  岑墨潇还是在意这些的,有疤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在自己心上人面前,谁不希望自己完美。况且两个人做时,陆梓衿格外喜欢亲她后背,有个疤多不好。

  看她真的有些低落了,陆梓衿倾身过去亲了她一口:“你有多迷人你自己不知道吗?一个疤就能让我嫌弃你了。更何况你是为了救我,我只是看了难过。你怎么样在我心里都是完美的,但是疤真不好看,所以以后一定不能再受伤了,知道吗?”

  “真不嫌弃吗,那以后你亲我那里多丑啊。”岑墨潇心里开心得很,但还是忧伤道。

  陆梓衿脸忍不住红了,“不要瞎胡说。”

  “你刚刚这么正经给我穿衣服,却不敢看我,在想什么呢?”岑墨潇可不会放过一点逗她的机会,低头去瞅陆梓衿的眼睛,带着股狡黠的笑。

  陆梓衿眼神闪烁了下,狡辩道:“我什么时候不敢看你了。”

  岑墨潇只是笑,继续道:“你想不想我啊?”

  人就在面前这个想不想自然就不是单纯的思念了,陆梓衿觉得浑身燥热,这个人看起来淡漠正经,可是撩起骚来,陆梓衿根本不是对手。

  她不自觉咽了下口水,轻轻滑动的喉咙就是最好的回答。始作俑者很满意,伸手勾着陆梓衿的手指:“我很想你,可是在医院里你都不肯碰我,也不许我碰你,我现在都好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陆梓衿没有被美人计冲昏头,她缓缓靠近离岑墨潇不过一寸,这距离进的彼此能交换气息,可是陆梓衿却不肯再近一寸,就这么看着岑墨潇。

  她清晰感觉到岑墨潇呼吸从缓到静最后止不住乱了,然后勾唇轻笑:“回去干什么,这里不行吗?”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是陆梓衿从岑墨潇这里学到的。两个人关上门丝毫不用顾忌被人看到,于是她压着岑墨潇的手不让她乱动,与她亲吻。

  满含爱意和怜惜的吻缠绵悱恻,岑墨潇最开始还想挣扎,随后索性放松了身体任由陆梓衿为所欲为。

  手指一寸寸丈量过去,平坦的温软的,细腻温存。隆起的窈窕的,魅惑迷人。隐忍的难耐的,欲罢不能。

  不能深入却也不愿撤退,或抚或挑婉转来回。

  这下岑墨潇脸远红过陆梓衿,她眉眼含情,看着陆梓衿弯唇道:“闷骚我实在比不过你,嘴里正经手上却不正经。”

  陆梓衿轻咳了声,拿了新的衣裤给岑墨潇换。

  “我和医生说好了,明天做完检查如果没问题,我们就出院。”

  岑墨潇满脸喜色,“真的?”

  “真的。”陆梓衿点头,看着她喜形于色,也忍不住开心了起来。

  岑墨潇最近在医院把作息调整的十分好,到了九点半就睡着了。守着她睡下,陆梓衿去了隔壁,在那里岑康宏等着了。

  “外公。”

  岑康宏点了点头,神色柔和:“睡着了?”

  “睡着了,她最近睡得很香。”提到他,陆梓衿脸色都温柔了起来,笑着道,语气里不难听出那股宠溺。

  岑康宏笑了起来,忍不住调侃道:“她太黏你了,不等她睡着我都没办法和你单独说话。”岑墨潇醒了岑康宏精神也好了,这大半个月恢复的很不错了,说话虽然不比之前清晰,但是已经勉强可以听懂了。

  陆梓衿有些不好意思,岑康宏叹了口气,放松身体,目光有些放空,半晌才道:“当年我那私生子的事,是不是有李启胜的参与。”

  陆梓衿连忙看着他,老人神色很平静,但是眼里却满是疲惫和悲伤。

  “你如实告诉我,我做好心理准备了,不会有事的。”知道她担心什么,岑康宏低声道。

  陆梓衿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岑康宏闭上了眼睛,仰着头靠在椅子上,半晌他眼角落下一颗浑浊的泪,抬手毫不在意一般擦掉,岑康宏睁开眼,那双浅色眸子不同于岑墨潇的澄澈,已经积淀了太多东西,沉甸甸的深邃而暗沉。

  “我明白了,梓衿啊,谢谢你真心对我们墨潇,总算让她有个寄托。”老人说的话莫名让人心酸,陆梓衿轻声道:“外公,阿潇也是我的寄托。”

  岑康宏扭头看着她,然后笑了起来,连连点头道:“好,好。你回去休息吧,这些天白天上班晚上照顾墨潇,累坏了。”

  “嗯。”临出门时,陆梓衿对着屋里的老人道:“外公,李启胜和李源死不足惜,该得的报应一个不能少,但是外公更要保重自己,阿潇经不起失去了。”

  她还是担心,这个老人上一辈子没有熬过今年,她只能尽可能去防范。

  “好,我知道的。”

  陆梓衿虽然一直是在设计总监的岗位上,但是其实远洋很多事背后都是她在做,再加上她颇有管理天赋,投资眼光独到,很快在智和就让底下人刮目相看,至少没有人再敢公开质疑她。

  在医院住了二十六天后,岑墨潇终于出院了。刘嫂还留在家里,等着李源的案子开庭,出席作证。

  所以两个人即使没回家家里也不至于脏乱。刘嫂的儿子进了戒毒所,表现得很不错,这让刘嫂十分欣慰,也很感激当初两个人对她网开一面。

  岑墨潇出院回家,刘嫂把家里好好收拾了,还按照□□俗,准备了个火盆。

  一堆碳火摆在盆里,刘嫂认真道:“小姐从医院回家,跨了火盆,烧掉一切晦气,以后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岑墨潇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站在那十分好奇。陆梓衿看着火盆,笑了起来:“嗯,刘嫂说的不错,就当是个吉利,把医院里的不好的都烧掉,以后离它远远的。”

  岑墨潇虽然并不信这些,但是美好的愿望总是不应该拒绝的,陆梓衿牵着她的手,低头小心看着她跨过火盆,抬头眼里都是温柔的笑意。

  “其实跨火盆这个习俗,通常是新娘子过门才有的。”

  岑墨潇一愣,然后低声道:“你还想娶我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