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耽美小说>冒牌女帝的三千后宫【完结】>第50章 坦白从宽

  西北,边陲。

  自从玉琼吞了西域,铸以重镇,派兵把手,镇内交易买卖不断,民商富饶。

  慕容安然身为大将,并不住城内,守在前线。

  她习惯了边战线的狂风和黄沙,喜欢鲲鱼脊的壮美和瑰丽,她在这里默默养伤和遗忘。

  入了秋,边界还算安稳,蛮夷虽正直兵强马壮,但碍于慕容安然镇守一方,不敢有动作。

  慕容安然除了操练士兵,闲暇时光,独自跑马至鲲鱼脊,然后登山,在山顶一坐,便是一个时辰。

  这一日,有一队人马,给驻扎地送来一名药侍和一名侍卫,外带好几大箱药材。

  众人都笑边疆战事不多,本就有十几位医者,又来两个,怕是来混公差。

  等人收拾妥当,摘下了挡风面纱,闲来士兵当场愣住。

  他们首次见细皮白嫩、美不可言的女药侍,斜靠的、歪坐的、病中的、亦惊坐起,个个春心不已,有胆大者试着搭讪,却被女药师身旁的侍卫挡住。

  侍卫身材颀长,呼吸沉稳深邃,面容生冷飘逸,身后背着狭长银光的刀,腰上系有质量上乘的白玉浮山雕,威风凛凛。

  有了这道屏障,众人兴致缺缺。

  秦妍是带着病一路拖过来的,好在有云鱼悉心照顾,途中高烧退去,也未有水土不服,至了边关,元气满满。

  她们在前一日分别,云鱼再次不知所踪,唯留下保护一路的侍卫-蔚灵。

  二人本该见过大将军,后者跑马未归,只得由人领着回房,先安顿。

  入住的条件不算很好,破破的帐篷,一张简易的床、铺在地上脏兮兮的地毯,再者就是小木桌,几只染灰的蜡烛。

  此时,蔚灵将箱子搬进来,整理好后,抱拳请示:“陛下,此处简陋,不如让小人与侍卫周旋一二,换个好点的地。”

  “不用,”秦妍闻了闻满身的腥臭,稍稍叹了口气,“你先去寻一套茶具,我渴极了。”

  蔚灵不敢抬头正视,应下后,随即退出了帐门。

  茶具并不难得,这里离镇集不远,一来一回不过一个时辰,蔚灵在心里盘算好,要为女帝置办些新的家居用品。

  难得是水,淡水在这里是稀缺资源。

  他想着,若有一桶水能让女帝一洗污秽,再好不过。

  正巧,他出帐篷没走几步,碰见一个抱兔子的小男童,蔚灵见此人满脸聪明机灵样,果断叫住人,将之带到偏僻的角落问话。

  男童仰望着高大的男人,感慨对方像一座小山。

  蔚灵掏出一锭银子,问:“哪里有水可以洗澡?”

  没人会和银子过不去,男童爽快接过,“你眼光真好,找对人了!离这里的城镇客栈就有,如果舍不得花钱,骑马往南走上一段,那有个月亮泉,下去洗洗就好,但这沙尘天气,走回来又是一身臭汗和黄沙,不值得。”

  “这我知,”蔚灵补充道:“我说的是,如何在这里弄上一大桶水。”

  “一大桶?”男童拉下嘴角,鄙夷道:“你知道运水过来有多难吗?在这里,水堪比黄金,每人每天都是定量的,喝足就不错了,还想洗澡?”

  “你们,从不洗澡?”蔚灵不敢置信。

  “是啊,大家从来不澡,”男童抓了抓被强行剃光、为省水的光秃秃脑袋,“这里除了大将军偶尔洗澡,其他人相互臭着,大家臭成一片,也就习惯了。”

  蔚灵拿手指蹭了蹭鼻子,想了片刻,干脆从兜里掏出两个金灿灿大元宝。

  男童瞬间两眼发直!

  “元……元……元宝?”

  “够不够换一桶水的?”

  “够够够!”男童心思转的飞快,算好差价,这次他要赚翻了。

  蔚灵将元宝搁在男童手心,小声道:“先送些水给乔药侍饮用,在偷偷摸摸往里送一桶水,水要温的,最好弄些花瓣精油之类。”

  男童火速将元宝揣在怀里,仰着笑脸道:“花瓣没有,我姐正好有一瓶旁人送的本地产精油,润泽肌肤最好了。”

  “那好,你这就去办,我需去一趟镇集采买东西。”蔚灵再次提点:“等我回来,要见乔药侍干干净净的。”

  男童爽快的拍着笑小胸脯:“你放心好了,我和伙房的、送水的,关系不要太铁哦。”

  蔚灵摸了摸男童脑袋,不再多言,大步流星前去牵马。

  男童得了金子,对新来的药侍充满好奇。

  一个小小药侍就这等娇贵?

  肯花两个金元宝洗个热水澡?

  他估摸着,那个漂亮女人定是侍卫的爱人。

  很快,大将军的澡桶被男童偷借过来,几个年轻的士兵悄悄拎着几个水桶,水桶上用毯子盖着,进了帐篷才敢掀开,温热的水源源不断倒入澡桶。

  秦妍面对送进来的东西,感到诧异,这里不是缺水喝吗,为何如此浪费。

  “小孩,你过来。”

  抱兔子男童屁颠颠过来,笑眯眯道:“乔药侍有何吩咐?”

  “你叫什么?”

  “大家都叫我小虎子。”

  “小虎子,这么多的水,是为我接风洗尘的?”

  “是啊,您这大老远的跑来,不能委屈,彻彻底底洗个澡,洗去中原的香味,就是我们的人了。”小虎子摸着兔头,又从怀里掏出细颈白玉瓶,巴结道:“这是为你特地准备的花瓣精油,洗完澡揉上,肌肤会和花一样美。”

  这样的赞美词,秦妍听得不少,她点了点头,让人出去。

  小虎子死皮赖脸笑了笑,“乔姐姐,以后您想洗澡找我就行,别客气,我有求必应的。”

  “谢谢你。”秦妍见眼前小子灵活,平静道:“你去外面帮我守着,不要让外人闯进来,事后,我赏你一锭银子。”

  “赚大发了大发了!”

  小虎子内心激动万分,定是财神爷开了眼,送来两冤大头!

  水声响起,小虎子先是岔开双腿,威风凛凛守着,连一只苍蝇都不准飞进去。

  过了一会,他心神波动,想着天仙下凡似的美女姐姐,好奇心上来,欲偷窥一眼,就一眼。

  先是左右瞧了瞧,此地乃药者住所,来往士兵不多,得天时地利人和,小虎子小心翼翼转身,双手扒拉开帐门,可惜位置不对,只得挪动小身板,换个位置。

  两只眼睛已塞进缝隙中央。

  好巧不巧,大将军大步过来,她欲寻药者,讨些汤药。

  小虎子撅着屁股腚,身子晃来晃去。

  臭小子这是在干什么?

  慕容安然故意放轻脚步,欲从后抓人,正当她走近,忽闻帐内有异响,她立在人身后,细长的手指顺着缝隙往上一撩,顺口问:“小混蛋,你在看什么?”

  “啊!!!”

  两道尖叫划破西北的风沙,扬扬而去。

  大将军反应过来,红了脸,怒气冲冲道:“臭小子你偷看你姐洗澡!变态啊你!看我怎么揍你!”

  “不不不,我不变态,她不是我姐,她是新来的……”

  小虎子见东窗事发,赶紧拔腿就跑,为了不被追着打,他边跑边喊:“新来的药侍是个仙女,大将军不看白不看啊。”

  “滚蛋!小王八羔子!”

  秦妍松了一口气,趴在澡桶上平恢心跳,刚刚那一声还以为是士兵,竖起耳朵听了对话,发现并不是旁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她有些小小期待,期待慕容安然能掀开帐门进来,遂故意不拿衣服遮挡,可惜等了半日不见人影,又怕哪个冒失鬼进来,只能快快洗了,换好干净衣衫。

  此刻,帐外传来一声咳嗽和干巴巴的话:“洗澡水不要浪费,用完给其他士兵擦洗。”

  “啊?”秦妍连忙捂住嘴,支支吾吾嗯了声。

  原来慕容安然没有走,一直默默守在帐外。

  “还有,叫张医侍送碗汤药给我。”

  说完,慕容安然拔腿就走。

  秦妍红了脸,支支吾吾,“不用她来,我来。”

  为避免被大将军轰出,秦妍用纱巾将脸蒙住,她端了汤药走进帐篷。

  慕容安然正在坐在床边拿帕子擦剑,一遍一遍,十分有耐心。

  秦妍见她入神,干咳两声,将汤药放在桌上,大将军抬起脸,将宝剑入鞘,从容走了上来。

  “你是新来的药侍?”她问。

  “恩,”

  “在这里你可以相信任何人,就是不能相信那个小滑头。”慕容安然想起之前的事,颇为尴尬,解释道:“先前我不知你在里面洗澡,因那帐篷一直空着,我……我没看到的。”

  某人不敢做声,将汤药往人面前轻轻推了推,慕容安然明了,随即端起碗,扬起脖子咕噜噜灌了下。

  药实在是太苦了,秦妍尝过一点点,大将军眉头皱也未皱,喝得一滴不剩。

  秦妍随即倒了杯凉茶递过,慕容安然喝药从不需清水,眼前这举动纯属多余。

  “无须,我药喝多了,早已习惯苦味。”

  大将军用手背推脱,目光移转间,见一双雪白的纤手,五指细长匀称,实在是太好看,她盯了几眼,总感觉似曾相识。

  “手好看吗?”

  “好看……”慕容安然走神,忽然反应过来,“不……不好看……一般。”

  秦妍笑了笑。

  熟悉的声色传出,彻底暴露身份,慕容安然一下子站了起来,凤眸盯着眼前的女子,上下打量。

  也无需打量,谁曾拥有这一对极美的桃花眸。

  “陛……陛下……”

  秦妍缓缓摘下面纱,宛然一笑,“你叫错了,我不是陛下、我叫秦妍,一直爱着你的冒牌女帝。”

  “你!你怎么来了!”慕容安然一把抓住人胳膊,质问道:“好好的天子不做,跑这里来干什么!你走,立刻走!回你的皇城去!”

  “我不回去了,我就赖在这里。”秦妍顶嘴道:“你休想撵我走,你倔,我比你更倔。”

  “胡闹!”大将军显然生气了,带着力气将人往外撵,“我这里不需要你,你给我立刻、马上、滚回去。”

  “我就不!”秦妍吃了秤砣铁了心,胳膊上的抓力很大,她吃痛,眼冒泪花,叫苦道:“安然,你弄|疼我了。”

  话落,慕容安然猛得松手,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她回退坐下,怒着个脸,凶狠道:“你怎能如此任性?弃玉琼不顾?”

  “我本来就是个冒牌货,现在将江山还回去,理所应当……”秦妍小步往前,柔声道:“如今我脱了龙袍,卸下玉冕,换上平常女子的衣物,说不出的轻松和自在。”

  “那将山呢?你给谁了?乔九幽?”大将军急忙问。

  “给了乔九幽,但她不要,真是个傻子,江山都不要……”

  秦妍走至人面前,拿两指夹着大将军锦袍,轻轻扯动,酸酸道:“她说她不要江山,要你;我说我也不要江山,只要你。为争你,我和她吵了一架,不管对方什么心态,总之我来了,捷足先登来了。

  这一趟,我合着江山都不要,要是换不回你的心,当真亏惨了。”

  慕容安然依然本着脸,心口却已开始融化。

  “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在京都的时候,我就说过自己是季锦戎的未亡人。”慕容安然叹了叹,“世事捉弄,属实无奈。”

  “你总不能孤苦伶仃一辈子,季锦戎也不愿看你没人照顾。”

  “那是他的想法,我有自己的主见,你可以不远万里的来,我可以持之以恒的独活。”慕容安然转了转身,挥手道:“你走吧。”

  “真的?”

  “真的!”

  “好,这是你说的。”秦妍往后退着,冷冷道:“我知道鲲鱼脊怎么走,你别来找我,别替我收尸,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呵,说得你好像能登得上鲲鱼脊似的。”大将军冷漠道:“养尊处优的冒牌货。”

  “你……你不信是吧,看好了。”

  秦妍被逗气了,她随即冲出帐篷,拎过一名士兵,拿出黄金令牌给对方看,又指着自己的住所,叽里咕噜说了几句。

  士兵听完,连连点头,招呼四周人,立刻去办秦妍的交代。

  秦妍一刻也不耽搁,跑至马坊,解下一匹白马,不顾人阻拦,踩着脚凳爬了上去,她忽然想起来,登上鲲鱼脊是个小问题,不会骑马才是大问题。

  战马性子烈,生人贸然骑,马蹄急急高抬,眼见某人要摔个七伤八残,慕容安然猛然闪过,紧紧牵住缰绳,轻松一跃,上了马。

  两人一马,飞快消失。

  徒留看戏的士兵,热泪盈眶地感慨:“大将军,你要开花了!”

  前去鲲鱼脊的路,慕容安然蒙着眼都能走,秦妍刚刚纯属瞎编,哪里分得清山头和山头的区别,奔了一段路,瞧见一连脉山峰,不用解释,那就是鲲鱼脊。

  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哪里不知庄子的《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眼前的山峦当真像一只巨大的鲲鱼,最高处一线,便是它的脊梁。

  二人下了马,赌气似的,谁也不理会谁。

  秦妍提着袍子往上爬,好在鱼肚子部位不太陡,她呼嗤嗤一个劲上行,慕容安然则气定神闲地跟在后面。

  走了一段,某人实在爬不动,落在石头上休息,想讨口水喝,然,她抹不开脸面,只能一边直勾勾盯着,一边舔着干燥的嘴唇。

  慕容安然嘴角动了动,解下水囊,扔了过去,“快喝,喝完继续爬。”

  秦妍也不顾什么形象,扬起脖颈大口地灌,遗漏的水顺着白皙的脖颈往下流,划过胸口,顺着起伏的‘峰峦’隐约而下,慕容安然急忙转过目光。

  喝了水,秦妍气呼呼站起身,将水囊撞在大将军胸口,憋着一口气,继续往上爬。

  一番咬牙坚持,二人终于登上鲲鱼脊。

  秦妍累成了狗,双手支撑着膝盖,剧烈地喘气。

  慕容安然微微一笑,解开水囊慢慢喝水。

  狂风过境,红光笼罩,秦妍鼓足了力气,双手握成喇叭状,弯腰大喊:“慕容安然,我-爱-你!”

  噗嗤!

  大将军将口中的水喷了出来。

  秦妍继续大喊:“我说过,我会来鲲鱼脊的。这里有我心爱之人的军令如山、有她的丰功伟绩,还有她积攒如沙的思念。现如今,我不嫉妒了。因为我爱她,她也爱我!”

  “你……谁说我爱你了。”慕容安然焦急道:“别胡言乱语,在鲲鱼脊上,不可说谎话。”

  “我没说谎,”秦妍哈哈笑着,继续冲黄沙怒喊:“在这鹰击长空、鸿雁排飞,滚滚黄沙下,我,秦妍,发誓要和慕容安然相守一生一世。”

  慕容安然没了话,呆呆看着固执的人。

  喉咙喊得要裂了,秦妍气喘吁吁回过头看人,真挚道:“喂……我没说谎话,句句属实。”

  “不行,”大将军还是摇了摇头,“我已成亲,不能和你在一起。”

  秦妍当然不死心,她掉过脑袋,冲万丈晴空再次呼唤:“季锦戎,你在天之灵,如果同意我和你娘子在一起,让我照顾她、爱她、陪她余生,你就刮起一场浩大漫天的狂风。”

  秦妍随即保持沉默,静静等待着。

  忽有一场铺天盖地的狂风从远处袭来,带着千万颗黄沙。

  慕容安然无可奈何,“刁钻,这里是鲲鱼脊,时刻会有大风。”

  “刚刚为什么没有刮呢?”秦妍狡辩,她知自己在耍无奈,边陲最不缺的就是风。

  大将军毫无动容,甚至有转身而走的迹象。

  秦妍想起与云鱼分别前、后者送自己的话:只要她爱你,就会屈服于你的安危。

  她转过身,背对着悬崖,一连小退三步。

  “你干什么!”慕容安然随即怒吼。

  “干什么?得不到爱与死了,有何区别?”秦妍叹声,“那日我从高台摔下,心已万念俱灰,只想着与阿喜、诗情和封烟团聚,我受不了人世间的苦了,跳下去之前,脑海里空白一片,唯求速死。

  但在坠落的几秒之内,我想起溪丛和你,前者愿耗费十年光阴辅佐新帝,三千多个漫漫长夜,要如何渡过?

  她原不想独活,奈何帝后俱亡,没有后宫照管,前朝必当要乱。届时,玉琼会如沙堡,顷刻塌散。在这世上,我最为亏欠的,就是她。”

  说到此处,秦妍再次后退半步,风沙裂人衣袍,三千青丝怒放如菊,慕容安然慌张地伸手过来,心酸道:“别,别跳,我……我受不住的!”

  秦妍双手靠后,面容释然,她继续道:“上一跳,发现自己错了,错得太离谱。我从没有站在你的角度,看待我俩情|事。一味地怨恨、一味的误会,遇到困难便选择妥协。其实,以我对你的热情,完全能够化解你那丁点冷落。

  许是我之前从未恋爱,不知适当的示弱和磨缠能将你的心泡软,我太在乎自己的脸面和自尊……从而违背了心。”

  边缘碎石不断滚落,秦妍转脸往下看,微笑道:“是的,就在肝脑涂地的那一刻……我对虚空说,慕容安然,我爱你。”

  “别跳!”大将军红了眼,心情激荡,再一次面对死亡,终将深深埋藏心底的话,顶着狂风,喊了出来,“秦妍,别跳!”

  “你叫我什么?”秦妍眼前发亮,欣喜问。

  “秦妍、秦妍、秦妍!”慕容安然终于喊出了这个名字,不是陛下、不是乔御澜,不是任何人。

  秦妍释然一笑,张开双臂,感受着被风沙急穿的滋味,“真好,能亲耳听你叫我的真名!我再也不是谁的替身!”

  “我本不知自己的心,看到你从高台坠落,我大声哭了出来。”慕容安然抬起泪眼,对爱人坦白从宽,“那时,我叫的不是澜澜……我叫的是你!是你啊秦妍!”

  真情大白于泱莽红尘。

  顷刻间,二人泪流满面。

  “安然……”秦妍低声喃喃。

  浩荡的狂风近在眼前,她被人一把拉过,从天锤而来的迷障,瞬间将两人包裹其中。

  鲲鱼脊之上、秦妍永远抱住自己的心爱。

  慕容安然也在这里,回拥着爱人。

  她们双双闭起眼睛,搂紧对方,再也不放开。

  ……

  太阳西斜,慕容安然载着秦妍往营地赶,后者神神秘秘,说要送她东西,大将军一时猜不透。

  到了营地,四周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慕容安然看着漫山遍野飘荡的喜绸,不禁问:“这里,谁要成亲?”

  士兵个个上前来讨喜,秦妍羞答答道:“傻子,谁成亲有这么大阵势,当然是你啦~”

  “我?”慕容安然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和……和谁?”

  “还能和谁?”秦妍被女医拉走,远远留下一句话:“慕容安然,我瞧你缺个娘子,一激动,就把自己送给你了。”

  !!!

  营地士兵哄堂大笑,只有一人在嚎哭。

  小虎子抱着兔子,扯下一缕兔毛,哭嚷嚷道:“乔药侍,乔姐姐,乔美人,你刚来营地第一天,就把自己给嫁了?也……也不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