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决定好了?”姚喻雯拿着手机坐在客厅,她面上有些凝重,本来轻松的心情,因为任佑茹突如其来的电话,变成另一个极端。

  “嗯,时间差不多,事情也都安排好了。姚,我知道这样做很自私,或许会让阿年记恨我一辈子,可……起无法真正的得到她,我宁可她恨我。”

  任佑茹的声音没有预想中的难过,反而尤为轻快,姚喻雯明白,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这是一个以爱为目的,谋划多年,残忍而自私的计划。但是姚喻雯能感觉到的只有任佑茹的可怜,爱上任婧年,对她来说,到底是好是坏呢?

  “任佑茹,别逞强,有什么麻烦你可以找我。我知道你因为上次的事耿耿于怀,别自恋了,我不是为了保护你,只是那天刚巧心情不好而已。”姚喻雯偷偷看了眼在厨房做饭的简萱潼,见她没注意到自己这边,挪了个地方走到阳台。

  她说的事,两个人都清楚是上一次的车祸。在简萱潼离开的三年,姚喻雯已经渐渐不再碰触黑道上的那些生意,只会在任佑茹麻烦的时候伸手帮一把。任佑茹明白她的想法,也不想自己的好朋友牵扯到自己的麻烦中,任佑茹没料到那一次的疏忽,差点害了姚喻雯。

  任佑茹气恼,尤其是姚喻雯受伤,比起自己受伤还要让她愤怒。在那之后,任佑茹没再找姚喻雯帮忙,甚至和大多数朋友断了联系,大有自己和任婧年决一死战的架势,姚喻雯是唯一清楚她想做什么的人,她就更不会弃任佑茹而不顾。

  “姚,这件事你别管,再说简小姐也回去了,你先处理你那边的事,别担心我。”

  “任佑茹,你要是想做对不起你自己的事,我会拉住你。”

  “你放心,我没想死,我和阿年还没结婚,我还没给她生一窝熊孩子,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去死,你啊,别为我操心了。”

  任佑茹说完就挂了电话,她看到姚喻雯再打来,也没有接通的打算。她放下手机,一个人来到屋顶的阁楼,安安静静的躺在地毯上。今天天气并不好,是一个很阴暗的阴雨天,任佑茹并不讨厌这样的天气,反而十分喜欢。

  她诞生在雨季,连绵的阴雨天总是会把白天弄得和黑夜一样让人沉闷。任佑茹不是生来就如此疯狂,她小时候也勉强算是一个正常的好孩子。如果不是父母出事,或许她会像所有正常人一样,过上按部就班的生活。那样,她也不会遇到任婧年。

  父母的死也是在一个雨夜,淅淅沥沥的小雨让空气变得很闷。当她亲手把刀送进母亲的胸口,那一刻她知道,自己不再是普通人,她曾经普通的日子也不复存在。她被自己的叔叔带回去,接受任家的训练,同时也接受着那个叔叔对自己的恶意。

  为什么要杀了他呢?不只是因为他是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之一,也是因为他看自己的眼神让任佑茹觉得恶心。那是一种看着玩物的眼神,仿佛猎人养着猎物,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在最美味的时刻吃掉。可是任佑茹不觉得,自己是那个猎物,所以她杀了叔叔,最终被任军,也就是阿年的父亲,带了回去。

  “你在想什么?”申屠喰来阁楼已经好一会儿,她站在那看任佑茹闭着眼睛,微微勾着嘴角,看上去在笑,可是她身上却有种让人明显能感觉到的阴郁。“喰儿,我们的局要收场了,你怕不怕?”任佑茹张开眼,似笑非笑看向申屠喰。望见她暗红色的双眸上凝着一层水雾,申屠喰摇头,她自小就生长在地狱,对她来说,杀人或被杀,是早就习惯的事。

  任佑茹起身,难得主动的给彭世去了电话,彭世没想到任佑茹会忽然来电,他那边的声音很嘈杂,时不时还有枪声响起。

  “难得任家主会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会很忙。”彭世低声说着,他语气平静,即便枪声做他的背景音,他的语气也没多少慌乱。

  “看来彭家主也没有闲着,我来告诉你,那批货是时候可以交易给你了。三天之后,淮宁码头的游轮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哦?我倒是想知道,任家主为何在这时松口了?难不成,你是有其他安排?”听到任佑茹忽然愿意交货,彭世自然乐意,只是对任佑茹还没有半分之百的相信。

  “彭家主,猎物再好玩也有腻的一天,任婧年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了,早点结束,早点要了她的命,对你我来说都是好事。”话已至此,点到即止。任佑茹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而给任婧年打了一个电话。说来也奇怪,两个人虽然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可是都留着对方的电话,上次自己要了阿年之后,她们就再也没见面了,不知道为什么,任佑茹在这个时候很想她,比平时更甚。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就算接通,任婧年也没有先开口,而是等待着任佑茹说话。听着她的呼吸声,任佑茹笑了笑,“阿年,我想你了,想得都湿了。”任佑茹一开口就是骚话,她明显感觉到任婧年在那边呼吸一滞,随后不屑的笑起来。

  “有事快说。”任婧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清,却又透着几分调笑,见她没有立刻挂断电话,任佑茹自然开心。“也没什么事,就是真的很想你,阿年,我想见你。”任佑茹说得很认真,从她的语气上来看,也绝对不是在开玩笑,所以她的想见,让任婧年听出了别的意思。几番犹豫,她报出了自己的地址。

  “好啊,我这就去见阿年,我不会带人去,今天也不想和你动手,我只单纯的想见你。”任佑茹说完,便迫不及待的开着车去了任家。那些保镖看到自己的确没有动手,甚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进去,一路畅通无阻。任佑茹推门进了任婧年的书房,她正坐在沙发上看书,一旁还有一杯热咖啡。任佑茹只看一眼就忍不住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阿年还是有下午看书的习惯,其实我很喜欢看你看书的样子,每次我都想变成你手里的书,被你这么认真的盯着。”

  “如果你来只是为了发骚,恐怕就要把命留在这里了。”任婧年看了眼任佑茹,右手顺势掏出黑刃抵在她的脖子上。以任佑茹的速度,完全可以躲过,她没打算躲,反而笑意盈盈的凑了过去。

  “想对阿年发骚的话,我不需要过来也可以。我今天来是想单独和你做一笔交易,当初蝮蛇给你的毒剂,应该还在吧?”任佑茹轻轻把任婧年的黑刃挪开,随后跨坐在她腿上,用手轻轻摩擦她的肩膀。“的确还在,说说你的筹码。”任婧年知道任佑茹会在这时候过来绝对不是想聊天,她很好奇,这个人的目的所在。

  “爸爸的那批货,换你的毒剂。”任佑茹忽然开口,尤其是她对任军的称呼,让任婧年一时间愣住。她没想到任佑茹居然如此无耻,甚至无耻到自己忍不住发笑。

  “如果我没记错,你和我没有婚姻关系。”

  “可是在我心里,我就是阿年的妻子啊,你的爸爸,当然也是我的爸爸。”

  “我怎么相信你会把货给我?”任婧年当然不信任佑茹会这么好心,毕竟那批武器的重要性谁都清楚,自己一直以来都在逼问那批货的下落,她一直没有给自己,现在居然会主动交换,想想就很可疑。

  “阿年,不论你信不信我,那批货本来就是我要给你的,那是我嫁给你的嫁妆,谁想要都拿不走,只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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