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耽美小说>过分尴尬【完结番外】>第30章 深海恐惧症

  “每片海沉浮着不同的景致,也翻滚着各自的危险。生活也是、人的欲望也是。”

  ——蔡崇达

  在某个阴云密布的雪天,他们约在牛可清的家里,做了一次。

  其实牛可清也从不把炮友带回家,但是良好的教养告诉他:做人就得礼尚往来。

  既然古医生带他去了一次家里,那他自然也应该把人带回家里一次,以示礼貌。

  再说,他们有长期发展这种关系的共识,总不能每次都去开房,既然彼此都是独身,那带回家里也很正常。

  这么说来,古伊弗宁也是他的例外。

  做前,牛可清干干净净地洗了个澡,古伊弗宁颇有要跟他鸳鸯戏水的兴致,却被牛医生无情地拒绝了。

  看着从门缝里探进来的脑袋,牛可清一根手指戳在那脑门上:“两个人洗太挤了。”

  “你家浴室能装下二十个我。”古伊弗宁说着,又狡猾地伸进一条长腿,牢牢地卡在门框处,想把门缝再挤开一点。

  面对好色的熊孩子,牛可清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个脑壳蹦:“不急在一时,先让我好好洗个澡不行?”

  “……好,那就先放过你。”古伊弗宁捂着发疼的额头退了出来。

  吃了个闭门羹,郁闷的古医生只能抱着毛巾走进了另一间浴室。

  洗完出来的古伊弗宁擦着头发上的水,就看见牛可清也刚好从浴室出来,于是性瘾发作的古医生化身豺狼,猛扑上去。

  他将牛可清一把抵在身后的墙上,轻轻地吸对方脖子上的气味,“噢?喷香水了?”

  牛可清:“闻出来了?”

  刚才洗完澡后,他想着待会儿要干的事,便拿出“大杀器”往身上喷了一点。

  这香水的味道挺特别的,是香草根混合着松木的味道,恬淡自然如山间森野,很是清新好闻。

  “这可不是你家沐浴露的味道。”古伊弗宁刚刚在他家洗过澡,现在身上的味道跟牛可清身上的可不一样。

  他又深深吸了几口,琢磨半天没想到合适的形容词,只好来了个接地气的描述:“嗯,有种牛吃草的味道。”

  牛可清恼他又说傻话,捏着他的鼻尖训话:“狗鼻子,瞎说什么。”

  “狗鼻子”埋进他的肩窝里使劲嗅,像要把面前这只小牛的气味都吸进去。

  “第一次跟你见面的时候,我喷的也是这种,”牛可清配合地后仰起头来,将露出的脖子往对方鼻尖上凑,“好闻吗?”

  古伊弗宁又将头埋进他的颈脖里,鼻尖一下一下地剐蹭,不知是在嗅还是在蹭,弄得牛可清一阵酥痒,“好闻,你是这香水变的吧?”

  这香水的味道一闻浅淡,细嗅蛊惑,前调性冷淡,余香性奔放,就像假斯文的伪君子。

  ——跟假正经的牛医生像极了。

  “嗯?”牛可清没明白他的意思,不过算是看出来了,对方很喜欢这香水,眉目里的柔情和色念简直掩盖不住。

  两人纠缠着走过客厅,进卧室前,古伊弗宁一把将牛可清抱起来,将他两条长腿分开捞在腰部两侧,如同肉食者那般野蛮又霸道。

  “这么不客气?”牛可清用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像一把扣在对方身上的锁,低声警告:“这儿可是我地盘。”

  “你没听说过‘反客为主’这四个字吗?”古伊弗宁用两条有力的胳膊锁住他的腿,傲慢地挑衅:“深入敌方战场,当然是为了打仗而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狗东西还挺过分。”被占了地盘的败者笑骂道。

  牛可清的床不大,方方正正平平矮矮,与其说是床,还不如说是一张床垫放在一张没有高度的厚木板上,很有日式床铺的风格。

  深蓝色的床单和被套铺展开来,蚕丝布料使其泛着一种顺滑的光,远远看去,这床就像是在阳光下的粼粼深海。

  古伊弗宁用手掌托住他的后颈,温柔地将他放在这大床中央,就像把一道美味的刺身放于高级餐碟之上。

  牛可清微微惊讶,觉得对方这次的风格和以往很不一样,“怎么?这次走体贴情人的路线?”

  古伊弗宁像服侍着绅士的仆人,手指拨开他睡袍上的结,聊赖地挑弄着那条散开的衣带,“换个花样玩玩儿,不喜欢?”

  “喜欢,”牛可清话里带隐意,“怎么敢说不喜欢。”

  古伊弗宁眼里荡漾出一抹似水般的笑意:“哇,牛医生竟然不抬我杠?太阳是要打西边出来了吗?”

  “主要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从这一刻起,杀生大权就掌握在你手里,鄙人不敢说些忤逆的话不是?”

  平日里正经高冷的牛医生,一到了床上就开始发骚。

  情潮吞没了一切。

  古医生当真扮演着温柔似水的情人角色,轻吻牛可清身体的每一处,无微不至;爱抚他每一寸肌肤,摩挲逗弄,轻拢慢捻。

  慢慢地润滑,循序渐进地开拓,不急不慢,倒是牛可清先被他挑逗得耐不住了,两片蝴蝶翅膀一样的肩胛骨微微起伏,腰肢扭动几下。??

  自持高傲的男人此刻却红臊着脸,按奈不住拿出的酥痒,将嘴唇凑近古医生的耳畔,以几不可查的声音说:“进来。”

  “说什么?听不见,”古伊弗宁温柔地使着坏,发热的长枪抵住穴口来回滑动,就是不进去。

  真坏。

  牛可清被迫提高声量,难耐地辗动着躯体,带着点有求于人的态度:“我说......进来。”

  可哪怕他如此放低姿态了,古伊弗宁却只是饶有趣味地欣赏着他的身体,并没有顺着他的意思去做。

  他用舌尖灵巧地舔弄牛可清的指缝,从润泽的指尖吮到白皙的指末,似在把玩爱不释手的玩具,“牛医生这双手可真是漂亮。”

  说罢,他一把将这双漂亮的手摁在自己滚烫的下身处,发出了一声如兽般隐抑的粗喘。

  身体快要软成一滩水,却迟迟得不到满足,牛可清彻底被激怒了,一口咬上对方的肩膀,古医生白皙的皮肤上顿时出现了一个血红的牙印,别说,还挺整齐。

  “嘶——”古伊弗宁蹙着俊眉,却笑得连虎牙尖儿都露出来了,“你用强啊,啧啧啧,真粗暴。”

  “你再啰嗦我就把你整个啃掉。”

  “遵命,亲爱的。”

  古伊弗宁像条被驯服的狼,深深地插进牛可清的体内,频率均匀而不间断,舒缓着牛可清体内的火。

  不过男人这种生物,一向不善于控制自己的下半身,这包括其抽插的频率。古伊弗宁慢慢爽起来了,挺近的频率也就逐渐加快。

  温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蛮横。

  对这副身体的占有欲几近令他走火入魔,贪婪地想要用自己的狂热将对方融化,古伊弗宁不断地加深加快,狠狠地顶弄着,摩擦着,一点不顾身下人卑微的求饶。

  “唔……慢点......唔…….”牛可清嘴巴微微张合,大口大口地喘着空气,整副躯体如同处在地震带上剧烈地颤动。

  他有深海恐惧症,这本该在潜水或航行时才会出现的症状,此刻却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发作了——

  头晕眩晕,呼吸困难,心跳加速,脉搏贲张。

  床单上近乎于黑的深蓝色,像极了在暴风雨中翻滚的深海波涛,他和古伊弗宁在这又软又凉的床单上翻覆,就如同在冰冷的深蓝海水中沉浮。

  古伊弗宁朝着最柔软、最湿润的地方一捅而进,到了一个令牛可清失去挣扎能力的深度。

  “啊......”不知是谁,发出了濒临窒息的一声喟叹。

  如同黑夜暴雨中的一声惊雷,搅得海水激烈翻涌,吞噬掉所有残存的理智。

  海中亦有野兽,狂乱而暴动。电闪雷鸣间,带来摧天灭地的快感。

  他们相互紧紧地缠抱在一起,犹如孤海上相互依傍的两抹浮萍,身躯上的炽热温度是彼此取暖的归宿,热烈的情欲誓要将对方融化。

  “我永远不会厌倦与你做爱的,可清。”古伊弗宁吻过他水濛濛的眼睛,吻过他湿漉漉的睫毛,吻过他润红的眼梢。

  就是远离那唇瓣,不管那有多诱人。

  与牛可清在一起时,古伊弗宁内心的欲望就会掀起滔天波澜,无论那堤坝筑得有多高,对方仅仅一个眼神,就能叫千里堤防都给溃了去。

  欲望决了堤,浩浩荡荡的潮水翻涌着白浪而来,搅在欲海里沉浮飘荡,似乎永无停歇之日。

  “我也是,永不会厌倦。”牛可清像海中妖鳗一样缠在古伊弗宁的身上,死死地抓住对方的脊背,刮出两道深红的血印来。

  疼痛和兴奋的存在感一样强烈。

  他们失控了,感觉在某个颠覆的时空里扭曲着,整个人都舒服得不成样子。

  这种在撕裂边缘徘徊的刺激感,竟令人如此沉迷,沉迷得甘愿暂时丢掉所有理智,奋身一沉。

  床单上的皱痕如同颠簸的海浪,淌下的白浊在上面形成了点点斑驳,像海里涌起的白沫,张扬地喷出,在日光下渐渐干涸,最后被那极深极深的蓝色都吞噬了去。

  唯有古伊弗宁眼瞳的那一抹浅蓝,是牛可清在沉溺深海之前,得以抓住的一抹亮色。

  疲惫,却不肯罢休,无穷的精力从欲望之中爆发。

  于是他们在浴室里也来了一次。

  密闭空荡的空间里,墙砖和地板都是大理石铺砌的,每一声呻吟都有了清晰的回音,如同有人在耳边重复着他们做爱时发出的声音。

  羞耻而令人热血沸腾。

  牛可清被按在浴室的墙壁上,已被折腾得不成人样,断断续续地问:“你的腰......是不是......唔......永远都......不会累啊?”

  这男人绝了,像台永动机。

  古伊弗宁把这当成是一种夸奖,卖力地动得更猛了些,“得益于健身,我的魔鬼健身教练对我训练有加,不然现在你也见不到本一夜七次郎。”

  牛可清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他又想起之前听说过的一些传闻,这个圈子吃得杂,不少健身教练都跟自己的学员这样那样,一言不合就各种约。

  那……

  想到这些,牛可清顿时觉得心里不舒服,酸溜溜地问,“你那教练男的女的?”

  “不会吧?”古伊弗宁玩味地看着他,“我以为像牛医生这种人,是永远不会有吃醋这种表现的。”

  “......”牛可清腆着脸,“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古伊弗宁:“男的。”

  牛可清的脸色有些难看。

  古伊弗宁:“不过不是我的菜。”

  牛可清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瞧他这副比翻书还快的变脸,古伊弗宁忽然笑了声,深深地对准他某处敏感点,狠狠地捅了两下,力度极其凶狠,出发点却是调戏。

  调戏一个吃醋还厚着脸皮不承认的假正经。

  牛可清的脸红得滴血,也不知是因为对方那处顶得用力了些,亦或是......吃醋却被当场戳穿。

  古伊弗宁软硬兼施,用力深顶后又轻柔地吻了吻他的下巴,“对于我来说,没有起性欲的就是无性别人种,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你不用讨好我。”牛可清极力为自己挽回些颜面,“我也没有吃醋,这种小女生才会有的毛病,我不会犯。”

  顿了顿,他还着重强调:“尤其是对你,没必要。”

  牛可清这话说得言之凿凿,那越来越红的脸颊却把他出卖了。古伊弗宁瞧着他那两晕红霞,只觉可爱到了极点。

  古医生难得在做到起兴时哄人,“没有讨好你,只是不想坏了兴致。”

  “切,”牛可清剐他一眼,半死不活地搂住男人的颈脖,“我倒是要求求您,大发慈悲,把兴致降一点吧,牛医生都要坏掉了......”

  “噢?怎么坏的?”

  “你说怎么坏的。”

  古伊弗宁被他的求饶激得更加兴奋,凑近牛可清的耳边,明知故问,“被我操坏的?”

  这姿势抵御不住新一轮的亢奋,他双手揽住牛可清的大腿,将人一把抱起放在洗手台上。

  冰冷的大理石台面冻得牛可清一个激灵,更加牢实地抱住面前的人,连指甲都几乎要嵌进男人的皮肉里。

  古伊弗宁侧过身去照了照镜子,瞧了瞧自己背上那几道渗人的指痕,无语道:“牛医生这爪子厉害。”

  “当然,九阴白骨爪。”牛可清化身夺人性命的魔,双腿勾住对方精悍的腰,开始了新一轮不死不休的索取。

  漫漫长夜,不过是由几次火热的激情拼凑而成,两人在似海的空间里纠缠出一片不堪的绮梦,欲海沉沦直至白日初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