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熙泽正在戳蛋糕上的草莓, 马志的虎狼之词一出,他手一歪,草莓biu~地飞溅到地上。

  何熙泽:“……”可惜了。

  马志瞳孔地震:“果然有猫腻!”

  “没有!”何熙泽瞪他一眼, “浩哥就是那种非常随和, 没有距离感的人。”

  何熙泽想起之前在海岛上,梁楚、化妆师她们调侃钟文浩时,阴阳怪气他处处留情。

  “所以,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何熙泽无力地解释, 然后往后一靠,病恹恹地说:“我累了。”

  马志一看他戏精上身,冷哼一声懒得追问到底。多半是这个小笨蛋不懂得拒绝, 被人吃豆腐摸脸了还不自知。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多接触些外面的人,他就不会脑袋放空的时候又想前任了。

  “啊,对了。”马志刚刚想起来,说:“因为你醒了,等会儿派出所的民警会过来,配合他们问话就行了。”

  “哦。”何熙泽点点头。

  “我先走了。”马志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孔晓怡人在外地,倒是把我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几天你们都没空, 我得去新公司盯着。”

  “再见, 小可怜。”

  马志走后, 何熙泽给弟弟打了一通电话,把那晚惊心动魄死里逃生, 说得轻描淡写。

  “住院也是为了搞得好像很严重似的。”何熙泽笑着说:“这样那个混蛋才能多判几年。”

  “太好啦, 哥哥果然厉害是我的保护神!”何熙洋卖乖:“我爱哥哥!”

  “别肉麻了。”何熙泽低声笑了。

  何熙洋又问:“那我回学校前, 能来医院看看你吗?”

  “唔,不太方便,等会民警要来录口供,你在场怕说错话。”何熙泽继续瞎扯,也亏得是被他保护得好好的,天真烂漫弟弟,别人可没那么好糊弄。

  不一会儿,派出所的民警果然来例行公事录口供,何熙泽在民警面前陈述事实,跟刚刚在弟弟面前的那番说辞相差千里。

  但也没有夸大其词,当时的确是非常危险。要是没有人即使赶到,他肯定被那个刀疤男强X了。

  “警官,我想要那晚开车经过的好心人联系方式,我想谢谢他。”何熙泽认为,人家见义勇为,救了自己一定得亲自上门感谢的。

  马志走前刻意说,这是一位不愿留下姓名的人。

  警官听罢,将刚刚写完的口供本,翻回前面一页,说:“我刚刚才跟他谈完,梁墨,是你借住那家老婆婆的外孙。”

  何熙泽:“……”怎么会是他呢?

  警官说:“我把他的手机号给你。”

  “不用了,谢谢。”何熙泽尽量保持微笑:“我突然想到,别人既然不想留下姓名,我还是不要打扰了。”

  警官又热情地说:“很多人话是这么多,但真收到感谢心里还是很温暖的,他就在你这栋的3楼,当面感谢也很方面。”

  “谢……谢。”但并不想。

  等警官走后,何熙泽再重新回忆那晚断断续续的经历,他逃到大院门口,在撕扯中拉开铁门,一道轿车远光灯照射过来。

  太刺眼了,他什么也没看见,虚弱中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是了,那个好心人肯定是认识自己的。何熙泽刚醒过来,脑子还不太清醒,没转过弯来。居然被马志搪塞的一个借口信以为真!

  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

  没想到那天及时赶到的人居然是梁墨,那他怎么没有守着自己呢。

  何熙泽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钟文浩,很显然,这两个人之前在病间没有打过照面。

  何熙泽点开通讯录,上面的黑名单上赫然有梁墨的名字。他犹豫了好几秒,还是没有将他从通讯录里翻出来了。

  算了,一切都过去了,这样也好,算是两清。自己苦苦付出了两年,而作为回报,梁墨救了他一命。

  直播暂时中断了一周,何熙泽躺在病房也没能消停。

  女魔女孔晓怡从外地出差回来当晚,坐出租车直奔医院。

  何熙泽以为她是迫不及待来关心自己的,“晓怡姐,我恢复得还是挺快的,你要是再晚两天,伤口都痊愈了。”

  本来何熙泽也打算明天下午出院了。

  “没事就好。”孔晓怡的态度过于镇定。

  何熙泽:“……”

  “明天出院?”孔晓怡跟他确认。

  何熙泽点点头。

  “那我约后天的站台活动。”孔晓怡打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腰杆挺得笔直,说:“YT公司联系我这边了,本来是要这周搞新品活动的,但是你跟钟文浩都没有档期,所以延迟一周。”

  何熙泽拍了拍手,“不愧是工作狂。”

  孔晓怡的视线从屏幕上移过来,笑了,“见你活蹦乱跳的,太矫情的话也不用说了。”

  那些不愿提起来的伤疤,她从来就不会打着“关心你”旗号强人所难。

  就像生日那天,明显察觉到何熙泽的不(香啊香)对劲儿,但也只字不提。

  孔晓怡交待完工作,帮何熙泽编辑了一条微博宣传,大意是后天有站台活动,感兴趣的粉丝可以去现场,说不定会中大奖。

  第二天早上,何熙泽自己收拾好东西,在镜子面前照了半天。

  脸上的淤青好多了,但有部分的黑色沉淀没那快消除,他拿出昨天问孔晓怡要的遮瑕膏,学着美妆博主那样,有模有样地往脸上摸。

  但就……眼会手废。

  最后他放弃了。

  何熙泽买了双皮奶去看刘兰,差不多一周没见,刘兰一看到他,笑得眼睛都成一条缝儿。

  “阿泽,你总算回来了。”刘兰现在精神多了,走过去拉住何熙泽的手,像长辈看见多日不见的小辈回来,眼里全是惊喜:“哎呀,出差一趟,瘦了呀。”

  何熙泽让马志扯的慌,免得刘阿婆担心。

  “没有,只是今天穿得少。”何熙泽是真没瘦,今天换上的牛仔裤还有点紧呢。

  不过长辈,永远关心的都是有没有吃饱、穿暖。

  “阿泽来得真是时候。”刘兰拉着他走到一边,献宝似的把一盒车厘子塞他手上,“我大外孙梁恒昨天来看我买的,我吃不了这么多,给你留着呢。”

  何熙泽被她鬼精鬼精的表情逗笑了,附和道:“那就谢谢刘阿婆啦。”他把袋子打开,“我也给您买了双皮奶。”

  两个人正在交换食物时,门口传来响亮的女声,“哟,在搞特务接头呢?”

  这声音有点熟悉。何熙泽一回头,看见站在门口,蓝发已经染成黄发的梁楚,“阿婆,我好想你呀。”

  只见飒姐人设坍塌,梁楚夸张地跑过去,像个小女生一样黏搭搭地抱住刘兰。

  但老人家就吃这一套,欢喜得很。

  末了,梁楚才走到何熙泽面前,皱眉道:“泽泽这是遭遇了情伤吗?这么憔悴。”

  何熙泽赶忙否认:“最近有点忙,还出了趟差。”

  刘兰接过话:“我就说他瘦了,年轻人不能要钱不要命,阿泽要多多休息。”

  就在何熙泽笑着跟她们保证,以后会按时吃饭早睡早起时,不速之客来了。

  梁楚第一个发现,对着门口的抱怨:“你停个车怎么停这么久?不会还撞柱子上了吧?”

  梁墨刚想怼她,看到背对着的何熙泽突然回头,两个人视线碰撞,皆是一愣。

  何熙泽反应比他快,迅速转过身,当没看见。

  反正在刘兰她们眼里,他跟梁墨不熟。

  梁墨晦暗的眼眸掩饰着雀跃的心情。其实这几天,他每日凌晨从实验室开车回家,都会先到医院。

  他也是在这短短一周,染上了烟瘾,坐在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里,一根接一根地抽。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颓废又可怜。

  除了情敌钟文浩带给他的压力之外,还有来自父亲的。

  梁墨前两天特意找父亲谈,军机处在深城也是有分所的。他想先去那里上班。

  梁国为不理解儿子这不走寻常路的脑回路,明明有直接到总部上任,名义上顶着“助理少校”干几年,把关系网都尽可能抓在手上。

  等父亲一退位就可以顺利继承。

  他偏不。他要从基层做起,这不是气死老父亲吗?

  没想到从小就听话的梁墨,自打毕业之后,越来越叛逆,他的青春期到底是延长了,还是来迟了?

  交谈的结果自然是没有结果,两人不欢而散。

  “咦,怎么小墨的脸色也不太好。”刘兰看到站在门口的小外孙,“快过来,跟阿婆说说是不是工作上的事?”

  徐梦这种装不住秘密的人,自然把自己知晓的那么一丁点事情,放大加脑补后跟母亲聊了。

  “没事。”梁墨决定跟父亲死磕到底。

  大不了被赶出家门,正好他最近也不想在半山那边待,刚好有个合理的借口。

  “阿婆,你别管他。”梁楚说:“都是成年人了,孰轻孰重还分不清吗?”

  刘兰习惯了操心,心疼外孙:“是啊,都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还要管着小墨呢,让他开开心心在深城待着不好吗?”

  梁墨要离开深城?

  何熙泽猛然抬头,恰好梁墨也往他这边看,两个人的视线再次碰撞到一起。

  梁墨幽暗的眼眸多了几分忧郁跟不舍。

  何熙泽眨了眨眼,别开视线,语气自然地对刘兰说:“刘阿婆,我手上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刘兰笑着说有事忙就快走,别耽搁。

  “等一下。”梁墨有些慌乱地叫住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抽个宝宝告诉我,奖品100点晋江币是50人分?还是中奖的50人每人都有100点啊?

  我初衷是想中奖的每个人都有的,但是好像在设置时理解错了(痛苦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