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霓分享失败略带遗憾，不过大概是习惯了也继续没有强求。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就见刘导那边喊了停，招招手把傻丈夫招到身边去说戏。
“我觉得刘导这个动作特别像招财猫。”杨霓侧脸小声跟卫青岚说。
“他一招手，我心里就慌啊！”
卫青岚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稍一转头看见杨霓眼神幽幽地望着刘导说道，“而且他老是那么苦口婆心地说戏，我却总是被他戳中笑点想笑。我觉得我自己对不住他啊！”
说戏时有什么好笑的？卫青岚茫然。
看着他的小表情，杨霓皱眉啜了一口蔬菜汁，冲着刘导那边一挑眉示意卫青岚看过去。
刘导正跟扮演傻丈夫的演员说戏，“你得再放开一点，面部的表情要再松弛一点，你就想象自己是个四五岁的小孩。你生活中就要多观察，真傻子很难看到，但小孩容易看到哇……”
卫青岚听了一会觉得没毛病，刘导说得很好。
“你觉不觉得他像唐僧？”
“噗。”周星驰这部剧已经算是古董剧了，可是恰巧前不久考过古的卫青岚耳边顿时响起《only you》的BGM，一脸真挚絮絮叨叨的刘导也立刻身披袈裟了。“师姐，你这句话的画面感太强了！”
“他一跟我说戏我就想笑，怎么办！”杨霓自我忏悔。
“师姐您别说了。我觉得我也回不去了，您是故意的吗？”卫青岚感觉很哀怨。
杨霓人缘好，好几个演员在休息的时候都凑了过来，在婉拒了她热情的蔬菜汁后一边看拍戏一边小声闲聊。这些演员可能没有大红大紫，但都是实打实的实力派，卫青岚认真地听着他们随口说出的经验之谈都觉得受益匪浅。
看他听得认真他们也说得起劲，“你们年轻人还是要多观察、多体验生活，所有学校教的那些都是生活里总结出来的。二流的演员只能用技巧去表演，一流的演员骨子里都是戏，不用演表现出来就好。”
杨霓点头，指点师弟道，“没事就蹲到人最多的路口去看人。菜场啊、医院啊，都是好地方。”
卫青岚点头如捣蒜。
直到中午休息的时候卫青岚才把手机拿出来看消息。
回了好几条消息，卫青岚的手继续往下扒拉。划了差不多两屏幕才看到黑玉大爷的头像，往右一瞄，接收时间是上午3点12分。
这么早！
不，是这么晚！怪不得信息都被挤到下面，他都没看到。
卫青岚想了想，先长按置顶了该聊天，省得以后又这么久才看到哥的信息。
列表里置顶的除了家人群和班级通知群，又多了一个。
林确：我来这边参加一个综艺项目的编剧，大概要呆大半个月吧！
林确：被卡了那么多次其实很正常的，你不要觉得是自己演技太差。其实刘导也是有意让你“被打”那么多次的，你越累腿越疼和角色的状态就越能契合。而且，我猜刘导八成应该是有意把这场戏放在昨天晚上拍的。
林确：还有，很多配角演员都是老戏骨，多看看他们的戏你会非常有收获！
林确：我得赶紧睡觉了！早安！
卫青岚把林确的信息看了两遍，打字回复。
卫青岚：是不是刘导也要我白天拍了一天的戏后疲惫的状态？
卫青岚：这些都是学校里没有教的呢，越想越是这个道理！哥，你怎么也知道，你是不是跟过很多剧组啊？
卫青岚：哥，你还接综艺啊，是哪个方面的？
陈楚阳的工作室其实在半年前已经和大秦台陆续有合作，他上次帮大秦台做的项目就深得相关领导信任。为了拿下《国有重宝》陈楚阳已经在西安住了小半个月，往返京城更是无数次了。
项目终于拿下来了陈楚阳满身都是干劲，林确他们昨晚半夜到的，他大中午就迫不及待地把人喊出来吃饭，才吃了没几口就忍不住开始谈工作了。
大家都是年轻人，虽说陈楚阳也算是他们的老板，可大家的相处一向是轻松自在的。连吃饭的地点都是两个小姑娘选的。挑了钟楼附近一家口碑极好的陕菜馆，不选贵的只选对的，顺着好评推荐来了一桌。
“大秦台近两年得到了本地政府的大力扶持，政策方面一路绿灯大开，就是想通过文娱带动经济发展。负责人希望这个项目能成为下半年大秦台的品牌综艺，所以你们一定要发挥出所有的才华！”陈楚阳给员工们画大饼，“如果第一季火了，第二季还让你们来写。稿费就不是现在几千块一集这样的档次了。”
陈楚阳毕业后成立了工作室后就往社会人士的方向发展，疲于应酬疏于锻炼，明明和林确是同年，却已经有点中年男人的油腻。他习惯性地把手上的串儿取下，一边盘一边介绍：“项目负责人四十多岁，有点怀旧情结，想邀请一些老牌的艺人一起参加节目吸引中年人的收视量。当然也邀请一些小流量吸引年轻人，在节目里也呈现出一种代代传承的理念。”
“这个想法不错呀！老牌艺人可以展现自己的文化底蕴，年轻艺人展现自己的谦逊有礼。这个点很好，全年龄观众的心理都能照顾到。”刘小绮这一两年写综艺多，马上就接上了话。“而且两个时代的艺人也隐喻了国家传统文化在现代的传承，我看有戏！”
“陕西省有许多非遗项目，我们可以根据艺人的特长和喜好安排项目。节目组有想好要邀请的艺人吗？”邹乐萌问道。
“艺人还没这么快谈。最近很红的一个流量就是西安人，节目组很中意他，你们赶快把大纲写出来就可以去谈了。”
“陕西人？那不就是温皓！”一向文文静静的邹乐萌一下声音大了不少，“我刚刷完他的剧，已经上脑了！-我真的好吃他颜啊，我可以为他写综艺吗？我配吗？”
“小萌萌淡定一点，你不是吃他的颜，是馋他的身子而已。”刘小绮伸手拍拍她，“你加油好好写，等成了大编剧想给谁写就给谁写！”
“现在也是想给谁写就给谁写，就是人家看不看而已。”陈楚阳就喜欢和刘小绮斗嘴，没有半点身为老板的自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是偷偷写同人文的！”
“只要我敢想，别说小鲜肉明星了，连宇宙都是我的！这就是写文人的快乐啊！”林确尝试把话题拉回来，“你上次电话里说第一季写8集？最快什么时候要？”
“大纲的话最好周日就给我，下周一我拿去给负责人看看。”
除去今天，还有两天，想要精品的话有点赶。林确自己是没所谓，他抬眼去看两个拍档。
邹乐萌听了温皓的名字后理智已经是离家出走了，她两眼放光用力朝林确点头，一副心甘情愿为爱豆发光发热的模样。刘小绮抿着嘴笑，也朝他轻轻点头。
“行，那我们赶一赶。”林确答应下来。
陈楚阳给他们交代了一下负责人的喜好和其他细节，终于放过他们，“行吧，先吃饭，细节等你们回了宾馆再细聊。”
四人嘻嘻哈哈地开餐，没一会儿就茶足饭饱。
刘小绮瞪着剩下的大半盘凉糕遗憾，“这个凉糕没吃完太可惜了，我先吃了葫芦鸡和石榴包就吃不下。”
邹乐萌感同身受，赞同的话到了嘴边，看着桂花鲜果蜂蜜凉糕的眼神余光突然瞄到了对面在看手机的林确，表情一变，贼兮兮地把嘴巴凑到了刘小绮耳边小声说，“小绮姐你看林哥——”
一听邹乐萌这八卦浓度极高的语气，刘小绮马上就看向林确。
林确拿着手机在发信息，嘴角弯起一个疑似甜蜜的弧度。
两小丫头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读出了同一个信息：林哥有情况！
林确在给卫青岚回信息。他只简单地说了两句关于项目的事，毕竟还没公开，把开餐前拍的食物照片选了一两张发过去。
卫青岚本来还在激动地在说拍戏感受，图片一发过去，立刻甩过来一串表情包，从垂涎三尺到羡慕嫉妒恨，刷了林确好几屏幕。
就算是只大金毛也会滚地撒泼呢！林确乐了，又从相册里挑了发了两张过去。
卫青岚：不能好了，哥，我要和你绝交！
卫青岚：除非你回来以后再给我做三罐咸菜！
咸菜？还真有出息！
林确：你地址发过来，我给你快递！西安特色小吃多得是，就怕你肚子不够装！
卫青岚：呃，哥，我就是开开玩笑的。（）
林确：憋装了，麻利的！
卫青岚：谢谢哥！（）
卫青岚咧着嘴毫不客气地把宿舍地址发了过去。
“卫青岚！”杨霓喊了卫青岚一声，把手上的苹果朝他扔了过去。“你跟谁发信息呢？嘴都咧到耳根了。来午餐换个口味，吃苹果！”
“和我哥聊着呢！”卫青岚接住苹果，“谢谢师姐！”
“去，我才不信！”杨霓的苹果买的就是高级货，助理又帮她用专用的清洗剂洗过了，直接拿起来就往嘴里塞。
憋在心里话没说出来，看你笑得春风满面的，谁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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