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侯面对几个人试探的眼神回以微笑。

  队员默契地移开目光,总觉得谁都得罪不起他,“那个……”

  “输就输吧,一场游戏而已。”

  “反正又不给钱,你说呢。”

  几个人又扭头看向王冶。

  “我靠!”王冶嚷嚷道:“你们都看我干什么啊!”

  沈斯侯突然觉得这事也挺有意思的。

  “好吧。”下一秒王冶拍拍身上的浮土,“那么只能由我献身了,记得都给我发红包啊。”

  沈斯侯眼里噙着戏谑的笑,盯着他气势汹汹地走过到操场中央。

  两组嘉宾再次就位,裁判宣布:“大家准备!”

  比赛开始,A组仍然势如破竹,这次站在前排的王冶干脆借助拔河绳跳起火辣动感的劲舞,站在A组第一排的孙丞晨眼睛都看直了。

  “啊!!”导演组的实习生们尖叫,“好帅啊!!!”

  “王冶好帅啊!”

  “好色气!!”

  “我听说王冶曾经参演过以脱.衣.舞男为主题的电影,历经导演三个月的培训,专业脱.衣.舞.男指导想学不会都难!要不要撒钱啊!”

  运动装下紧身衣包裹着修长的双腿绕过拔河绳,王冶俯下身双手撑在球场上,塌腰弓背,勾勒出性感的线条此起彼伏,他的手指划过衣领,露出干练结实的一节胸膛,勾人的眼神落在裁判身上。

  镜头中,王冶汗津津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导演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实在是太喜欢这种放得开的男演员。

  再看其他嘉宾要么惊羡王冶的身材和帅气的舞蹈动作连嘴巴都合不上,要么气愤地找裁判理论,这分明就犯规啊!

  裁判攥着拔河绳,随着王冶的舞动来回摆动,脸上挂着不可言说地笑容。

  王冶展颜一笑,继续朝着裁判放电。

  裁判自然而然地将绣球偏向王冶的队伍,然,对于这种公开放水,导演是默认的,原因无他,这就是渣男的魅力和手段。

  沈斯侯欣赏着王冶的舞蹈,犀利的眼神扫到导演组后的围墙外闪过一道镜面似的反光。

  突然王冶眼前一黑,一股冷香钻入鼻腔,他伸手扒下罩在头上的外套,“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啊?”

  沈斯侯拿着外套蒙到王冶的脑袋上,扣着他的腰往队伍的后排带,王冶不明所以:“喂!干什么啊!”

  沈斯侯低头,淡淡地笑道:“我觉得这个手段并不光彩。”

  王冶撩开外套,“好家伙,嫌我不光彩?那你来啊,我看你怎么搞定他们!”

  沈斯侯无所谓地摊手,“好吧。”

  王冶惊讶,他刚刚不是不愿意吗?

  沈斯侯走过去,约过裁判直奔对方嘉宾。

  靳航走到王冶身边问道:“他干什么去,不是贿赂裁判吗?”

  王冶双手环胸,低头看到沈斯侯的外套在自己怀里,干脆垫在屁股底下席地而坐,“看着吧,我也不清楚。”

  沈斯侯走到时间身前,友好地轻声开口:“你叫时间对吗,看你的样子年纪不大还在上学吗?”

  “是!”时间应道又摇了摇头,虽然对沈斯侯突如其来的搭讪有些好奇,还是认真地回答:“我十四岁就出来工作了,不过一直在剧组跑龙套。”

  沈斯侯又说:“别担心,作为节目组的制片人我了解一下嘉宾的情况,怎么想起来录这档节目?你好像和大家口中的渣男不同?”

  “原来你就是制片人?”时间惊讶,又不好意思地说,“我其实还没谈过恋爱,但是节目组海选的时候薪资待遇都很好,我挺需要这笔钱的就来试试,没想到真的被选中了,节目组还说是安排反差萌。”

  沈斯侯嗯了一声,“我了解到你是需要照顾生病的妈妈才来参加节目的,对吗?”

  时间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沈斯侯掏出口袋里的纸巾,目光不经意地扫到他们身后直勾勾盯着时间的董洛,贴心地擦掉他额头上的汗珠,“既然是这样,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时间红着脸点头,支支吾吾好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沈斯侯将纸巾递给他,“有需要的话,可以尽管来找我帮忙。”

  时间攥着沈斯侯的纸巾,感动地说:“谢谢!”

  沈斯侯微笑,揉揉时间的脑袋转身走回去。

  时间怔怔地盯着手里的纸巾,完全没注意到站在身后的董洛眼神空洞地盯着这幕。

  “可以了。”沈斯侯回到自己的队伍,“准备开始吧。”

  靳航茫然地眨眨眼睛,“什么可以了,你的战略就是去和时间调情吗?那你应该去勾引董洛啊,他才是主力!”

  “完了完了,白白浪费一个休息时间,这次输了就真的输了。”

  沈斯侯瞧了一眼坐在操场上的王冶,自己的衣服铺在地上,不满地蹙起眉心。

  王冶站起来,走在沈斯侯身旁小声说:“不会吧?是我想得那样吗?”

  沈斯侯提醒他,“要比赛了。”

  拔河比赛第二场开始,果不其然对方的王牌选手董洛在赛场如同梦游,像根柱子一样支在那里,无论队友怎么喊叫都没有反应。

  这种局面倒是连导演都没有想到,反观对方嘉宾认真对待比赛,赢得丝毫不费力气。

  两局过后裁判宣布比赛结束,由祝淮领队的那组嘉宾到健身房接受体力惩罚。

  沈斯侯走到场边拾起自己的外套,王冶跟上来攥住他的手臂,“你知道董洛喜欢时间还这么玩,更不光彩吧?”

  沈斯侯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迎着阳光白皙的额头闪着光泽,“我只是表达对同事的关心不可以吗?你该感谢我,让你不用受到惩罚?”

  王冶小声吐槽一句:“绿茶婊!”

  沈斯侯微笑,权当没听到。王冶接到经纪人的来电,暴躁的骂声险些刺穿他的耳膜,“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王冶悄悄地走到旁边,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商量什么啊?”

  经纪人气急败坏,“祖宗,你刚进组拍摄综艺,深更半夜跑到人家制片人的房车上还被记者拍下来了!”

  “制片人?”王冶惊讶地反问,“沈斯侯?!”

  “他是制片人?!!”

  经纪人说:“我也是刚知道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想花钱把绯闻买下来,还是想再被爆黑料,你自已选。这笔钱老板肯定不会出,他已经准备放弃你了!”

  王冶哑然,“我现在哪还有那么多钱,这次的薪酬倒是有,可是这不还没到手吗?”

  经纪人骂道:“得罪制片人别说拍综艺了,你也趁早别混了。”

  王冶皱着眉头,牙齿撕咬下唇的死皮,“你让我想想。”

  他走到窗边,透过玻璃隔着整个别墅的另一边就是沈斯侯的房车。

  咚咚咚——车门被敲响。

  沈斯侯拿起毛巾,走到车门边瞧见王冶站在下面,淡淡地问:“什么事?”

  王冶左右环顾,陪着笑脸说:“来跟你聊聊,这样说话不太方便吧?”

  沈斯侯缓缓擦干手上的水渍,上下打量他,对自己的态度变化这么大?

  “上来。”

  王冶拿出一份黑色礼盒,上面插着一支花装饰,“我觉得你刚刚说的对,感谢你让我们不必接受惩罚,这是送给你的。”

  沈斯侯的眼神瞅着他的礼盒,又撇向车窗外的草坪,一看就是在外面摘的野花。

  王冶不好意思地拿出经纪人传来的照片交给沈斯侯,“其实我是来和你商量这件事的。”

  沈斯侯接过他的手机,指尖划过屏幕一张张地翻阅,照片上王冶整理着衣服从自己这里走出去。

  沈斯侯平静地将手机还给他,“你利用我拍下绯闻,现在打算拿礼物抵消?”

  “什么?”王冶被沈斯侯最大恶意的猜测震惊,“不是,你误会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被拍到。我只是认为你是当事人应该知情而已,再说你也不想和我这种人有什么关系吧?”

  沈斯侯轻挑眉尾,“我倒是很好奇你是哪种人?”

  “我可是三天两头上热搜被喷,你不知道?那你刚才还说我利用你?”王冶被他怀疑自然有些不爽,双手插着卫衣的口袋也不管沈斯侯是不是制片人,“反正那晚可不是我主动来找你的。”

  沈斯侯微笑:“以一个节目制作人的角度,能和你这种话题中心的人物扯上关系,会给节目组的宣传带来不少便捷,所以为什么不想和你这种人扯上关系呢?”

  王冶不满:“简直像是在和没感情的机器人说话,你真是这档综艺的制片人?”

  沈斯侯不说话,算是默认,再说他来送礼,不是已经心里有数了吗。

  “好吧。”王冶直截了当地说:“如果可以任由这件事情发酵,那就这样吧。不管是你还是节目组和我一起被挂上黑热搜都没关系的话,反正我已经习以为常了。”

  沈斯侯了然,刚刚在院子里发现了代拍的镜头,现在又出现了绯闻,这件事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但还是轻飘飘地说:“既然如此,帮我关上车门,谢谢。”

  王冶恶狠狠地瞪沈斯侯一眼,用力拍上房门,要不是经纪人逼着自己来送礼,自己才不会来!

  沈斯侯坐在书桌前盯着王冶离开的背影,好笑地打开他送的礼物盒,虽然是为了人情世故的礼物,但沈斯侯还是好奇王冶会送什么,他猜到了香水、钢笔、领结……因为这些似乎是不会出错的礼物。

  但是沈斯侯没想到王冶居然送了一盒手工饼干?

  沈斯侯露出诧异的神色,他当自己是青春期的小孩子吗?

  王冶回到客房,想到经纪人说过要讨好制片人抓住这次洗白的机会他就郁闷,打开放在床上粉丝送来的烘焙零食。

  “我靠?”王冶愣住,“我靠我靠……我靠??”

  他盯着黑色盒子里的香水陷入沉思,如果之前经纪人准备的礼物在自己这里,那么刚刚送给沈斯侯的礼物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