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再次松散不成型的失败灵坯，郑和陷入了沉思之中，脑中不断回忆雷厉所教灵坯成型之法的每一个细节。
按雷厉所说，打制灵坯的过程分为三步，粉碎材料，属性赋予或温养，以及最终的聚沙成塔、灵坯成型。
粉碎材料靠的是碎虚锤法。
属性温养和赋予，是灵器师境界的直接体现。真境赋予属性，伪境因为未能悟透属性的关系，只能进行温养，让灵坯能够承受血脉冲击，获得强于寻常兵器的能力。
按理说，这一步其实最难，只是对已经拥有属性的郑和来说，反倒最为简单。
倒是雷厉口中最简单的第三步，聚沙成塔、灵坯成型，反而将郑和难住。
说起来，第三步的原理非常简单，就是在温养或者赋予材料属性之后，利用属性之间同宗同源的吸附力，将材料聚拢，打制成灵器师设计的模样。
郑和很确定，在消耗掉最后的回灵丹之后，刚才每一颗碎石粒上，都有自己赋予的属性。拥有系统的帮助，这一步他绝对没有失败的可能。
但眼前的事实却异常打脸。
连试三次，连败三次！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郑和皱着眉头，喃喃自语，直到看到了昨天雷厉演示之后，留在铸造台上的那三堆粉碎物，再与自己身前的失败品一对比，眼神一亮。
“问题出在第一步的粉碎当中！”
这一刻，郑和脑中如惊雷劈过，升起一丝明悟。
为何师父演示的三锤过后，留下的不管是石粒还是石粉，每一颗碎粒几乎都没有任何区别。
大小均匀，断口光滑！
自己之前领悟到的力道控制，控制的难道真的只是力道的大小？就不包括力道的均匀，以及为了达到均匀所要求的细微变化？
要知道，材料本身可不规整，哪怕同一种材料、同一块材料之间，也有着质地、形状等细微的区别。
如果自己不能掌握住这些细微的区别，如果自己不能做到将材料粉碎至均匀的程度，哪怕能轻易的赋予他们属性，但材料颗粒之间细微的差别不断累积，又怎么可能形成均匀的吸附力，让所有颗粒聚拢在一起，变成真正的灵坯、或者灵器？
郑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微微苦笑着摇头。
自己的好高骛远，早就了眼前的现状，好在发现的不算晚。
于是郑和重新拿起小黑锤，挑出石子，重新开始抡砸起来。
“砰～”
“砰～”
小黑锤与石子猛力交击的闷响声，一声声传来。
如果仔细听，就能听出这些声音正在朝着整齐、清脆的方向靠拢，让站在一边的雷厉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这小子，就特娘的是天生的灵器师！”
“悟性居然比自己当年还要强上几分，师父如果看到，估计嘴都要笑歪吧？”
雷厉心中振奋，有回归师门希望重燃的欣喜，也有自己教导有方的自得。
教授郑和灵坯成型之法，临时起意有之，更多的是担心郑和天赋过高，过于轻易的领悟，会让他生出轻视怠慢之心，这是很多天才的通病。
如今这样挺好，让他自己领悟到缺陷，找到差距，才会激发他内心的探索欲，在灵器师的道路上乐此不疲。
就好像玩游戏，太简单或太难都容易让人放弃。
但如果设置出难度等级，让你不断经历新的关卡，不断体验通关的快感，你又怎么会轻易弃坑？
“我真特娘的是个天才！”
雷厉为自己点赞，心想：“自己还真有成为名师的潜质！”
“师父！”
小黑锤抡砸声很快停止，不是郑和偷懒，而是明悟之后的技术改进，让他的全身力道消耗很快，只这一会儿，双手就已酸痛异常。
酸痛的是身体，心中那种收获的感觉，却让他发自内心的高兴，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雷厉再次掏出淬身液，一瓶，又一瓶，在郑和的目瞪口呆之中，将满满二十瓶淬身液在桌上摆成一排，道：“现在，总不会拒绝了吧？”
手上的酸痛让郑和知道，自己需要淬身液的辅助。
只是，不想当雷厉负担的郑和，还是艰难地摇头。
雷厉笑了。
“记住咯，连资源问题都解决不了的灵器师，不可能成为一个好灵器师！你不会觉得你师父，是个不好的灵器师吧？”
“当然不会！”
郑和否认，心中升起一丝好奇。
师父获取这些淬身液的方法，是什么呢？
“忘了告诉你，以你入学测试的评价，每个月能得到两块灵石的补助。”
郑和：(⊙o⊙)
师父，您老这一课上的，生动到让我记忆深刻呐~
郑和想哭，连灵石的面都没见着，结果就没了。
咬咬牙，他准备和面前的淬身液硬钢。
在雷厉的指点下，郑和将淬身液均匀的涂抹全身，在乳酸最多的四肢上又补了一层。
淬身液刚上身，冰冰凉凉的感觉，大大的舒缓了肌肉中的刺痛感。
随着时间的推移，冰凉的感觉被温热替代，紧张的肌肉逐渐舒缓，甚至传来一股酥麻的感觉，带着肌肉撕裂之后重新生长的蓬勃生机。
只是一顿晚饭的功夫，郑和便感觉全身酸痛全消，效果好的惊人！
“这就是氪金玩家的感觉？”
郑和看着眼前的淬身液，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感觉。
“难怪师父对淬身液如此推崇，果然不愧是觉醒期灵器师的最佳辅助。”
郑和信心大增，拿起小黑锤，继续之前的修炼。
看到这一幕的雷厉，转身默默离去。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郑和的努力程度他看在眼里，自然不会在这方面有所担心，唯一担心的只是，这点淬身液到底够不够？
很快，郑和也有了这样的担心，在三次休息之后。
虽说氪金一时爽，一直氪，一直爽，但瞬间清空三瓶淬身液，让郑和仍有过于奢侈的感觉。
好在修炼进度摆在这，虽然离断口光滑还差的很远，但至少粉碎后的颗粒度，正朝着匀称的方向发展，让他略感安慰。
趁着恢复的间隙，郑和算了一笔账。
“像现在这样修炼的话，加上属性修复的恢复效果，我大概每两小时要消耗掉一瓶淬身液。算上吃饭睡觉，一天怎么滴也得10瓶淬身液的样子。”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之前觉得20瓶淬身液还挺多，现在看来也就两天的量，完全经不起消耗。
当然，不用淬身液也行，只是在体验了这种效果，谁还愿意一朝回到解放前？
没听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么？
再说，把最宝贵的时间花费在恢复上面，非智者所为。
“看来，自己要把如何解决资源问题，提上日程了呢！”
郑和摩挲着下巴，终于明白师父为何用刚才的方式，给自己上那样的一课。
“只是，”郑和心想，“这前期的投入，该怎么获得呢？”
灵器师是很富有，但那是能打造出灵器之后。
现阶段的自己连粉碎都做不到，自然做不出灵器。
做不出灵器，就没有灵石购买淬身液。
没有淬身液，就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做出灵器。
这不成死循环了么？
郑和很苦恼，就像明知金山在前，却找不到路一般。
“小小菇凉，清早起床，提着裤子上茅房……”
断电了一天的手机铃声响起，让郑和烦恼稍歇。
看着来电显示上的陌生号码，郑和诧异，知道自己手机号的人不多，会是谁呢？
“喂，您好，哪位？”郑和问道。
“我，王大！”
“你咋知道我电话？”
“废话，全班同学的联络方式我都有，还找不到你的？”
王大语速很快，郑和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焦急，好奇问道：“出什么事了？”
“消息打探回来了。”
消息，指的是曾经的高一f班，也就是聂靑他们当年破解困境的消息，这让郑和精神一震，道：“这不挺好的么？”
谁知王大却道：“但是……”
“聂靑，也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