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可知道马家最近与子龙走的很近？”
就在李云义烦恼的时候，荀攸的声音忽的响起，他缓步走到李云义身侧，同样看向城外嚷嚷挤挤的百姓，笑容满面。
“此事我倒是无从知晓。”李云义摇头，他不是万事通，更不会监控麾下文臣武将，不会特意关注他们的动向，弄清楚他们在做什么。
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只要不违反法律道德，他们爱干嘛干嘛。
“子龙将军在草原救下伏波将军之女。”荀攸提醒，这是在简单不过的事情，男欢女爱。有这么一个契机，马腾就恨不得将自己女儿送给齐公麾下最年轻，也最前途无量的将军。
以万骑在草原横扫数万鲜卑人的战绩是实打实的，使匈奴中郎将的身份更是在齐军武将当中排行第三，前面只有关羽太史慈。
跟自己闹着玩一样，没有实际权力的伏波将军相比，自己就是一个弟弟。
儿子没了，但自己还有女儿！
马超送给扶风马家，马云禄嫁给赵云，强强联手，区区一个伏波将军只是起点，而非终点！
赵云马云禄？
李云义念及这两个名字，忍不住笑道：“倒是一桩好婚事，马家女，赵家郎。”
荀攸忧心忡忡，一个马腾不算什么，赵云跟马日磾却不好招惹。一个是李云义最倚重的大将，一个是关西士族的领袖。
凭借着孙女婿是齐公李云义，马日磾威望远超杨彪袁绍，已经成了世家领袖。若非他没有实际官职，没有出仕成为李云义麾下的大臣，这一分殊荣还要更甚几分。br>
“主公倒是好兴致，赵家马家联姻，关系士族实力又上了一个台阶，只怕对朝堂无益。”
这个时候，荀攸还是将自己担心说出。他投效的是李云义，是少数想要真正做事，改变这个时代的人。
一旦关西世家太过强大，必定会在明里暗里影响大局，哪怕马日磾不敢与齐公对着干，却架不住李云义的种种举措在削弱世家豪族，不断收权。
掌握过权力的人，没人会主动将手中的权力交出来，让别人猜在自己脑袋上面。
这跟他的梦想背道而驰。
“不不不，关西世家还是太弱了。”李云义摆摆手，意味深长的解释道：“公达有所不知，现在关西世家太过孱弱，想要他们守护雍州凉州乃至整个西域，还有些不足。日后你我不在，这天下不管是谁当政。只要关西世家还在，他们便不会让函谷关以西数千里的土地脱离朝堂管控。”
“无他，利益使然。”
荀攸目光流转，李云义所言他倒是清楚。只是这样的清楚不值一提，眼下跟未来哪个更重要，他更注重眼下。
马家太强。
“再则，公达认为子龙会因为娶了马家女，便倾向于马家？”李云义微微一笑，别人会有自己的倾向，赵云不会。
赵子龙是这个时代最纯粹的人，一切以大义，以家国为先，寻常时候不会考虑自身利益。纵然他取了马云禄为妻，也不会跟马家交往过密，更不会成为马日磾的盟友。
除非赵云变了，变成另外一个赵云，不再有忠肝义胆。
不过细细一样，这又不可能。
赵云是入蜀之后，唯一一个公然反对没收益州世家土地，犒赏有功之臣的人。也因此得罪一大票蜀汉重臣，被闲置，再无机会掌握大权。
“赵将军的秉性，微臣比不上主公了解。主公相信赵将军，微臣也相信赵将军。”荀攸短暂沉默后选择相信，他并不了解赵云，但知道此人在自家主公心中分量，更清楚自己主公决定的事情，除非做错，不然不可能有所改变。
那么问题来了，赵云是忠于自己利益，还是忠于齐公？
“不过公达也说得不错，你与我一道，现在就去槐里，拜访马家。”
“主公是明日一早出发，还是今夜？”
拜访马家？荀攸心中一动，这还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倒不是他自忖身份，而是身为雍州刺史，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主动拜访任何世家豪族，一是不需要，二是他忌讳世家豪族。
这些家族摧毁大汉，现在仍旧存在。大齐想要长存，唯一的路就是将世家豪族的影响力不断消减，让权利回到君主手中。
只是这谈何容易，身为齐公，李云义手中掌握的权利不过军权，行政。地方上当家做主的人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世家豪族。
一朝一夕想要改变现状，难于登天。
“明日一早。”
李云义施施然的看向荀攸：“现在世家豪族已经被撕开一条口子，现在拜访翁叔公，请他编撰典籍，还得你我亲自出马，才够分量。”
“拉一派打一派，现在正好看看谁愿意无条件支持你我，再将反对者碾碎。”
荀攸一怔，站定身子，笑笑道：“既然如此，微臣现在就去准备礼物。听说马家女就在槐里......”
“怎么？马家女在槐里又能如何？”李云义翻翻白眼，有些头疼。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哪怕一面都没见过，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刻着就是自己的未婚妻，答应之后就没办法反悔。
一诺千金，不外乎如此。
“陛下葬礼还有一旬，等到立夏，主公便可以准备大婚。到秋天，周礼也能走完。”荀攸絮絮叨叨，这不是小事儿，而是大事。
齐公必须有继承人，不然就像像小皇帝一样，人一死，没有继承人，无数汉臣没有效忠的对象，立马分崩离析。
大齐问题更大，所有人效忠的都是齐公李云义本人，而非李家。
一旦李云义出现问题，整个大齐立马完犊子。
结婚，生子，蔡家女没有诞出子嗣，那就让马家女，甚至吕家女诞生一个子嗣。再不行的话，就可以考虑过继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荀攸是赞同李云义的，他同样认为限制官员妻妾数量，是件好事。但同样可能引发的继承问题，也是大问题。
没有事情是两全的，只有好处。
不幸当中的万幸，李云义可以取三个老婆。总会有子嗣诞生，继承大齐，保护大齐所有文官武将的利益。
天下大乱还未结束，但人人心都安定下来，没人想要天下在乱一次，属于自己的好处，还需要在争夺才能到自己手中。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