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咽了咽口水，脸色惨白，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洛清樱开始提问：“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阿、阿莹。”那宫女颤抖着唇，答道。
“入宫几年了？”
“五、五年。”
洛清樱满意地点点头，又好心提醒道：“你看，只要说实话，一点事都没有。”
接着，她声音骤冷，幽幽开口道：“你们是不是事先商量好，若是计划失败，就趁机污蔑宸王府？”
听到这话，阿莹猛地睁大双眼，这事，宸王妃怎么知道？
她看向孙嬷嬷，却根本得不到任何回应。
此刻的她，后背和手心已全是汗，心中犹豫着是说实话还是撒谎？
洛清樱眸光狠厉，喝问道：“还不快说！”
阿莹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哭道：“是，是的。”
闻言，孙嬷嬷紧闭双眸，似乎在下定决心。
洛清樱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么，哪个孩子，才是四王妃所出？”
阿莹看了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孩子一眼，正要说话，就感到一道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抬眸望去，就见孙嬷嬷那杀人般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吓得她立刻收回视线。
洛清樱看了孙嬷嬷一眼，唇角泛起冷笑。
萧贵妃等得不耐烦，开口催促道：“还不快说！”
阿莹吓得一怔，嘴角翕动，好半天才道：“那个就是四王妃生的孩子。”
她手指微颤，指着那个皮肤白净的孩子。
闻言，陆云嫣那颗提着的心，才放松下来。
皇后开口道：“好了，既然已经水落石出，此事……”
“啊……”
皇后的话还没说完，就有宫女惊呼一声。
“大胆！皇后面前，谁在此大呼小叫！”
孙嬷嬷厉声斥道。
那宫女惊恐地指着跪在地上的阿莹，众人才发现她双手正挠着自己的手臂，那白皙的手臂被她挠出一道道血痕。
挠完手臂又开始挠脖子，肩膀……
紧接着，她的鼻子、嘴角、耳朵开始渗血。
萧贵妃吃惊地拿帕子捂住嘴，走远几步，道：“她一定是撒谎了！”
阿莹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嘴角有血溢出。
她胡乱地擦拭着，企图将血擦掉。
然而，那血似是止不住一般，无论她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反而糊了一脸的血，那模样甚是恐怖。
墨离看着那宫女濒临崩溃的模样，将洛清樱拉到自己的身边，以免那宫女突然发狂伤了她。
果然，下一刻，那宫女便膝行向洛清樱，哭着哀求道：“宸王妃，您醒醒好，我刚才不是故意说谎的，我是被逼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孙嬷嬷一脚踹过去，“你这个死丫头，竟然敢撒谎！你家人的性命不要了！”
“孙嬷嬷！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皇上面前动手！”
洛清樱厉声斥道。
孙嬷嬷冷笑着看着洛清樱，阴森森开口道：“宸王妃，您不懂，这些贱婢就是皮痒，欠收拾！”
“你分明是在趁机威胁她！”
洛清樱怒道。
“王妃娘娘，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孙嬷嬷毫不退让道。
洛清樱冷笑：“不管你再如何威胁，那宫女刚才已经承认，她撒谎了。
所以，陆云嫣的孩子正是和四皇兄没有血缘关系的那个。”
萧贵妃则趁机逼问那个宫女：“说！是谁命你调换四王妃的孩子的？”
她虽是对宫女阿莹说的，但那目光却是看向皇后娘娘。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阿莹心中纠结，到底是继续撒谎，还是说实话。
若是说实话，那孙嬷嬷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家人。
而她，左右逃不过一死。
“是宸王妃命奴婢换的。”
她指着洛清樱道。
然而，洛清樱却轻飘飘道了一句：“你现在是破罐子破摔，趁机拖宸王府下水，借此换自己家人一命吗？”
接着，她又道：“你以为，你做出此等事情，皇后娘娘会不诛你九族吗？又或者，你以为，会有人能保下你的家人？
就算有，你又怎么能确定，那人会为了你的家人，与我整个宸王府为敌？
你敢攀诬我宸王府，我宸王府上下定会不遗余力，将侥幸逃脱之人全部灭杀！”
闻言，阿莹才猛地惊醒，是啊，犯下此等大罪，她和她的家人都难逃一死。
孙嬷嬷又怎么可能为了她的家人，与宸王府为敌？
皇后见那宫女动摇，斥道：“宸王妃，你休要在此蛊惑人心！”
洛清樱轻笑道：“母后，清樱不过是替她分析利弊，做决定的人，是她。”
还不等皇后再说什么，就听阿莹大喊道：“是孙嬷嬷，是孙嬷嬷为防止四王妃生下女儿，提前准备好了一个男婴。
可是，那孩子的头才出来，脸上就有一块大胎记。
所以，孙嬷嬷便命奴婢一定要将孩子换掉，她还给了奴婢一锭金子。”
说着，她慌忙掏出怀里的金子奉上。
孙嬷嬷厉声道：“你这贱婢，好大的胆子，竟然血口喷人！”
说完，又要一脚踢向阿莹。
太后怒声道：“放肆，孙嬷嬷，你眼里还有皇帝和哀家吗？”
孙嬷嬷连忙跪地请罪：“老奴一时情急，请太后恕罪！”
她在皇后身边多年，一向跋扈惯了，从没人敢说什么。
今日，是她大意了。
太后揉了揉眉心，很是头疼。
她期待了这么久的曾孙，竟然不是她皇家的血脉？
宣文帝也脸色难看。
而墨皓染的脸，更是黑如锅底。
陆云嫣急急开口道：“王爷，那个宫女在撒谎，嫣儿怎么可能生出那样丑陋的孩子？一定是洛清樱，是她陷害我！”
宣文帝怒道：“你的意思是，宸王妃得知你即将临盆，特意大老远赶回来陷害你？”
听到这话，众人才想起，宸王夫妇，也不过回来三日而已。
哪怕两人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算准陆云嫣什么时候生子啊。
而且，他们离开的时候，陆云嫣都还没有嫁人。
墨皓染眸光沉沉，看向陆云嫣，一字一句，声音低沉的可怕，“说！这孩子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