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难受。
洛临渊的出现让他明白，他还有很多不足，他还需要成长。
但是，他刚二十岁出头，他不能就这么妥协。
他的病已经快好了，他可以成为更好的人。
他可以配得上司矜！
他不能死。
他不会死！
楚临渊奋力抬腿，一脚踹在洛临渊心口，努力将自己的身体弹开。
与此同时，他猛然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精神受到了刺激，人格分裂游走在边缘。
但他依然坚强的抬眸，咬牙，说的斩钉截铁：
那都是过去了，这是属于我的世界。
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他，哪怕是以前的自己！
所以，你就要杀了他？
忽然，一道低沉的男声自身后响起。
楚临渊和洛临渊同时怔住，一起看向说话之人。
在笼子将楚临渊弹开的一瞬间，司矜就通过神力波动，发觉了不对劲。
他立刻走了过来，不曾想，会面对这样一副局面。
洛临渊的心口插着刀。
楚临渊的嘴角挂着血。
两人谁也不比谁好。
感受到室内强烈的灵魂气息的涌动，司矜下意识看向楚临渊。
用神力探了一下他的魂魄，连忙将他被拽散的三魂七魄重新复位。
此时，才开口命令：
你出去，回医院看病。
哥楚临渊的眼睛红了，风衣因为刚刚的打斗散开，露出蓝白相间的病号服。
无时无刻不在昭示着少年的脆弱。
他想站起来，但是，灵魂撕开和复位的双重痛楚，已经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努力向前爬了爬，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揪住司矜的裤脚：
哥，我也会长大，我在努力治病，我在努力学着爱人。
我也会到三十岁，我也会对你体贴入微。
哥，你给我点时间好吗，我保证我不到三十岁，就能比他做的更好。
哥，别赶我走。
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
司矜的身体紧绷起来，一股酸涩涌上鼻头。
他并没有去扶楚临渊，而是继续道：
我让你回医院，听不懂吗？
楚临渊不能走，也不想走，只继续劝：
哥我看到了他的记忆，他只是你做的一个标本，标本而已，不是吗？
是。司矜承认的极快。
他甩开楚临渊，两步上前，一把抽出洛临渊心口的军刀：
但是，我爱过他。哪怕他只是一个标本，任何人都不能碰，包括那不要命的警长包括你！
最后一句话，司矜的声音突然加大。
自从杀完上一任天君，他的情绪第一次这么失控。
他不知道自己该心疼谁，又该对不起谁。
不知何时，眼眶竟然湿了。
一滴清泪自眼尾滑下。
万人敬仰的神明，再也没了以前的潇洒。
良久，司矜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终于说出一段完整的话：
渊渊，听我一句话，去医院吧。
我没有不要你，只是你的魂魄还很虚弱，我怕洛叔叔会再伤到你。
其实他刚刚也通过记忆看到了，洛叔叔也是你，是你的前世。
是我把洛叔叔，把你的前世变成这样的，是我我我现在脑子很乱，过几天去看你。
这是楚临渊第一次看见司矜在做那事以外的地方流泪。
在他心里，哥哥一直桀骜不驯，无坚不摧。
现在，却被逼成了这样。
因为他，也因为以前的他。
司矜的神力在楚临渊身体里起了作用，他有了站起来的力气，失落的说了句：
好，哥，我等你，我懂了，我错了，我都听你的，你别哭。
说完，迈着蹒跚的步子，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地下室。
他不想让哥哥痛苦。
哪怕自己再痛，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