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孔渊渟以为终于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却发现晚自习又在上英语课。
晚自习结束。
刚伸了个懒腰，三张卷子拍到他的面前：“今天做完它！”
顾向远说了这几个字后，就背着沉重的书包往宿舍快步走去。
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孔渊渟愣了好半天：“现在晚上十点啊！还要做什么卷子？不睡觉了吗？”
可惜，没人回答他。
所有高二一班的学生飞快的洗漱完毕，抓紧时间做卷子。
眼见所有的人都这样，孔渊渟咬了咬牙，回到宿舍也开始做题。
不远处女生宿舍的孔墨妙也是写题写的小脸微白：“怎么要做这么多的题？”
和她同宿舍的女生根本不回答她的话，埋着头写题。
整个高二一班，不管男生还是女生。
每天都是同样的三张题。
高二一班早已经习惯了。
抱怨可以少做几道题吗？
早上四点多起床，洗漱完毕。
高二一班的学生一边洗脸刷牙一边大声背诵英语或者语文，或者数学公式，或者物理公式，或者历史，或者政治……
做了一夜卷子，眼睑青灰一片的孔渊渟头痛欲裂的醒来，就听到窗外飘来的背公式的声音。
“真没见过连数学公式都要背的人。”孔渊渟有些好笑，奋力把自己从床上拔起来。
先洗脸刷牙，然后背了一段英语，又背了一段语文。
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就汇入跑操的人群中。
早自习后，开始收缴昨天的卷子。
孔渊渟和孔墨妙三张试卷都没有做完，有着大量的空白。
“为什么没有做完？”顾向远看向孔渊渟。
孔渊渟做了一夜的题，没有睡好，下眼睑一片青灰，声音里也带着薄怒：
“作业和试卷太多，做不完！高二一班的课业太繁重了。”
“做不完就继续做！”顾向远把孔渊渟和孔墨妙的试卷还了回去，“老师们出题和油印试卷是很辛苦的，我希望你不要辜负老师们的这番辛苦。”
自从上学始，孔渊渟一直是老师口中的尖子生，同学们眼里的第一名。
从来没有过卷子被人打回的时候。
也从来没有过卷子做不满、大量空白的时候。
听到顾向远的话后又怒又羞：“顾向远同学，你是不是在针对我？”
顾向远微眯了眼睛，声音里没有半点温度：
“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我的时间不会比你多，也不会比你少。我们上着同样的课，过着同样的时间，写着同样的作业。”
他将自己的试卷啪地一下拍到孔渊渟的桌上，“我能做完，你为什么做不完？”
孔渊渟低头看着顾向远的试卷，发现三张试卷上都填得满满。
很多他做不出来的题，顾向远一道一道的解答，思路看起来很完整。
孔渊渟一下子噎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别人能做出来？
他为什么做不出来？
“我知道，你很想打败我！”顾向远声音缓缓，“如果你连每天三张卷子都做不完，又谈何打败我？你以为我们高二一班有今天的成绩是每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吗？”
“没人针对你！这是班里的规矩，每天三张卷子不会少，今天做不出来，明天可以继续做！但不允许空卷子，这是对老师的不尊重。”
“你可以检查我们每个人的卷子，每个人都做完了。哪怕是错的，也写上去。”
“写错不用担心，方老师知道你在这种题型上会出错，会想办法帮你提高对这种题型的理解能力。”
“所以，写错也是一种提高自己学习的机会。”
“如果做不完，可以向方老师提出申请！方老师会每隔两天或者每周给你发一次试卷。”
顾向远一向惜言，难得说了这么多的话：“但是，你如果一直这样的进度，我建议你转到其他班级，不要拖累高二一班。不热爱学习的人，是没资格留在高二一班的。”
听到这句转班级，孔渊渟先是一愣，接着勃然大怒。
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通红：“你……”
刚说了一个字，段天宇走过来，将手搭在孔渊渟的肩膀上：“给你提一个友好的建议：不要在班级里发怒，说话声音最好低点。”
孔渊渟的眉宇抖了抖，胸脯剧烈的起伏了好几下：“你什么意思？”
段天宇也不解释为什么，只是笑了笑：“如果不服气，可以去背牛顿的第一定律。背完牛顿第一定律，你就知道如何保持安静了。”
“什么意思？”孔渊渟一时间没理解段天宇这句话，愣了下。
“任何物体都要保持匀速直线运动或静止状态，直到外力迫使它改变运动状态为止。”
段天宇勾唇一笑，嘲讽意味极浓：
“意思就是，我会揍你！用武力迫使你改变。”
“等你挨了揍，你就明白什么是牛顿第三定律了。”
牛顿第三定律：相互作用的两个物体之间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总是大小相等，方向相反，作用在同一条直线上。
结合刚才段天宇的话，孔渊渟一下子就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等我揍了你，你就被迫和我走在同一条路上了。
段天宇不愧是国服第一猎人，拉仇恨是妥妥的。
只是几句话就把孔渊渟的火气和好胜心全给拉起来了：“我今天做不完，明天一定能做完！我就不信，我不如你们。”
“呵呵，发誓谁不会？我还曾发誓做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呢。”段天宇不屑的笑了笑，走到段天杰身边，声音在一瞬间转变的极为柔和：
“要去厕所吗？我感觉他们好像要吵架了，我们不要在这里呆着好不好？”
段天杰看了看顾向远，又看了看孔渊渟，明白了什么，乖巧地点了点头：“要去的。”
兄弟俩人便一起出去了。
这种撩了就跑的举动，气得孔渊渟七窍生烟，却偏偏还没有办法把段天宇怎么样。
原本以为凭着他的学习成绩，怎么着也能排得上号。
可是，这班里的妖孽一个比一个厉害！
现在，他连三张试卷都做不完……
就这样认输了吗？
不！
想起来之前发的誓，想起听方新亭讲课时的震惊和欣喜。
孔渊渟一瞬间熄了怒火，伸手接回自己的卷子：“谢谢班长指点，我会把这些卷子做完的！”
顾向远嗯了一声：“我希望你尽快赶上我们的进度！高二一班不会因为你一个人而停留。”
说完这话，顾向远把所有人的卷子整理了一下，放在讲台上。
等着方新亭批阅。
现在的进度都跟不上，等到过段时间各科都开始大量出试卷的时候……
孔渊渟怎么跟得上？
果然，外面的学生就是不懂事！
把有限的精力用在吵架上……
还不如用来刷题。
觉得孔渊渟在虚度时光的顾向远轻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