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堂课，足足讲了将近两个小时。
下课后，方新亭按下录音机的按键，赶紧喝了口水。
“方老师，讲得太好了。”贺放走过来，手舞足蹈的，“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要是我以前也来听方老师讲课就好了。”
贺放曾和方新亭一起参加过在却月举行的83届全国高中数学联赛。
本身对方新亭就极为佩服。
这会儿听了方新亭的讲课。
一双眼睛简直变成了两个小星星。
“方老师，你说我请半年的假来一中进修学习，怎么样？”
听到贺放这样说，方新亭吓到了：“六月份就要进行期末考试，你这个时候请假，你班里的学生怎么办？”
方新亭的这句话，如同一盆凉水兜头浇到贺放的头顶。
贺放终于清醒过来：“是啊！我还有一个班的学生呢。”
他哭丧着脸：“我很想来方老师这里进修学习，今天听了一堂课，感觉很多不能理解的东西，突然之间就理解了。”
“方老师的教学方式真是太棒了，太棒了！”
贺放找不到语言来形容方新亭的教学方式，只是反复的说着，太棒了，太棒了。
“这上没上过大学，仅从教学方式上面就可以看出来。”
说到这里，贺放思忖了起来。
方新亭的教学能力好。
应该是在上大学的时候被教授影响到，再加上悟性强。
要不要去上大学充电？
大学……
念叨着这个名词。
贺放的心中充满着渴望。
大学就是圣殿。
知识的圣殿。
这一生，如果不能去圣殿接受知识的洗礼。
是不完整的。
贺放在思考着，其他的老师走上前询问方新亭。
慢慢地把贺放挤出人群。
蔡老师站在人群外，心中说不出来的味道。
他真能打败方新亭吗？
他的高考秘诀，能从销量上打败方新亭吗？
以前，他是很有自信的。
但在听完这一堂课后。
蔡老师，失去了自信。
石主任和文局长看着老师们把方新亭围在中间。
俩人乐呵呵的交流着。
石主任：“方老师的讲课确实很不错，我这种离开校园几十年的人都能听明白。我现在已经可以想象到，方老师班级内的学生，有多幸福了。”
文局长点头：“我有一种感觉，我上学那会要是能听方老师讲课，我也能上大学！”
石主任哈哈大笑：“老喽，错过上大学的年龄喽！”
被所有人遗忘在角落里的亨利先生，乖乖地坐着。
反正他也听不懂方新亭说得是什么。
只能从方新亭写在黑板上的数字来推断，方新亭在讲的可能是函数。
函数是他大学毕业后，就已经完全还给教授的东西。
看着黑板上的那些题。
他回忆起了高中时代和大学时代。
想起了老师和教授认真讲题的样子。
“一转眼，都快十年了。”亨利先生打定了主意。
等回国，一定要去见见他的大学教授。
虽然，他在公立大学上的大学。
教授却很不错，教会了他很多知识。
想到大学，亨利先生突然想起了他的学费。
脸色耷拉下来。
到现在，他的学费都没有还完呢。
想着学费，亨利先生想起翻译和他说过的学费问题：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上大学不要钱的国家？我当初应该来这里留学。”
这个国家虽然贫穷落后。
但是仅凭着上大学不要学费还给发津贴的举措，早晚会发达起来的。
教育。
是一个国家能否长足发展的三条腿中的一条腿。
剩下的两条腿。
一条是军事。
一条是经济。
看到方新亭走过来，亨利先生急忙站起，露出八颗牙齿：“方先生。”
方新亭笑了笑：“你的住宿问题如何安排？我想请示一下石主任和文局长。”
方新亭又将这句话用汉语重复了一遍。
石主任哈哈一笑：“就由文局长代为安排吧。”
文局长思忖了一下：“安排到县招待所，最好的房间。”
“谢谢石主任，谢谢文局长。”方新亭笑着道谢。
其实，方新亭自己也能安排。
但是，领导在面前的时候，最好事事请示领导。
事事请示。
领导可能会一时烦你。
但等你下次再来请示的时候。
你就会发现。
领导会和蔼的告诉你：“滚出去！正忙着呢。”
于是，你和领导的关系就拉近了。
安排住宿什么的，对于亨利先生来讲是无所谓的。
最重要的其实是协议。
亨利先生又说起协议：“方先生，我们什么时间可以签订协议？”
“等我忙完这里的事情。”方新亭并没有确切的回答。
米国那边的事情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根本不可能仅凭着亨利先生一个人的说法，就把协议给签了。
亨利先生也不告诉他到底有多少稿费。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他？
方新亭也懒得琢磨。
霍尔金教授寄给他的东西，马上就要到了。
里面应该有信件。
看完信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而且。
亨利先生越是着急，将来谈判的时候，就能让出更多的利润来。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找一个律师签订委托协议。
不如找一个自己可以控制的。
方新亭不着急，亨利先生却是急得团团转。
眼见时间不早了。
刘老师嘿嘿笑着挤过来，“方老师，那个翻译被我抓起来了。”
“您看，怎么处置他？”
方新亭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刘老师：“你把他抓起来了？”
“嗯！”刘老师用力点头，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捆起来了，就放在车棚里，老牛头看着呢。”
真是个人才！
方新亭没想到，刘老师竟然把翻译给抓起来了。
想了想，他问亨利先生：“你和翻译结账了吗？”
亨利先生摇头：“我和他说好了，他带我找到你，然后把我送到飞机上，我给他一百美元。”
“一百美元？”当初这个翻译曾向段厂长索要五十万巨款的。
亨利先生给他一百美元就可以打发的了？
“是的，就是一百美元。”亨利先生再次重复。
方新亭的拳头，有些硬了。
他又想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