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这真是一家子恶魔

　　“新亭，你还有妹妹的下落！振作起来，振作起来。”

　　葛竞生的声音传来，一次一次相劝。

　　方新亭的魂魄这才一点一点的缝合，从地上缓缓站起，握着葛竞生的手：

　　“我妹妹在哪？”

　　“不在常青县城，也不在中南省。”葛竞生反握住方新亭的手，低声劝他，“但我们有了确切的线索，已经知道了买家的名字。”

　　“振作起来，等我们把你妹妹带回来。”

　　“十八年了，也许你妹妹长成大人了。我们先调查她的情况，然后找到她的学校。偷偷把她带回来！”

　　“新亭，我是公安！”

　　“我说话难道你不信吗？”

　　“我信！”方新亭深吸一口气，“我等你们，把我妹妹带回来！”

　　“好！”

　　葛竞生紧紧地握着方新亭的手，用力晃了晃：“等我们。”

　　“我想见方艳……”方新亭轻声提要求，“我怀疑我父母的死因还有其他原因，我怀疑她知道什么。我去问她！”

　　父母突然死亡，说是接了个活帮人盖房子。

　　结果一死一失踪。

　　当年的丧事是方保国主持的，他连爸爸的最后一面都没看到。

　　只知道父母摔下山崖。

　　父母死后，方保国突然卖孩子。

　　这个人的心都黑透了。

　　方新亭现在怀疑父母的死说不定就和方保国有关。

　　葛竞生觉得方新亭的怀疑非常合理：“我去汇报一下。”

　　很快，他汇报完毕：“领导已经同意。”

　　“嗯！”

　　葛竞生领着方新亭前往拘留关押的地方。

　　方艳原本坐在板凳上，抱着双臂浑身发抖，听到外面的门开了，抬起头，猛扑到铁栏杆上：

　　“新亭！新亭你来了？你和公安同志说一下，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是受害者的。”

　　她吼着，哭着，鼻涕眼泪全都出来了：“我被那个该死的家伙强暴了，他们还要把我卖掉，卖到山里给人做媳妇……我拼死才逃出来，才逃出来……”

　　葛竞生咳了一声：“方新亭前来探望拘禁人员方艳，探望时间十五分钟。双方不得有身体上的接触，不得靠近。”

　　方新亭没有说话，只是异常冷静地看着方艳。

　　所有的痛苦和无奈，都在方才爆发完毕了。

　　此时，他的心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恨意。

　　方家！

　　必须斩草除根，一个都不留！

　　想到这里，方新亭出声：

　　“我们是堂姐弟，我一直拿你们一家人当成亲人看待的！我知道你的为人，当年你也是受害者，我刚才已经向公安同志求过情。”

　　“真的吗？真的吗？”听到方新亭替她求情了，方艳面上一喜，用力晃着栏杆，“我没事了对吧，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但是，方军亭的证词很完善，他说你是主谋……”方新亭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他甚至还说，是你嫉妒我家，想贪图我家的钱和房子，所以才怂恿你爸妈卖掉我弟弟妹妹的。”

　　方新亭语气沉重，“他的供词想必你也看过了，对你很不利。”

　　“你也知道现在严打，你这种情况，三天内就会被枪毙。”看書喇

　　方艳微微变色，面上全是不可思议，用力地晃着铁栏杆：“他在胡说，他在胡说！”

　　方新亭很是淡定：“你光是这样吼也没用的，你最好把你所知道的一切事情都和公安说清楚。只有你洗清了嫌疑，才可以被放出去。”

　　说到这里，方新亭轻轻地叹了口气：“你爸跑了，你妈死了，方觉民也死了……方军亭为了自保，肯定会把所有的罪都推到你身上的。我想帮你，也帮不上。”

　　“他在胡说！胡说。”

　　方艳咬着牙，“他想让我死，爸妈当年任由人贩子把我带走。事后我逃回来，他们又说我败坏门风，让我死。”

　　见她乱呼乱吼着，却是一点重要的事情也说不出来，方新亭面上露出一丝不耐烦：

　　“难道方军亭说错了？当年不是你把我弟弟妹妹帮着抱出去的？”

　　“光是这样喊，能脱罪吗？”

　　“我是一心想帮你的，你除了喊还有其他隐藏的事情没交代吗？”

　　“交代出来，我帮你说好话。”

　　葛竞生看了旁边一眼，立刻有人拿来了纸笔，准备记录。

　　方艳怔怔地看着方新亭。

　　方新亭不恨她？愿意帮她？

　　她有些怀疑。

　　但是，想起方新亭以前留给她的印象。

　　方艳又有些动摇。

　　方新亭父母死后，方新亭的姥爷姥姥也跟着死了。

　　就成了无根的浮萍，任由他们一家捏圆捏扁。

　　方家人都知道方新亭被方保国打傻了，很怕方保国。

　　方保国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自己也确实没有虐待过方新亭。

　　方新亭看向她的目光清澈，应该是一心帮她脱罪的吧？

　　要不要说呢？

　　说了，这些真能把自己放了吗？

　　“你知道有种证人叫污点证人吗？”方新亭声音柔和。

　　“就是自己本身是犯罪分子，揭发检举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之后，上堂作证。这种就是污点证人。”

　　“你检举揭发别人，就可以做污点证人。不仅不会枪毙，反而会保护你。”

　　污点证人，国内根本就没有这种政策。

　　检举揭发，最多也只是减刑罢了。

　　说这些，也不过是诱导方艳。

　　听到这个从来没听过的名词，方艳咬着牙，思忖着。

　　不说，就是死！

　　方军亭已经检举揭发了。

　　看样子，方军亭想做污点证人。

　　做梦！

　　凭啥？

　　凭啥受苦的是她？

　　既然总是要有人死，也不能她死……她是受过大罪的人，凭什么她死？

　　方艳抬头看着方新亭：“你爸妈，不是意外，是被杀的，和方军亭有关。”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一震。

　　葛竞生和记录的公安也怔住了。

　　“真是被杀的？”方新亭眼中几乎喷出怒火来，但他快速反应过来，收敛怒意，“是谁被杀的。”

　　“我爸！”方艳垂下头，“方军亭送的信。”

　　记录员快速记录着。

　　方艳讲起当年的事。

　　“那是六五年，很乱。”

　　“我爸有一天和我妈说，说趴墙头上看到你家有宝贝。”

　　“后来，我爸好像不知和谁提起这事，说露嘴了。就有人过来搜查，逼问你爸妈。他们刮地三尺也没找到宝贝，你爸妈就说是别人诬告。”

　　“接着，我爸去找你爸妈，让你爸妈把那宝贝销毁。争执起来……你爸妈不承认，说家里没宝贝。”

　　“……后来，我爸让方军亭去喊你爸妈，说有个盖房子的工要介绍给他们。”

　　“你爸妈去了后，我爸和我妈就把你爸妈给杀了……”

　　方新亭手脚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