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了，方新亭还是和杨教授谈兴正浓。
杨教授问起他学生和真题册的事情。
方新亭笑着回答：“学生们知道学习不易，努力刻苦。”
“至于真题册，现在我正在写英语真题册，希望也能有一个好的销量吧。”
杨教授点了点头：“挺好！著书立作不仅是扬名立万，最主要的是作品对这个世界有没有帮助。”
“写真题册，既能帮学生们提高成绩，顺便又能挣钱。很符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说法。”
方新亭坐直身子，认真地听着杨老师的教诲。
他还是和大学一样！这么努力这么认真。
杨教授说着说着，脑子突然溜号了。
想起方新亭刚刚听他大课时……大冬天的，他就穿着一件单衣。为了取暖，一直在教室走廊里呆着，或者就在图书馆里泡着。
贫穷却很努力！
杨教授喜欢这种品格。
然后，他就对方新亭多加留意了。
“……老师？老师？”方新亭低声喊了好几句。
杨教授的心神才返回：“想起一个课题，有些溜号了。我听说，你现在在教学生们学习微积分。”
“是根据我自身经历教的，我初上大学时，不懂微积分，吃了很多亏，所以不希望学生们也在这上面吃亏。微积分是必修课，必须得打好基础。”
一说起教学，杨教授的话就多了起来：
“我们已经联名向上反映过了，建议在高中阶段也要简单的学习一下微积分，这样学生们进入大学，不会有断层的感觉……”
谈起教授，俩人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
渐渐的，夜深了。
一杯一杯的浓茶喝下，提着两人的精神。
一个在畅谈未来，一个在传授经验。
方新亭在杨教授家里呆了一夜，没有回宾馆。
甚至没有和学生见面通电话。
直到天色微亮，畅谈的人才齐齐看向窗边。
杨教授伸了懒腰：“竟然天亮了？”
“是啊！天亮了，今天是我学生和931中考试比赛的日子。”方新亭提出告辞，“我得去931中了。”
今天是考试的日子，可是考试前一夜，方新亭却在他家呆了一整夜。
而且不回宾馆接学生。
杨教授似乎明白了什么。
将方新亭送下楼。
看着他的背影，杨教授若有所思。
……
到了学校，931中的校长已经在等着了。
没想到方新亭是自己来的，校长愣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在杨教授家里呆了一夜。学生们也没来得及去接，已经和路总编打电话，请他秘书帮着去接学生了。”
听到这话，校长愣了一下：“你昨天从学校回去后，就一直没回宾馆。”
“没回。”方新亭做了个扩胸运动，“和杨教授聊了一夜的天，现在想想有些后悔。我年轻顶得住，杨教授却是顶不住了。”
不一会，路总编的秘书张诚把学生们送过来。
931中的学生们也按时来到学校。
没去见学生，那就肯定不会泄露考题给学生了！看样子，他经受住了考验。想到这里，校长微微而笑。
时间到，学生们进入考场。
考试开始。
教导处主任进入考场，从保密箱里拿出两个密封筒。
当着所有人的面用小刀切割开密封筒，露出里面的试卷。
试卷不是油印，而是打印。
散发着墨香的试卷被一张张放在学生们的桌面上。
放在试卷上面的，却是一份保密协议。
看到这张保密协议，考场里所有的学生同时发出一声惊呼：“这什么？”
教导处主任神色严肃：“签上自己和父母的名字、父母的工作单位家庭住址、学校以及老师名字。”
“若父母没有工作单位，写家庭住址属于哪个村镇即可。”
“无父母者，需签上监护人的名字，比如谢雨同学，就签你哥哥谢大龙的名字。”
教导处主任显然对每个学生的家庭情况都掌握了，随口就说出他们家人的名字。
“若违反此协议……高考、军人、公安、任何政府部门、老师、大型企业……所有的一切，都将与你们无缘，你们的父母家人也将受到牵连。”
保密协议很简单，就是不允许学生在任何情况下讨论考题内容。
不允许参加过考试的学生们私下交谈，更不允许告诉给老师和家长。
保密时间段直至今年九月份。
若违反，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学生们看了看，争分夺秒的签上名字，在试卷上签好名字，开始看题。
第一道题是选择题，如图：
931中的学生们愣了愣，忍不住左右观察。
却见常青县的学生们都在伏案书写。
难道我们还不如一个县级高中吗？
大家收敛了心神，开始做题。
听到考场里传出来的惊呼声，方新亭忍不住张望。
关青华站在他的身边，笑着：“这次学生有福了，本次出题的，是高考命题组。”
“高考命题组？”方新亭有些吃惊，想起昨天看过的题，“那我昨天看的题，并不是今天的考试内容？”
关青华很是坦诚地看着方新亭的眼睛，“那些题，原本是我们学校出的试卷。”
“但在我们拿到你们常青县一中丢失的那份预考试卷后，就把原先的题给废掉了。”
预考试卷，就是被小汪偷走的那份试卷。
试卷内容全部是活题，课本上没有的题。
路总编拿回来后给关青华看，关青华立即上交高考命题组进行讨论。
这才有了今天的试卷。看書喇
“正好高考命题组要做一个小试验，再加上你的学生要来……”
“试验是小范围的，所有学生在考试的时候，都签订保密协议。”
关青华并没有说得太明白，方新亭却是听明白了。
昨天故意给他看题，是在考验他会不会给学生们泄题？
抬起头，他发现身边多了几个陌生人。
这些人神情严肃，目光盯着考场的门，甚至带着紧张。
这些人，一定是高考命题组的专家。
他们出的题，应该全部是课本上没有的。
方新亭突然有了一种见证历史的感觉。
高考改革，从今天开始了。
时间滴滴哒哒的向前，外面的人等得有些焦急。
直到中午12点，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
所有的人松了口气。
校长走过来：“今天学校食堂准备的有丰盛的午饭。吃完午饭，当场批改。”
“批改完毕后，当场讲题！”
关青华笑着：“新亭，如果你学生的分数高，这次讲题就由你来讲！”
“反之，就由我来讲题。”
“不管谁讲题，高考命题组的几位专家，都会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