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思齐的声音很响亮，引得所有人侧目。
主持人诧异地转头，愣住了：“又是方老师？”
一听到又是方老师，很多人都惊呼：“怎么又是他？你们这个奖是不是有猫腻？怎么连着两次都是一个人中的？”
“对，肯定有猫腻！”
“这奖不公平，我要求重摸。我感觉我才是特等奖……”
“方老师，你在一中好好教书领着学生们拿名次吧！把中奖的机会让给我们好不好？”
“他领着学生拿名次，回来抽奖拿特等奖？这是文曲星下凡吧？”
“看在方老师替咱们常青县争荣誉的份上，我就把这个特等奖让给他了。”
人群逐渐骚乱。
在人群外面观看颁奖的农行行长，脸色渐沉。
他和人低语几句，转身回了后院办公室。
奖品发完后，主持人喊住方新亭：“方老师，到旁边说话？”
方新亭与简思齐互眼了一眼，随着主持人进了农行后面的院。
主持人站在传达室旁边，指着传达室里的米面粮油：“方老师，这是我们行长送给你的。一袋米，一壶菜籽油，一壶香油。”
“啊？”简思齐眨了眨眼睛，单纯无比，“我们不好再拿了，得了特等奖已经很满意了。”
方新亭的脸一僵，把头转到旁边。
微微有些红。
主持人低声哀求：“方老师！您高抬贵手行不行？以后，能不能别让你闺女来摸奖了？”
方新亭摸了摸鼻子，尴尬无比。
连着两次的特等奖都被方新亭给摸走了，储户们肯定有意见，肯定会觉得这个奖有猫腻。
但主持人知道，确实没猫腻。
现场摇的奖，他们事先也不知道哪个号能中奖。
现在大家都在大力吸引储户，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搞假。
下个月，农行还有摸奖，一直持续到年底。
如果下个月再被方新亭摸走，下下个月再被摸走……
这特么的吸得哪门子储？这是方新亭的私人货物提取点吧？
主持人朝着工行的方向指了指，又主动提供情报，“他们每月1号摸上月的奖励，你现在领着你闺女去存钱，还来得及。”
说完，主持人看向方新亭怀里的小意凝。
小意凝眨了眨乌黑的大眼睛也看向主持人，咯咯地笑了起来。
“真是个有福气的小姑娘。”主持人也忍不住摸了摸意凝的小手。
一会，我也去工行存点钱？主持人暗自思忖。
让简思齐抱着小意凝在银行门口等着，方新亭跑去顾大章那里借车。
听到方新亭竟然又摸了个特等奖，顾大章羡慕至极：“方老师，你下次带着意凝想去哪里摸奖，你说一声！”
又很热情帮着方新亭把车子开到银行门口，下车直奔小意凝：“意凝宝宝，来让伯伯抱抱。”
小意凝当即把脸埋到简思齐怀里，不肯看顾大章。
顾大章摸了摸意凝的小手，又摸了摸她的头：“我去工行存钱去。”
把彩电和自行车还有米面粮油都抱上车，让简思齐抱着女儿也上了车，方新亭开着汽车回杏花岭。
一回到杏花岭，整个杏花岭都轰动了。
大家涌到村口等着方新亭。
村里的狗在人群外围拼命的摇尾巴，都挤不进来，急得嗷嗷叫。
“新亭新亭，听说你摸了个大彩电？”
“三大爷你咋知道的？”方新亭跳下车。
“你张大娘回来说的，来，意凝，让爷爷摸摸小手……”三大爷摸了摸意凝的小手，转身就跑，“我去存钱去。”
小意凝不乐意的噘着嘴，把脸埋在简思齐怀里。
张大娘走过来，满脸红光：“哈哈哈哈，我也中奖了！意凝，让奶奶亲一口。”
江彩云听到消息，从院里走出来，看到这台大彩电，眼睛里放着光：
“真把彩电摸回来了？”把小意凝接过来，用力亲了一口，“大宝贝！来，让姥姥亲亲！”
把油米面等物拎下来，简思齐问张大娘：“您中了啥？”
“收音机一台！”张大娘笑得合不拢嘴，“我上次就是摸过小意凝后去存的钱，今天果真中奖了。”
“收音机？也不错了。”简思齐有些羡慕。
“你羡慕个啥劲？你家中了个大彩电，快点，快搬进屋，让我看看彩电是啥样。”张大娘跟着进了院。
方新亭的闺女又摸了个大彩电的消息，在方新亭还未回到杏花岭的时候就传遍了全村。
这会见到他们回来了，纷纷涌过来观看彩电到底是啥样。
左晴本来想去凑热闹，听到屋里方航的哭声后，又转回去：“哭啥哭？把你手绑上是为了不让你挠，身上挠的全是血口子。”
“奶，我痒！”方航放声哭。
左晴声音幽幽：“你奶死了，你爹也死了，你爷不要你了！你要是再哭，我也去死，我看你一个人咋办？”
方航哭声减弱，开始抽泣起来。
把天线架到屋顶，找个插板插上电源。
扭开开关，滋滋啦啦的噪音传出。
屋里院外的人都屏住呼吸，等着看画面。
方新亭耐心地调着台，很快找到一个台。
有音乐从里面传了出来：“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
方新亭调台的动作停止了：“霍元甲？”
看了看台标，发现是粤台。
83年3月，《霍元甲》在粤台播出，引起万人空巷。
84年5月6日，国家台在黄金时段播放，掀起了收视狂潮。
片头曲放完，开始出现剧情画面……
屋里的人都不说话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
院外的人向院里涌，想要看清楚内容。
看到屋里几乎都没了站的地方，方新亭干脆抱着小意凝走出去。
小空嗖的一下从树上跳到他肩头，吱吱叫了两声，很不喜欢家里人多。
“以后人会越来越多的。”方新亭揉了揉小空的头。
有个电视机，对简思齐的生意很有好处。
大家来看电视，觉得过意不去，说不定就在简思齐这里订件衣服什么的。
电视也能接收新生事物，简思齐也能多看看衣服。
发现何美玲在厨房里忙碌，没有受到电视机的影响。
“怎么不去看电视？”方新亭走进厨房。
何美玲正在做甜酒，闻言抬头：“酒还没做好，后天简家的几个叔叔要来拉酒。”
“他们生意做得怎么样？”方新亭现在每天忙着在学校里教学生，都没机会管这些事情。
“挺好的，正飞叔叔卖的奶茶最多……”又说起钱，“他们把钱交给江奶奶了。”
何美玲是按着小意凝的辈份称呼简家的人，简正飞是简洪义的二儿子。
想了一想，她还是没把简苏晗跟着简正飞一起卖奶茶的事情说出来。
简洪义不同意苏晗学做奶茶。
想到简苏晗，她有些难受。
简家这么好的人家，也不肯让自家的女儿学着做东西。
如果家里知道她会做奶茶会做甜酒，会不会逼她交出来？
垂下头，不敢让方新亭看到她的表情。
小空蹲在方新亭的肩膀，低头看了看甜酒，蠢蠢欲动。
“不许碰甜酒。”方新亭哼一声，“不给你的东西，不许碰。”
小空听了这话，乖乖的蹲着，一动也不动。
方新亭叮嘱何美玲：“等酒做好后，你给它一勺子甜酒，猴子是很喜欢喝酒的动物。”
何美玲点头：“山里的猴子都会自己酿酒，叫猴儿酒……”她又犹豫，“但是小空不吃我给它的东西。”
不吃何美玲的东西，这个方新亭也没有办法：“你给你江奶奶，让她喂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