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一双精锐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说说说，我说，我这个也是帮别人卖的。”
在男人气势的逼压下，姜子川都快哭出来了。
“帮谁卖的？他的货是从哪儿来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真的不知道！”
“还有人跟你一起卖的吗？”
“没，没有了。”
中年男人显然不信。
这么好的货，怎么可能就让一个小孩出来卖？
他往四周看了一眼，就注意到有人手里也拿着柿子。
他一手拽着姜子川，一边朝那人走去，脸上露出笑容：“你好同志，我想问一些你这个柿子在哪里买的，好吃吗？”
“自家亲戚给你，你干嘛？”
女人警惕的护着手里的柿子。
“不好意思，您别误会，我就是问问，我爱人喜欢吃这个，就想买点回去给她吃。”
女人正是刚才在宁绯那里买柿子的女工人。
她悄悄打量了一番他，没想到对方还是个好男人！
就如实道：“在纺织厂门口买的。”
姜子川听完，眼睛一闭，完了！
“谢谢，谢谢。”
连声道谢，目送人离开后。
中年男人低头：“纺织厂门口那个是你什么人，认识吗？”
“不认识。”
姜子川咬牙否认。
“真不认识？”
“你抓了我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打听其他人？”
中年男人笑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拉着他就往纺织厂那边走。
“你放开我！”
姜子川挣扎着。
“我劝你别闹，看看那边。”
中年男人用下巴示意对面带着红袖章的巡逻的人。
姜子川安静了，私下握紧了拳头，愤恨的瞪了他一眼。
不一会儿，一大一小就到了纺织厂门口。
躲在一角卖柿子的宁绯一眼就看到了姜子川，以及他旁边的那个男人。
特别是姜子川还一直跟她打眼色。
她就知道情况不对了！
“诶，小姑娘，你这个柿子长得不好看啊！怎么还有点麻麻赖赖的？这让我怎么送人嘛，要不，要不你再给我便宜点？”
面前，一大妈挑挑拣拣的，企图讲价。
宁绯哪还听得进去这个？
她盖上布，拎起篮子。
“不好意思，不卖了。”
“什么？”
“不卖了。”
“小姑娘，不至于吧？”
她就是想讲个价咋就不卖了？
“真的不卖了，抱歉。”
宁绯推开她，朝姜子川那边走去。
姜子川看她过来急了：“你干嘛啊？我给你使了半天眼色你看不见啊！”
“你是谁？”
宁绯不理他，直接问中年男人。
男人没想到又是个大点的小女孩，本想打听大人，但看她的神情语气，还是回答道：
“我是一个想买柿子的人。”
“买柿子要用这样的方式？”
宁绯看向他抓着姜子川的手。
“不好意思，不这样他不配合。”
“把他放了，你有什么事儿直接跟我说。”
“你能做主？”
“那不然你还能找到第三个人吗？”
“行！”
中年男人松手了。
解除警报的姜子川立马拉着她的手：“绯姐，跑！”
“跑什么？”
宁绯把他拉回来。
她差不多也看明白了。
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小红卫的。
而是对她的柿子感兴趣呢！
严格的来说，可能是对她这种独特，又脆又甜的‘新品种’柿子感兴趣！
从一开始，她就忽略了这‘新品种’可能会招来的隐藏危险。
三人换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
宁绯跟姜子川站在比较容易脱身的路口。
她神态自若先开口：“说吧，你的目的。”
“我想知道你们柿子从哪儿来的？”
中年男人对他们的小心思也不戳破。
宁绯暗衬一声：果然！
面上还是回答道：“山上摘来的。”看書喇
“山上摘来的可没有这么好吃。”
男人直接从她篮子里拿了个柿子咬了一口。
尽管柿子皮没削，带着一股涩味，可里面又脆又甜的果肉却藏不住。
“你……”
宁绯拉住生气的姜子川。
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了！
“还不肯说实话？”
“我说了你又不信。”
宁绯把篮子换了个手：“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也想要这种货，哪里能拿到？”
宁绯眉头一挑。
搞半天，原来是同行？
“怎么不说话？还是你不知道？”
“不是，我没搞错的话，是你想从我这儿知道渠道来源，你这求人的态度，就这样？”
“如果我直接问你，你会告诉我么？先礼后兵知道吧？你放心，只要你告诉我渠道，好处我不会少了你们俩的。”
“切，谁稀罕你的好处。”
姜子川小声表达着不满。
“那你先说说，能给我什么好处？”
摸清情况了，宁绯就更加的放松了。
“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说什么，你都给？”
“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
“那行，我要十块钱。”
“十块？行！”
中年男人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给她。
宁绯有点惊了，这么豪！？
这可是七十年代！
这人有点底子啊！
“怎么样，现在肯说了吗？”
“能，你想要多少？”
“你有多少？”
“我有多少你要多少？”
“不超过一千斤就行。”
他也得考虑囤货运输等。
宁绯心里怀疑骤然加剧。
这个男人也是偷偷做买卖的。
这么大的口气，看来不是普通的散户。
难不成是有规模的，做转手买卖生意的？
果然不管任何时候，只要有需求，就有市场！
“你做不了主，可以叫你家大人，或者能做主的人来跟我谈，这十块，就当作你的跑路费。”
“我确实做不了主，只能帮你问问。”
“行，问好了，就到这个地址来找我。”
中年男人也没真的打算为难两个小孩子。
掏出纸笔写了个地址，末了还问了句：“识字吧？”
“那当然了！”
她又不是文盲！
“那就好。”
“姓金？”
宁绯看了眼纸条。
“嗯，姓金。”
“行，我知道了。”
宁绯把纸条对折，放进兜里。
“小姑娘，我看你年纪小小的，倒挺有胆识的。”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都看得清楚，这个小姑娘一点也不怕他，而且人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