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呢喃道：“你看出来了？”
“嗯。”流觞身子微微向后靠，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语气十分淡定的道：“你说谎的时候习惯用拇指搓食指指节。”
舒瑶：……
那么小的一个小动作，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也不去纠结这一点，开诚布公的道：“我确实没跟他说实话，因为我不知道实话到底要怎么说。
你还记得我大学同学家的那只狐狸精，曾经和我说过，她所爱的人离开家里并不久。
大概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吗？”
流觞微微一挑眉，“你觉得他所爱的人就是舒家敬？
按理说，辈分应该对不上。”
舒瑶点头，“确实对不上。
可我在召唤祖先的时候，感觉到召唤的每一个人，好像都是同一个人。
你知道这种感觉吗？
一回生，二回熟，极限拉扯，就会对那股气息熟悉。
如果他们真的都是一个人的话，那舒家……可能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
舒瑶眉头锁的紧紧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甚至带着一丝丝的茫然。
她都在怀疑输家到底倒了什么样的血霉，怎么就让。那稀奇古怪的舒家敬给看上了呢？
如果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的话，那他们这个家族又算什么？
舒家敬自己养成的，从古至今传下来的容器？
见舒瑶不怎么想提这个话题，流觞目光定定的看着舒瑶。
十分确信的道：“你害怕的不是家里祖祖辈辈都是舒家敬。
你害怕的是，你的爷爷和哥哥也都是他。”
舒瑶：……
舒瑶低下头，摆弄手里面的杯子，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目光看向车外。
“我确实害怕。
所以今天晚上你能陪我再去一次舒家墓地吗？”
现在廖子涵那帮人说不定还在舒家墓地附近转悠，她现在过去的话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舒瑶想等着稍晚一些，再去召唤一次爷爷试试。
如果没有的话……至少可以让她死心。
流觞无所谓的斜歪着一靠，懒懒散散的道：“好。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至少你那被抓了灵魂的哥哥肯定还是你哥哥，并没有被那所谓的舒家敬附身。”
舒瑶：……
这安慰的话说的太好了，下回别说了。说了我也不想听！
舒瑶回到家后，去了爷爷的书房。
书房里有许多爷爷经年累月保存的东西，看起来十分老旧，却也确实符合爷爷的年龄。
而且爷爷性格沉稳，和太玄爷爷那书信里面透露出来的欢脱性质完全不一样。
说这两个人是一个人，其实舒瑶根本就不相信。
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从理论上。
“当当当！”就在舒瑶看着爷爷留下来的遗物，出神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
舒瑶回过头去，对外面的人道：“进。”
老管家推开门，托盘里放着一杯牛奶。
他缓缓走进来，把牛奶给舒瑶放到旁边的小几上，脸上满是心疼。
叹息着劝道：“小姐，老爷子已经走了这么长时间了，您该放下也就放下吧。
我想即使他还在这世上，也应该希望你能过上好日子。”
舒瑶看着脸上长满皱纹的管家，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现在不是她想爷爷，是事到如今这种地步，她不得不去想爷爷。
但怀疑爷爷就是自家老祖宗这种话，她也不可能跟老管家说。
伸手拿过牛奶，摩挲着杯子，开口询问道：“管家爷爷是什么时候跟在爷爷身边的？”
老管家想了想，“迄今为止，已经有四十五年了。
当年老爷和我都很年轻，老爷那时候意气风发，宛如少年郎。
没想到一转眼，现在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真是事过境迁。”
老管家心里有些感慨，当年他和老爷都是那么年轻，可现在他还在，老爷却已经不在了。
舒瑶：“意气风发吗？
那你觉得爷爷像是能写出这封信的样子吗？”
说着，舒瑶把自己太玄爷爷亲手写的那封信里面关于输家养妖精的记录拿出去，剩下的那些十分渣的部分递给管家爷爷。
老管家不知道舒瑶手里这封信是什么，接到手里以后仔细研读。
读着读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古怪。
连忙摇头道：“不可能！老爷不是这样的人！
是不是谁故意想要诋毁老爷，才故意拿这种东西给小姐？
小姐，老爷与您朝夕相处二十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您再清楚不过了。
他怎么可能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呢？
哪怕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老爷也不是这种人。”
舒瑶：“那我爷爷的性格是怎么变沉稳的？
是有什么突发状况，让我爷爷性格大变嘛？”
老管家觉得今天的小姐有些奇怪。怎么总是一直在问老爷性格的问题？
“人生突变没有，姥爷年轻的时候性格是活泼了一点，可是随着岁月的沉淀，性格自然就沉稳了下来。
小姐是觉得哪里不对吗？”
舒瑶眉头紧锁的摇了摇头。
“没有，我只是对爷爷比较好奇。
管家爷爷你先出去吧，我还想好好整理一下爷爷的东西。”
老管家微微欠身，“是。
天色不早了，小姐你也早点休息”
舒瑶点点头，等人走了之后再次陷入沉思。
如果真的都是一个人的话，那他没必要每附一回身，就把人从年轻演到年老。
就连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都要表现得淋漓尽致。
不是说不可能，是完全没必要。
毕竟今天他拉不回来灵魂的那几个，全都是舒家的家主。
舒家的家教比较严格，哪怕三房的人敢对他这个嫡脉大小姐说东说西，也不敢和真正的家主作对。
一家之主已经坐在那个位置上了，谁还能撼动他分毫？
舒家敬真没必要演他爷爷的一辈子，演的这么逼真。
最后连寿终不正寝这种细节都加进去了。
心中隐隐的不安暂时被压下，舒瑶整理好爷爷书房里的东西，便离开书房去找流觞。
无论怎样，事已至此，他们都应该去爷爷葬身的地方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