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这群年轻人听到没有？我要吃干的，不想灌黄鼠狼一样，还只能喝一碗没有多少肉的肉汤。”
这名五十多岁的老人，头发已经间或灰白，穿着与队伍中的其他人完全不同。
大多数人只穿着脏乱的短袖短裤，他的衣着却比较干净。
“东家，不要搭理他，我听队伍中的其他人说，这老头的两个儿子，原本是什么基地的管理人员，所以养尊处优，养成了一些臭习惯。”
阿力端着半碗肉汤，凑到秦羽身边，低声提醒道。
“你在嚼什么耳根？枉费你们是红海基地出来的高材生，你们的师长没有教育你们怎么尊老爱幼吗？”
老人脸色不善，不屑的看着阿力，继续道：
“识相的给我整条鹿腿来，我曾经培养出来的两个儿子，那可都是管理人员，而且是武者。”
“你是想表达你很厉害，然后换取别人的尊重？”
秦羽放下汤碗，脸上看不出神色喜怒的道。
“我本人确实也很厉害，只有武者才能教出武者，这种常识大家都懂吧？所以我也是一名武者。”
老人眉头微皱，秦羽的前半句话，像是在赞扬他，可这后半句听着却有些不舒服。
不过想到自己确实有这种嫌疑，只好勉强克制住。
“在混乱的废土上，用本领换取别人的尊重和优待，这很正常，但一个一级武者，通过倚老卖老，蛮不讲理来获取更多的食物，那就是不要脸的生存法则了。”
秦羽望着这名怒气冲冲，梗着脖子的老人，微笑着道：
“我们是高材生，是读过书，但读书不是让别人用来道德绑架的，
以前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现在不一样了，红海也教武，所以不要动不动这样，很让人鄙视。”
老人越听越来气，直接上手想要揪住秦羽的衣领：
“我就不信你敢打老人！我要替你的父母师长好好教育教育你！”
秦羽右手伸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轻轻一用力，便是让他失去了动手能力，对方的手腕直接脱臼了。
“打人啦，红海的高材生打老人了。”
手腕脱臼的疼痛，直接让老人明白，一级武者的自己，根本就不是秦羽的对手。
他额头布满汗水，大声向周围喊叫，企图博得一些别人的同情，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这样秦羽也不会继续动手。
“给你说不要这样，很让人鄙视，鄙视不是害怕，是赖得搭理你，鄙视久了，你或许根本不能确定，别人什么时候就一巴掌扇过来了。”
秦羽朝老头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一脚便是把胡搅蛮缠的老家伙踹向了远处。
在一片尘土飞扬中，老头嘴角满是血迹，动手打不过，他当即用手拍打着地面，哭天喊地的道：
“什么世道啊？还有没有天理了啊？受过教育的年轻人，居然出手打一个孤寡老人。”
周围的人群越聚越多，看到老头凄惨的模样，有几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站了出来，有些不满的道：
“我们原本以为你们红海曾经是学院，跟你们回去应该过的会比较好些，但是刚才看到的事情，却让人心寒。”
“是啊，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动手打人，而且还是一个老人。”
“他的两个儿子刚刚去世没多久，便是没人管了吗？”
……
议论声纷纷，后边毫不知情的人群，也盲目的，下意识的加入了谴责秦羽的队伍中。
“砰！”
苏婉儿拔出手枪，朝天开了一枪，这才让得因为这件事情而变得骚乱的队伍，开始安静了下来。
那些只分到一碗肉汤的人们，也有些不甘心，围拢在周围不愿散去，但迫于武力，也只能嘴中嘀嘀咕咕，小声嘀咕道：
“老人是英雄，他说的对，凭什么他们红海基地的这些人可以大口吃肉，大口喝汤，而我们却只能喝汤。”看書喇
“对，这不公平，应该每个人得到的食物一样才行。”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人群中，有人的私语声变得大了起来，且开始为他们认为的抱薪者团结了起来。
“锵！”
秦羽平静的抽出了背后的黝黑苗刀，上前几步，将刀插在了地上，然后向自己的队友们微笑着道：
“有谁越过刀身者，直接用枪击毙！”
“是！队长！”
一边愤怒无可宣泄的青舞，本想拔出砍刀，一起陪秦羽向前。
听到对方微笑的话语，表情一怔，旋即抽下背上的步枪，第一次毫不犹豫的叫了声队长。
“总感觉他们是在不讲道理的讲着道理。”
东方若兰俏脸微寒，冷声说道。
“大多数普通人，喜欢公平，虽然时间不断的证明公平是错的，或者说是非进步性的，但普通人分得清谁是为了他们好？”
苏婉儿叹了口气，白皙脸颊同样挂上了一层寒霜。
“咔咔咔！”
秦羽的队友们，纷纷抽出了枪械。
“这个世界以痛吻我，我凭什么要报之以歌？”
林森直接冷笑着支起了轻机枪。
就连虎子和牛蒹葭，都因为愤怒，脸色憋的通红，直接拔下了腰间的手雷。
“你，你们怎么能这样，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吗？”
“这是屠杀，红海真是教出来了一群斯文败类。”
“这种基地，我们还是不去为好。”
“大家散了吧，没意思，在废土上流浪，都比受这鸟气的强。”
人群中，听到秦羽的话，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全部沉默了下来。
但是心怀鬼胎，各有心思的人们，还是在人群后边，低声议论着，企图再次挑起这群人的愤怒。
“现在可以安静了吧？”
秦羽跳上一辆吉普车的车头，笑了笑道：
“我说几句话，你们听了再走也不迟。”
听到秦羽的话，原本有着退散迹象的人群，再次转身回到了原先的地方。
他们有人疑惑，有些愤怒，有人妒忌，有人茫然，全都静静的看着秦羽，想要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这里边大多人可能是后来才围上来的，所以对事情本身并不了解，
他，一个老人，为了想吃一些干的，可以理解，但倚老卖老，胡搅蛮缠，妄图搅乱这支队伍，那么用心就有些险恶了。”
“我怎么就用心险恶了？难道年轻人不应该孝顺老人吗？凭什么你们几个年轻人可以吃干的，我们大多数人却要喝稀的？”
看到黝黑苗刀后，齐刷刷举着的各种热武器，原本在地上碰瓷哭惨的老头，一蹦老高的跳了起来，他躲开枪口的射击区域，跳脚的向秦羽喊道。
“你这个老流氓，到了现在还在断章取义。”
周罗的怒火，和其他队友一样，简直到了爆发的边缘，他果断的拉开“红海”步枪保险，直接瞄准了那名老头，冷冰冰的道：
“你们都在其他基地或废土上流浪过，应该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待没有劳动能力的老人的，说不得我今天还真要杀一个老人尝尝甜头！”
“你，你不像个读过书的人，真是有辱斯……”
说到最后，看到其他人的枪口，居然齐刷刷的对准了自己时，老头再也不敢将那个文字说出口了。
他感觉事情似乎有些出人意料，他也没预估到接受过教育的这伙年轻人，居然做出了截然相反的选择，读书人一般不都会选择服软，迫于各种道德绑架，选择退缩了事吗？
“我的父母师长可没教过要一直容忍一个喋喋不休，动不动要替别人的长辈教育人的老不死。”
秦羽笑了笑，他并没有阻止队友们杀一个老头的意图，而是出声问道：
“知道为什么我的队友和那几个良民可以大口吃肉吗？”
“为什么？”
老头脸颊通红，但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他，扫视了一眼人群，小心的梗着脖子问道。
“你们的肉汤是哪来的？是我的队友和那几个良民打到的猎物制作的吧？当时挑了二十名良民，现在安全回来的有几个？”
站在吉普车车盖上的秦羽，缓缓蹲了下来，微笑着自问自答道：
“七个，只活下来了七个，所以，别人用生命换来的食物，凭什么要用你们嘴中‘公平’的方式来分配？
再者，他们只有吃饱了，有力气了，才能在下次打猎中，打到更多的猎物，并且最大程度的规避自己被杀死，所以，他们为什么吃的要和你们一样？
话说回来，你们一千多号人大多数是身强力壮的爷们儿，
啊，刚才闹事的老头，你好歹也是一名武者，自己有手有脚不去打猎，偏偏等别人打到猎物，然后‘公平’的分给你们？分的少了就跳脚骂娘，觉得别人‘道德’有问题？
你们可真他妈的‘公平’！，也真他妈的‘道德’！”
“红海的师长要是教这样的公平和道德，那还真要这位老先生去教训教训了，
需要这样公平道德的人，红海是不需要的，所以，‘公平’先生和‘道德’女士们，想离开自便，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实则自私自利的人，也请快点离开这里。”
穿着靴子的秦羽，在吉普车盖上来回踱着步子，冷笑着说完了这番话。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声低了很多，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原本抱着恶意的人，也都开始思索了起来。
“是啊，把自己所谓的正义强加给别人，认为自己是正义的，其实反之，所谓的正义也就是邪恶的了，所以，我选择留下来，并且下次和秦羽队长他们一起打猎！”
人群中，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显然在自己的基地被攻破前，接受过一些教育，在短暂的思考后，大声说道。
“后天的学习，如果就是为了用道德来约束实事求是的行为，那这样的学习，不要也罢！这样的长者，不尊也罢！”
“冤枉你的人，比你还知道你有多冤枉，但他还是冤枉你了，打死这个狗日的老头，他差点毁了我们这支队伍！”
“实际上，混乱的废土上，很多受害人的存在，其实害人者本来不是想害你，只不过大难临头，或者事情赶事情，你被甩锅了而已。”
在废土上飘荡历练不比秦羽少的周罗，有些感叹的说道，他谈不上憎恶的望着脸色变得惨白的老头。
“人性啊，是经不过考验的，自私和怯懦让人变成了鬼，所以，废土上到处都是鬼在飘荡流浪。”
林森扯了扯嘴角，他的大菠萝轻机枪，对准着那名开始变得怯懦的老鬼，随时准备把他打成筛子。
“这样的老头，只能算坏人中低端的了，做事激进，城府也不够深，一次没有达到目的，就当场翻脸骂娘。”
“如果没点虚伪，都不敢出生为人，别品，你别品，这个坏老头，简直该用乱石砸死！”
“人参和公鸡可以做成一个传说菜品，叫做人身攻击，这老头一点也不值得怜悯。”
人群中的声音，开始转变了风向，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谴责，甚至想打骂这个老头。
“砰!”
车头盖上的秦羽，朝天开了一枪，人群这才从嘈杂再次变得安静了下来。
“我刚才说了，现在想走的人，随时可以离开，但请离开时，不要想着为了一些武器，残杀别的人。”
秦羽跳下车盖，向自己的队友走去，出声道：
“枪收起来，把那个老头带过来，让他好好想想。”
“就这样完事了？这老头简直太可恶了，这样的人，带回红海，迟早是要生变的。”
青舞脸色被气的通红，她有些不满秦羽的一念仁慈。
“相信我，一个站久了，站惯了道德制高点的人，是永远不认为自己错的，而且还会想尽各种办法来证明自己是对的。”
秦羽苦笑着摇了摇头。
没过多久，浑身变得和所有人一样脏兮兮的老头，嘴角带着鲜血，被阿力和王禹两人驾着拖了过来。
“替你们父母师长教育你们，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不应该这样对待老者！”
老头听到人群中的话语，知道自己的道德制高点似乎正在迅速坍塌，但他还是梗着脖子道。
“啪！”
“都是为了你好，就数这种话不是人话，就数说这种话的人最不是人。”
一声响亮的耳光响起，一直沉默的牛铁柱，终于爆发了，一个大嘴巴子便是招呼向老头。
“你，你居然敢打我？还有没有天理了啊，年轻人动手打老人，有没有人管管啊？”
老头感觉自己两眼有些发懵，羞耻和屈辱，让他变得像是野兽般咆哮了起来，嘴中的血沫溅了牛铁柱满脸。
“打的好，让我也抽他两巴掌！”
人群中，一名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满脸怒火道：
“真他妈为其他老人丢脸，这种倚老卖老的狗东西，全部杀掉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