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刚才的样子。”孙传庭没好气的说道：“差点就露馅了。”
王灿连忙笑着说道：“这是我的错，我原本以为大人听到他那些无耻的话，会直接让人把他给抓了，没想到大人还能够顺着下来，当真是让下官敬佩不已。”
冷哼了一声，孙传庭无奈的说道：“这么多年在官场上我什么人没有见过，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再恶心的事情都经历过。这算什么，不算什么事。”
“不过这件事情太重要了，你给我盯好了。”
“他查可以，抓人也可以，但是你千万记住，不要让他在暗中搞什么鬼。每查一个你都要给核实好，如果真的搞出什么事情，到最后我们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人他表现的很献媚，但是我们不能完全相信他。”
“我明白。”王灿点了点头说道：“大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盯着他，绝不出任何的差错。”
“这就好。”孙传庭也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
夜幕降临，整个城市灯火通明。
王忠坐在屋子里面，屋子里面的灯火被挑的很亮，他手里面握了一本账册，正在缓缓的翻着，旁边还放着一个算盘不时的敲打几下。
虽然已经是半夜了，但是他却很精神。
王二虎在旁边伺候着，打了一个哈欠，见自己家的公公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有一些无奈的开口说道：“公公已经这么晚了，差不多就在休息了。”
王忠看了一眼王二虎，没好气的说道：“整天就知道睡，吃了睡，睡了吃，你还能不能干点别的，你要真的是心疼咱家，就过来帮咱家算账。”
王二虎听了这话之后直接摇头，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他看着王忠开口说道：“公公你可别逗我了，这些东西可不是我能看的。即便是我能看的，我也算不了账，我什么样您还不知道吗？”
王忠瞪了一眼王二虎，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这本账册的确不能随便给人看，自己这边审查完了，也会让人把他给送到北京城去交给皇帝去审验，其他的人都不可能过目了。
这里面的任何一点消息都不能泄露出去。
另外王二虎说的也是真的，他的确不是这块材料。这要是能够读书写字的话，那他真就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了，也不至于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做这些事情。
关键的是这个人让他做这些事情，还很满足。
眼前的账册虽然不少，天也不早了，可是王忠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越算越精神。这些都是他的功劳，将来送到京城去那都是好处多多的。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王二虎站起来身子走到了门外，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李老六有些迟疑的开口说道：“出什么事情了？你这么晚了过来。”
因为之前抓捕冯三刀的时候有功，李老六被提了级别，已经是东厂的当头了。做事情也被调到了王二虎的身边，跟着王二虎一起，算得上是王忠的心腹了。
换做之前，他可没有资格大晚上跑到这儿来。
李老六连忙凑到了王二虎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二虎哥，我们这边刚刚收到消息，巡抚衙门那边召见了知府张大人，交代了一些事。”
“具体什么事情暂时还不清楚，但是知府衙门那边已经有动静了。”
“说来听听。”王二虎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开口问道。
他们之所以打探这些消息，那不是因为想和孙传庭作对，或者是想对张兆昌怎么样，而他们需要掌握整个西安城里面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
因为他们做的事情太大，太重要，稍稍有什么事情不对，那就会引起连锁反应，到那个时候就麻烦了，所以他们对情报一直都很在意。看書溂
李老六凑了过来之后说道：“似乎是要查一条流言，这件事情张兆昌交给了，陈捕头去做，具体的只有他知道，但动静肯定不会小。”
估计和城里面那些鼓动百姓去找卢大人的人有关。
“这可不一定是只有城里这么做。”王二虎摸着下巴开口说道：“外面也有很多人在这么做，甚至还有很多人在散布谣言，让百姓不要离开西北，不要跟着朝廷去京城。”
“这件事情咱们的人也注意到了，只是还没有调出人手去查。”
“行了，我知道了，我去和厂公说。”王二虎想了想之后开口说道：“天也不早了，这里有我陪着就行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有别的事。”
“是，二虎哥。”李老六赶紧的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王二虎重新走进了屋子，王忠这个时候已经不再算账了，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王二虎开口问道：“有什么事情吗？这么晚了。”
“刚刚送了一点情报。”王二虎想了想之后，就把李老六的话转述了一遍，最后说道：“公公，这件事情咱们要不要查一查？”
王忠看了他一眼之后，没好气的说道：“你又手痒了？”
实际上王二虎还真的就是手痒了，他觉得去查这件事情肯定能够找出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来，甚至能够有机会搏杀一番，这让他很兴奋。
跟着自己家的公公抄家抓人，其实没有多大的难度。
那些人即便再有权势，再有地位，也很难反抗东厂，甚至就根本不会有人反抗。否则那就是造反了，当场就会格杀勿论。
见马二虎不说话，王忠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件事情我们不能管，孙大人既然准备让张兆昌去查，那就自然有他的计划，我们贸然插手只会打乱了他的计划。”
“现在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和孙大人起龃龉，好好的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是，公公。”王二虎连忙面容严肃的躬身答应道。
站起来身子活动了一下筋骨，王忠笑着开口说道：“行了，走吧，咱们也去休息，天色这么晚了，还不睡明天早上就起不来了。”
“是啊，公公。”王二虎答应了一声，心里面也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天光大亮。
整个西安城还是像以往一样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街头人流如织，叫卖声响成了一片，事情之间虽然有一些嘈杂。但很多的人就是喜欢这样的场景，觉得这就是让人最舒服的地方了。
一家豆腐脑摊旁边，一个年轻人正坐在那里喝的豆腐脑。
凡是靠近这个摊位的人都会绕的远远的，摊主也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端着豆腐脑的时候想让自己的手稳定下来，但还是有一些哆嗦。
谁身边站着一群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心里面都害怕。
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年轻人，老板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公公，小人只是一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守在这里卖豆腐脑，没做什么不法的事。”
王忠看了一眼老板，笑着说道：“这我知道，正是因为听说了你的名声，所以才过来喝一碗豆腐脑，不得不说味道很不错。”
放下手中的勺子，从盘子上拿起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之后，王忠说道：“就是你这包子不怎么样，不如隔壁做包子的那个摊位，他们家的包子很好。”
“这是张寡妇的手艺。”豆腐脑老板胆战心惊的说道：“小人自然是比不了的。”
王忠点了点头转头对身边的王二虎说道：“给兄弟们去张寡妇的摊上买点包子，豆腐脑就不让他们喝了，端着也不方便。”
“是，公公。”王二虎答应了一声之后，转身就吩咐人去买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