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犬养有变化相比，金礼慧身上发生的变化，倒是有预兆的。
上次，她突然出现在67号院，然后硬是从那里将曹顺带走，结果就是到外滩转了一圈，又将曹顺给送了回去。
完全莫名其妙。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不再像之前那样称他为曹先生，而是开始左一个弟弟右一个弟弟的了。当然，那时候，还仅仅局限于在两人相处之时，她这样称呼，当着别人的面，还是称曹顺为曹处长的。
可是，现在她当着阮玲的面，甚至当着黄丽丽的包，都直接称呼自己弟弟。而且，看她叫的那股子自然劲，如果是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曹顺与她之间是亲姐弟的关系。
更令他吃惊的是，过去，金礼慧几乎是想方设法要占自己的便宜，哪怕是开着车的时候，她都要伸手在人家裤裆上抓一把的，可现在，她却一下子似乎变得完全正经了起来。
真是女人的心，六月的天，你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变的。
这阵子，曹顺是让李十美给搞怕了，所以，对于一切不太正常的事情，都感觉是陷阱似的，因此，对于金礼慧对自己如此的热乎，自然而然就开始紧张起来。
不过，刚才看到金礼慧那般护着阮玲，真把她当成自家人一样，曹顺心里却是有了一些安慰。眼下，利用金礼慧，保护阮玲，是他想做的事。
其实，他对自己究竟如何与这个日本女人定位，并不算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想到昨天夜里，自己被李十美和牛东升带到怡红院去，要是真的他们一起找女人，他也是不得不找的。毕竟，那种场合，自己不找的话，会扫他们的兴头。当时，他就想过，如果那样把自己男人的第一回丢了，那还不如给金礼慧。不管怎么说，她好孬算是个良家女子。
现在回头想想，那种想法实在是可笑。
也许，金礼慧从一开始就只是拿他开开心罢了。现在，人家想做事情赚些钱，是真正用得上自己了，所以，也不想和自己那种扯不清的关系，那样，会影响生意上的合作----
想到这里，曹顺顿时释然了。
看来，金礼慧还是颇为理智的。
和一个理智的女人打交道，总比那种喜欢冲动的没脑女人强吧。
心里有了底之后，曹顺就对金礼慧说道：“一会，我压价的时候，你在边上听听就行。等谈好价钱之后，先给一点订金，不要着急给她全款，等你摸清她的底细再说。如果她的后台很硬的话，直接订金不要了，就说我们这边资金紧张，吃不下她那货场。”
没想到，金礼慧却突然想起什么来了，一拍脑袋，说道：“我之前听那个把她介绍给我的人说，黄丽丽在晋商上海商会里有什么职务，好像是商会文艺部什么的。”
不过，随即她自己就笑着摆了摆手，“她最早的时候，在大世界那边唱秦腔，红过一阵子。不过，再红，她也就是一个唱戏出身的，应该没什么大后台，要不然，也不会让虞老二那种货色包养了，对吧。”
“她是唱秦腔的？”
这时候，曹顺想起来，黄丽丽一进门来的时候，那身板和气质，却实像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所以，自己也是被她的气场给震住了。
“嗯，她的戏确实唱得不错，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还给唱过一段呢，那高声上的，称得上绝了。弟弟，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一会让她再给唱几段。”
“那就算了。”
曹顺对戏曲之类的，一向不感兴趣。
小时候，漕镇那边逢年过节都演社戏，他和业子安子他们都是在那里瞎胡闹，台上那些人唱得的词，他是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相比之下，他还更喜欢日本歌伎唱歌，那些日本女人，肢体动作十分丰富。尤其她们的眼神，赤.果果的，勾人心。说白了，日本歌妓，比中国戏台上的女角，更招男人喜欢。
他曹顺也是个男人嘛。
“我只是想，她那个文艺部，是不是晋商还以西北那边的在上海的人聚会时助兴的组织？”
“应该差不离是这意思吧，就是给男人们找找乐子的。”
“不，这种聚会助兴，和一般意义上的男人找乐子，应该还是有所差别的。”
宁波帮商会每年都办年会，曹顺曾经随父亲参加过一次年会，所以，他知道一点商会或者同乡会集会的场面。
不过，他觉得，和金礼慧解释这些完全没有必要，所以，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直接说道，“这样，如果最近她们那个什么组织有活动的话，能不能让她带上我们。那种地方，了解她的人，或许会有很多，这样，在现场兴许我们了解到一些关于她的真实情况。”
“嗯，这倒是个好办法。那就这么办吧，先谈，如果感觉合适，我们再去摸她的底。”
金礼慧点了点头。
不过，这时，她似乎又想起什么来，“弟弟，这种女人身上不干净的，你可别被她那副狐狸相给迷了啊。”
突然间，她又浪笑了起来，“呵呵，我摸她底可以，你摸的话，恐怖怕会脏了你的手，这种女人，她那底下可是潮的很呐。”
曹顺：“------”
别以为我不知道日本女人穿和服不穿底裤，要是我去摸你底，兴许还真会脏了手。
因为日本女人穿的和服，与中式的旗袍，还有欧式裙子，都不太相同，要完全撩上去比较麻烦的，所以，为了上厕所方便，日本女人多半喜欢不穿内.裤。
金礼慧看曹顺面露尴尬，也觉得自己和弟弟开这种玩笑，确实没有当姐姐的样子，就笑着挽起他的手，“走吧，别让她们两个等得太久了，搞不好，她们还会怀疑我们姐弟俩背着他们干什么呢。”
这一下，曹顺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赶紧开了门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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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黄丽丽独自坐在那喝茶，阮玲则到厨房那边忙去了。
她可不想对着黄丽丽那愁大苦深的脸，正好刚才金礼慧说，她也没吃饭，而曹顺前面已经理出来一些菜，所以，她就以这个为借口，把黄丽丽一人扔在那了。
这阵子，跟在曹顺身后，她也学会了做几样简单的日式料理。
“哎哟，我都闻到饭香味了。”
金礼慧一出门，闻到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松开挽着曹顺的手，一头就钻进了厨房。
曹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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