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请人上门维修过？”顾新城惊讶地确认到。
“哎，不是我们家，是我家正楼上！诶，周熊芳他们家漏水。漏了好长一段时间呢。后来请了防水补漏的师傅，前后弄了一周才修好。”
据邱慧回忆，他们跟楼上的周家也是多年的邻居了。关系挺不错。
但有段时间，楼上的洗手间持续滴漏，搞得他们在洗漱时，常常头上、身上被滴到水，还是挺糟心的。
起先这还是小问题。
陈书明自己买来一些防水胶刷在自家洗水间的顶上，止住了一段时间。但好景不长，问题越来越严重了....
楼上的周熊芳夫妇，是一对中年夫妻，他们家的孩子当时都上高中了，一直在住校。邱慧上楼反映情况后，对方的态度不错、愿意处理。
可不巧的是，周熊芳的老母亲当时正在住院，两头跑，根本就顾及不上。
就这么又拖了一个月后，她才找来了施工队。
邱慧看到，两三个工人持续施工，往楼上拖了好多包材料。又把整个洗手间全部挖开，重新回填水泥和防水剂，做得仔仔细细，弄了七八天才算搞完。
水终于不滴了，但怕也是花了周熊芳不少钱。搞得邱慧反而都有些不好意思。
“哦，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陈书明点了点头。
“那大概是...案发前多久的事？”
“有个大半年了吧。我记得是那年开春后，人家才来修的。”
“那些工人都是多大年纪，...有没有驼背的？”
“这...当时也没有注意啊。不过我记得几次在楼道里碰到，他们都穿着工作服，满身、满脸都是灰。手里还拎着很沉的凿地工具...好像，都有点弯腰驼背的...”
“于队长...”
顾新城立刻看向于明。
“好，我明白。我这就去安排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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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十一年，周熊芳仔细想了好久，才终于记起来。
她对警方表示，当年的那个防水补漏师傅，还是在一楼开副食店的徐丽丽介绍给她的。
徐丽丽，正是当年三胞胎惨案现场的第一发现人。当初，邱慧打电话向她求助的徐姐。
如今，徐姐已经是快六十的人了。小店已经不做了，大夏湾的房子前两年也买了，现在正住在市中心的儿子家里，忙着带小孙女。
得知于明队长要来访，她早早的就在楼下等着了。
“诶于队！这里这里。”
“噢~好。”
“哎哟徐大姐，好多年没见了。”
“是啊是啊。”
徐丽丽的精气神一如十年前，好得很。
“这位是小顾警官。”
“徐姐您好。”
“你好你好，我们，上楼去说话吧。”
今天过来的只有专案组成员，于明和顾新城。二人便衣出行，跟着徐姐就上了楼。
徐姐的老伴儿几年前因病去世。儿子和媳妇儿在这附近盘了个小超市，生意做得挺稳当。一家人生活的很是和乐。
“奶~诶？怕~”
“别怕别怕，去找你妈玩一会儿吧。”
“嗯~”
一进门，一个奶呼呼的女娃娃就扑到了徐姐的腿上。这肯定就是她的宝贝孙女了。
小姑娘有一双圆滚滚、葡萄一般的黑眼睛，扑闪扑闪的、可爱极了。
孩子在她奶奶的催促下，咚咚咚小跑进了旁边的卧室。知道今天有警员到访，徐姐的儿媳妇早上特意也留在家中，好看着孩子，让他们说说话。
”这小家伙长得可真好。对了，徐姐，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您，当年介绍给4楼周熊芳他们家的施工师傅，您是从哪儿找来的啊？”br>
于明进屋后不久，就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
“噢！昨晚上接到你们的电话以后，我也想了半天，诶，好不容易才想起来呀。那几个防水补漏的师傅，是我原先的一个病友介绍的。他们的头儿，还是她的老公...”
“病友？”
于明一愣。徐丽丽看着气色好的很，十年前就每天早起遛狗，晚上跳舞锻炼的。
当然了，这小病小痛的，警方也不曾那么敏锐的注意到。
“啊。昨儿晚上，我连夜翻出了我的几部旧手机。诶还好都没扔，挨个充上电后，诺，终于找到了这人的名字和以前的电话号码，她叫....陶然。对，就是这个名儿。”徐丽丽说道。
“我先记一下。”
“徐姐，冒昧的问一句，您当时是去哪家医院、看的什么病啊？”顾新城发问。
“哎呦小顾警官你说话好客气呀！冒什么昧啊~哎，没啥好隐瞒的。你们也看到了，我这么个年纪，才得了这么个小孙女，就是因为我孩子生的晚呀。于队长是知道的，三楼出事那会儿，我儿子刚上高中。”
于明连忙点头，“嗯嗯，我还见过他。他可算是早婚，现在都当爹了。”
“就是啊。嗯，其实我结婚时年纪也不大。就是后来闹了一次宫外孕，第一个孩子长到了肝上....”
”啊？！”
“嗯！不仅孩子没法要，还治疗了好久....后来，也一直很难再怀上。只好去咱们河西最有名的善美医院，去做了试管婴儿。前前后后，又折腾了三年，取了二十几次卵、再做移植。最后到了三十六岁，才把我儿顺利的给生出来。家里人都笑话我是老蚌生珠。”
“原来是这样....这我也是才知道。”
“这都是我搬到大夏湾之前的事儿了。我也没跟那边的邻居们提起过~大家都当我是结婚结的晚。”
“那您的意思是，这个陶然，也是去善美医院求子的吗？”
“没错啊。她蛮可怜的。我记得，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微讯啊，病友群。大家都是互相记下电话号码，医院里有什么新的技术、诶，外面有什么偏方啊，都会打个电话、互通消息。我这个人嘛，也喜欢交朋友，就跟不少病友，混的挺熟的。
这个陶然....挺年轻的。但他们家的问题比较复杂，她的心态也很不好。”
据徐丽丽回忆，有几年，陶然经常给她打电话。
尤其是在知道她顺利生产后，这人还曾带着补品到病房去探望过她。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