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大家聚在一起，就是互相吐吐槽、也找找机会嘛。但我们几个都是搞技术的，只会埋头做事。哪里能合计出什么出路呢？倒是后来...我跟孟非凡成了公司股东后，老王又约过我们一次，说想要跳槽来韦德。”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哦，两三个月前吧。嗯...那个时候，公司里的事情又多又乱，我没有马上接腔。毕竟老王熟悉的技术领域，跟我们公司并不是很符合。这事儿，也就搁置下来了。
没想到啊...他竟然会因为悦享裁员、想不开走了极端。不过，他在悦享的具体情况，我确实是了解的不深。不好意思，可能帮不到你们了。”
顾新城点点头，又问了一些王宇奇是否找对方借过钱等问题。看書喇
曹路遥都一一否定了。
“曹总，今天麻烦您了。如果之后再想到什么相关情况？请随时通知我们。”沈北北说道。
这两人有过联系、也见过面，但并不很熟。
这是警员们此行得到的最终回答。又坐了一会儿，他们便起身告辞。
“好的，不麻烦。诶，我楼上还有会，就不送你们出去了哈。”曹路遥起身送客。
等到走出韦德安防大楼之后，顾新城给沈北北打了个眼色。
他们在院子里记下了刚才来收取废旧设备的物流公司名称，以及对方的车牌号码。
实验室的改造可是个大工程，花费不小。
如果没记错的话，在之前韦德安防的网站介绍中，三楼的安全实验室建成时间并不算久。这么快就大刀阔斧的进行淘汰升级，不免让人心生怀疑。
收到消息的麦小冬，立刻找到了相关的物流公司，摸清了废旧设备的去处。
果然奇怪。韦德安防并没有将那些七八成新的测试设备作为二手资产转卖，而是直接联系了机械回收站。那台物流货车已经陆续帮他们送过几次货了。
很快，警方就在回收站的收货清单里，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队长，您看看。这里有两台高转速的卧式数控锯床。”麦小冬走进廖捷办公室。
“嗯，立刻通知老胡和沐沐。让他们带上家伙事儿，马上过去看看。”
“好！”
法医处的警员们立刻赶往东城机械回收站。
在这里，大量的工业废弃设备将会被进行拆解、切割与压缩。那些还有用的零部件，会被工人们留下。剩下的老旧机体，则将被压缩后当做废铜烂铁，称重卖掉。
韦德安防的那两台数控锯床，被送来已经有几天了。但还没有被拆解。
回收站的负责人告诉警方，锯床是两年前出厂的。看起来使用的并不多，维护的也很好。收货后，他们联系几个小型加工厂，看人家要不要买回去。
很快就有人回话，将两台锯床都定了下来。这两天，就会过来拖货了。那可比在他这儿直接报废，来的收益要高得多啊。
回收站的老板是个有眼力劲儿的，见警方派出了一组法证人员，专门冲着这两台锯床而来。他立刻清退了在场的员工，将回收车间留给警方进行化验勘察。
“行，沐沐，开始检测吧。”
“好！”
锯床的确保养的很好，设备整体被擦拭的很干净。数控面板洁净如新，一些连接处还新上了润滑剂。
可是，当沐沐他们往锯床的履带与床箱上，喷洒了血液检测剂、再拉上窗帘，打开法医光源进行照射之后。点点蓝色荧光，就在其中一台锯床上，逐渐显现了出来。
老胡与沐沐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他们蹲下身来，仔细观察锯床结构后，又找来回收站的负责人帮忙，拆下了锯床的床板。
“老胡，看这里！”
在锯床的履带间隙里，沐沐发现了一大片早已凝结的灰色血迹，还有一些疑似人骨碎屑的灰色粉末。她手持一把小刮刀，小心翼翼的将这些检材取下，装入证物袋里。
到了这天傍晚，经过DNA快速比对，警方取得了重大突破。下午在锯床上所找到的血迹，被证实为属于南城分尸案的被害人者，胡丽斯。
“特调组”立刻出动，再次前往韦德安防，将曹路遥与孟非凡这两名嫌疑人捉拿归案。
韦德安防的大楼也被封闭起来，施工暂停，等待进一步的勘查检验。警方依法调取了三楼几间安全实验室的采购清单，以及所有出入人员记录。
铁证当面，就看他们还能如何辩驳？
审讯室里，曹路遥低着头，面如死灰、还不停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根据警方调取的实验室指纹记录，一年前胡丽斯遇害当晚的夜里，三楼的实验室有两次进入记录。指纹分别属于他和孟非凡。
更为蹊跷的是，作为一家安防技术公司，当晚韦德大楼的监控记录与实验测试数据，都因为设备故障而被抹除了。
可现场痕迹不会说谎。安全实验室里的设备才刚刚搬离完毕，装修工人们尚未进入内场，铲除原有的地板与地板胶。
痕检科的警员们在锯床原本放置的地点，发现了更多的血迹反应。
“曹路遥，你是怎么认识瑞美科技的员工胡丽斯的？又或者说...你是怎么认识周琼的？”
当警方将这些证据摆在曹路遥面前时，他久久没有说话。
但廖捷已经懒得再与他过多周旋。更何况，在旁边另一件审讯室里，孟非凡抱头痛哭，已经承认并且怒斥是受到曹路遥的牵连，才在糊涂之中，犯下了命案。
“我们公司的前老板陈群，曾经跟周琼在碧波商学院组织的一次活动中见过面。后来，周琼主动说要来我们公司谈过合作。老板就让我和孟非凡带她到实验室参观过。就这么认识的....”
“这么说来，后来也是你介绍王宇奇与周琼认识的啦？”
“嗯。”
曹路遥总算是开了口。
他终于承认，一年多以前，他前脚刚听老同事王宇奇吐槽在悦享集团混的是不上不下，想要找点别的出路。后脚，就听说瑞美正急于找到突破口，想要拿下与悦享集团的合作项目。
恰巧，这个项目的技术审核，还握在王宇奇的手中。
一向机敏的孟非凡也催促自己，也许，他们两个可以从中给牵牵线。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